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小仙師,好一羣刁民,我看...你們是想造反了!”
這個官員看到馬強,斜着眼睛,一臉陰森森的說道。
“好大的帽子,鄧傑,你現在長進了,是要嚇死人吧?”鮮于銀笑着哼道“也不知道當年像狗一樣跟着我們兄弟兩的是何人啊。”
馬強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
短短兩句話,裏面的東西卻頗多。
這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卻敢找上門來,要麼是有私仇,要麼就是有人指使。
鮮于銀和他認識,而且以前還當過鮮于銀的跟班,那麼大機率是刺史府的人,即使此人現在不在刺史府,背後也應該是郭勳的影子。
不可能啊,自己好像和刺史府根本沒有往來吧。
話說回來了,自己纔來薊縣幾天啊,怎麼這麼多事!
“在下馬強,並非什麼仙師,不知道鄧大人來此處有何事,爲何和我妹妹一個弱女子爭執?”
弱女子?還在地上哎呦叫喚的差人簡直想吐血了,自己一個壯漢,被這個弱女子一腳踹飛,這個弱女子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啊?
是比老虎弱嗎?
“好!馬強,我問你,是何人允許你在薊縣買賣交易的?難道沒有告訴你規矩嗎?”
“什麼規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然在薊縣交易,難道不應該交稅?”
哦,馬強明白了,這是一個稅吏,不過做生意交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畢竟世界上只有死亡會稅收無法逃避,馬強也沒想過不交稅。
“哈哈,原來是此事,卻是小子不懂規矩了,青橙,鬆開。”
呂青橙哼了一聲,將鐵鏈踢回到那羣差人面前,那羣差人不由後退了一步,讓四周圍觀的百姓鬨堂大笑了起來。
“我家妹妹是山野之人,這裏剛好是醫館,我會讓李醫師出手醫治這位差爺,另外還會奉上一份薄禮當賠禮,鄧大人以爲如何?”
鄧傑沒想到馬強居然這樣快就服輸了,不由有一種拳頭打在了水面上的感覺。
鄧傑是不知道,從後世來的馬強對按章納稅這樣的事情是絕對支持的,畢竟這是法治社會的一個重要基石,也是經濟公平發展的前提。
“好,我也不會和一個小娘子計較,那現在就算算你要繳納多少稅賦!賬冊!”
“給他!”
馬強對呂青檸說道。
“不用,我已經拿到了。”鄧傑嘿嘿的笑了一下,此時馬強才注意到呂青檸的衣服上有一個黑手印,他頓時明白爲什麼剛剛呂青橙要動手了。
“好買賣啊,這才一日功夫吧,居然收了四萬七千錢。”
有這麼多嗎?馬強也愣了,看向了呂青檸,呂青檸點了點頭,表示是真的。
“那麼我來給你算一算,首先朝廷定下來的商稅和算緡,還有我們幽州自有的關防稅,兵馬補貼費,路基損失費....”
馬強都懵了,只聽着這鄧傑嘴巴嘰裏呱啦的沒個停,這些亂七八糟的費用都哪裏來的啊。
“那個...鄧大人,你直接說吧,到底要多少錢”
“鄧大人,我怎麼記得我們大漢朝的商稅是三十取一呢?”
馬強雖然對歷史研究不多,但漢朝稅賦是寫在歷史書上的,他還是知道的。
“對啊,但那不過是朝廷所定的商稅,連算緡都沒算呢,何況還有各州各郡各縣自己所定的費用啊,除了關防外,可都是費哦。”鄧傑嘿嘿的笑道“拿錢出來吧!”
馬強回頭看向鮮于輔。
還是那句話,如果真的是所有人都這樣交稅,他也認了,畢竟現在他只是一個老百姓,抗稅的事情他還不能做。
歷朝歷代,抗稅都是可以上升到殺頭的。
“鄧傑,你欺我等乎?”鮮于輔呸了一聲罵道“關防稅確是州稅,但你說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哪裏來的,你以爲我的寶劍不利嗎?”
說着,鮮于輔的劍尖指向了鄧傑。
鄧傑嚇得一把拉過來一個人擋在自己面前,然後叫道“這些都是郡守大人和刺史大人要求,汝殺了我,又有何用?”
馬強閉目思量了一會,咬牙說道“交!”
“小馬哥!”
“我們是正經做生意的,既然是朝廷要的稅賦,自然是要給的,不過!”
馬強狠狠的看着鄧傑說道“鄧大人,我之後也會去詢問四周,如果發現你給我多算了什麼,那麼鄧大人日後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事情,也別亂想到我身上,那大概是天地鬼神看不過眼吧。”
“你威脅我!”
“給錢!”
馬強一揮衣袖,不再理他。
交稅很正常,但交出經營額一半多的稅就很不正常了。
這樣的生意也虧自己夠黑心,否則連成本都賺不回來。
不對啊,這樣的稅賦,其他的商鋪都怎麼堅持下來的,難道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心黑?
馬強覺得不太對勁,找來了鮮于兩兄弟和呂安問道“我之前也對本地稅賦不太瞭解,爲何此處稅賦如此之高,和我師門告知我的大不一樣。”
“哎,說來可氣,當年劉刺史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鮮于輔嘆了口氣說道“這郭刺史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哥哥當年就誣告了段太尉,要不是宦官從中護佑,豈有他們兄弟的今天。
那個劉太守更是貪財之徒,據說這個太守之位就花了不下千萬,如何能不在此處撈回來?”
段太尉就是段熲,涼州三明之一,昔日率大軍大破西涼羌族,被郭勳的兄長郭閎誣陷下獄,郭閎不但後來沒事,還繼續在涼州當着刺史,一直到皇甫規也上書請求將其罷免才被免去了官職,卻也很快到了其他州郡當官。
“這樣高的稅賦,當地商家如何能堅持?”
鮮于銀看了哥哥一樣,然後說道“其實也不是,這些稅賦也只是對君這樣的人,對於那些大家族,他們根本不敢上門收錢。”
馬強腦子一道亮光閃過,他明白了,怪不得當地商鋪基本都變成當地大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