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一聲令下,三百精銳立刻圍殺了上來,沮授手持寶劍喝道“明公快走!諸位,殺賊啊!!”
沮授這個時常在馬強嘴邊掛念的人,太史慈也是認識的,再一看,發現大人物不少嘛。
麴義、淳于瓊、審配、許攸。
嘖嘖嘖,這個大禮包夠大!
這百餘殘軍雖失了編制,但其中不少都是戰將名臣,單打獨鬥起來武力值並不低,尤其是麴義等武將,更是就要殺開包圍圈了。
太史慈哼了一聲,將兩把戰戟放在背後,換上大弓,大喝道“弓箭手準備,放箭!!”
二三十名被挑選出來的神射手聚集在太史慈所在的路口,開始對袁軍急速射了起來。
太史慈人稱箭戟雙絕,他的箭法在徵北軍中只落後於黃忠,和趙雲等人在伯仲之間,他的弓大,站的又高,簡直就和一把狙擊槍一樣,只聽到弓鉉連響,數人應聲而倒,而他身邊的弓箭手雖然沒他那麼厲害,也是人人善射,一波下來,便將袁軍的攻勢擊退,只留下數十具屍體。
這些殘兵堅持到現在能有把兵刃就不錯了,沒幾個還能有盾弓這樣的軍械的,面對這些弓箭手,毫無壞手之力。
此時袁軍還活着的不過四五十人了,四周的徵北軍再次圍殺上來。
沮授和許攸一同招架住一個徵北軍軍士的劈砍,往日互相瞧不上的二人,此時卻不得不站在一起對敵,倒是有趣。
“麴將軍,你帶明公速走!”
沮授知道諸人中麴義的武藝最高,大聲囑託道。
麴義回頭看向袁紹,袁紹被淳于瓊護在身後,手裏的思召刀也已經出鞘,快步走向袁紹。
袁紹看向麴義,想起自己之前對其的冷淡,有些後悔。
自己的度量還是太小了啊,麴義是自己麾下最能打的將領,要是早日把他調到身邊重用,也許戰局就會改寫吧。
“明公這邊!”麴義上前拉住袁紹的手,袁紹點頭正準備和他走,卻見麴義的眼中全是厲色,不由想把手收回來。
不對勁!
哐當!
麴義一個摔技,將袁紹摔倒在地,然後一腳踩在袁紹的胸口讓他起不來,槍尖點在袁紹的喉頭。
“都住手!!”
突然的變故讓戰場上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着麴義和被摔的眼前發黑,說不出話的袁紹。
“麴義!你要造反嗎?”沮授眼眶欲裂,厲聲喝道。
“呵呵,袁紹難道是天子嗎?不過一自刻名爵之人,嫉賢妒能,不聽忠言,有何不可反?”麴義不屑的說道,然後看向不遠處的太史慈。
“太史慈,袁紹就在此,讓我帶袁紹去見徵北大將軍,我便投降,如何?”
想憑藉生擒袁紹的功勞到明公那去邀功投降?
太史慈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自己憑什麼把功勞讓給你一個叛將啊。
這可是徵北軍成立以來最大的戰功啊!
“逆賊!”
這時,一人撲向了麴義,麴義一直在觀察四周,早有防備,長槍一轉,直接刺穿了那人,那人口吐鮮血,死死的抓住長槍,對着地上的袁紹噴血道“本初...走啊!”,說着,他用盡力氣,硬生生把麴義拽離了袁紹的身上,這人卻是淳于瓊!
淳于瓊、許攸,這兩個人,其實可以算是袁紹身邊他最爲親密的文武了,畢竟他們兩人和袁紹的交情,那是從少年時期開始的。
“本初...走!”
“麴義!我殺了你!!!”
袁紹撿起思召刀,撲向了麴義,此時的他,不再是四世三公之後,不再是貴族豪傑,而是那個在洛陽和淳于瓊、曹操、許攸等人一起鍼砭時事的熱血少年。
麴義拔不出長槍,乾脆拔出佩劍迎戰袁紹,袁紹的刀是名刀,不是麴義的劍可以比擬的,倉促之下被袁紹一刀劈斷。
“死!!”袁紹的武藝也不弱,一招得手,招招緊逼,將麴義反殺在地,當麴義的屍體倒下,袁紹喘着氣,回頭看向淳于瓊。
淳于瓊已經奄奄一息,手不停的伸向袁紹,似乎想說什麼話。
袁紹急忙伏下身,握着淳于瓊的手,眼中含淚的說道“仲簡,你堅持一下,別睡,千萬別睡。”
淳于瓊大概是什麼內臟被刺穿了,不斷吐着黑血,他一臉愧疚的對袁紹喃喃道“本初...那晚...我真的...沒喝多...”
“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你別睡,別睡!太原城裏還有好多美酒等你喝,對了,我們不是在洛陽還藏了酒嗎?我們一起去洛陽喝酒啊!”
“本初...好想一起..回..洛...”
淳于瓊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了下來,手也從袁紹的手中滑落,袁紹閉目流出兩滴淚水,他再看向四周,見只剩下了沮授等二十餘人,而太史慈還有足足兩百餘精銳軍士。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過往的一幕幕,少年因爲庶出而受到的欺辱,在濮陽爲縣令時的清正,因爲名聲漸起而不斷結交各路英豪的豪邁,在何進幕後謀劃讓外戚和宦官同歸於盡的智謀,反董之戰,兩次界橋之戰,兩次冀州攻防戰,一直到一路敗退,到現在只剩下這些人手。
“明公~”沮授和許攸走到了袁紹的身邊,許攸看着淳于瓊的屍體,有些兔死狐悲,沮授則看着鞠義的屍體,心情極爲複雜。
“袁本初,大勢如此,還是快快投降吧!”太史慈見袁軍的內訌結束了,開始喊話勸降。
要是能抓住活袁紹,那才能顯現他的本事呢。
投降?
袁紹的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
世人已經如此小看他袁本初了嗎?
他袁紹雖敗,也是袁氏之後啊,堂堂的大漢車騎將軍,豈能投降?
這世上,有投降的大漢將軍嗎?
袁紹握緊了思召刀,下了一個決定。
他寧死不降!
“全軍聽令!”袁紹突然大喊道。
沮授等人對視了一眼。
“在!”
這是袁紹的最後一次下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