瓷具破碎的聲音沒能挽救陸守忠的理智,反而讓他更沒有理性。

    “放肆!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你是勇安侯府的侯夫人,不是她相府的!”

    指着陸夫人,陸守忠一頓破口大罵。

    他不知道,這句話會是他人生後悔的開端。

    “混賬,你現在知道阿平是侯府的夫人,是你的妻子了?”

    老人極具怒氣的聲音響起,隨着柺杖篤篤篤的聲響,一位老婦人走進宴客廳,看着陸守忠的眼神盡是失望。

    老婦人年過五十,一頭黑髮中已經摻雜了不少華髮,那渾身的氣勢卻不輸給陸老侯爺一分。

    這赫然是勇安侯府老侯夫人,陸守忠的母親。

    “母親,是阿平不分對錯。”陸守忠對着陸老夫人彎腰抱拳,口氣卻是憤憤不平。

    “不分對錯?”陸老夫人氣極反笑:“我只看見勇安侯對着思王爺不甚尊重,任由下人欺侮到人家小姑娘頭上,陸守忠,你捫心自問,你今天所作所爲對得起老身幾十年的教導嗎!”

    陸老夫人手中柺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她對陸守忠的稱呼都成了勇安侯,其中怒氣可想而知。

    陸守忠剛想反駁,陸老夫人就是一柺杖打在他腳彎,七尺男兒被老婦人的一杖打跪在地。

    “你可認錯?”陸老夫人年輕時也是上過戰場的,怎麼都有幾分功夫底子,這一聲所帶威嚴足以嚇哭一個小姑娘。

    陸守忠卻是個貨真價實的文官,跪在地上臉都黑了,卻仍然倔強:“兒子不知所犯何錯。”

    “好,好得很!”陸老夫人怒,執起柺杖就要朝陸守忠身上招呼。

    一道白色身影瞬間撲上去,擋在陸守忠身前,陸星雅這朵小白蓮臉上掛滿淚水:“祖母息怒,父親實在不知錯在哪兒,您就這樣直接懲罰,會寒了父親的心啊。”

    陸安冉冷笑,撩起裙襬跪在一旁,重重地磕下一個頭:“祖母息怒,彆氣壞身子。”

    一個對老夫人說會寒了兒子的心,一個對老夫人說彆氣壞身子,高矮胖瘦,即顯分明。

    陸星蕞想幫自己姐姐,卻不知該如何,只好走到他們一旁,也跪下。

    景雪染看這陣勢微微皺眉,現在算是處理家務事,她是不是該走了?

    祁水思站起身,一同拉着她,景雪染以爲他良心發現看別人家事不好。

    卻聽陸老夫人一言:“思王爺,今日我兒拙劣,也欠王爺一個說法,就請王爺留下,替老身做個見證,也當是我侯府的歉意。”

    祁水思沒有什麼表情,只點了點頭:“老夫人客氣,本王恭敬不如從命。”

    這話語氣正常,景雪染卻聽出了幾分疏離。

    陸老夫人也聽出來了,眼中劃過絲歉疚,再看向陸守忠時,只剩下恨鐵不成鋼的怒。

    “來人,把小姐她們拖開,老身今日要好好管教一下我這不成器的兒子!”

    柺杖重重拄地,下人們嚇了一跳,然後迅速把陸星雅從陸守忠面前拖開。

    至於陸安冉,自己已經識相的起身到一旁,陸星蕞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拖。

    宴客廳中,獨剩陸守忠面色鐵青的跪在陸老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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