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招,字子經,他是昔日何苗長史樂隱的學生,當時隨着洛陽的亂局,何苗被殺,樂隱也命喪黃泉,是牽招與樂隱門生史路等人,冒着危險收斂樂隱屍體,載其還鄉,隨後被袁紹徵辟,在到幷州後逐漸嶄露頭角,被任命爲從事。
“大公子,這的確是明公的命令!還請大公子接令!”
“什麼明公?他算什麼明公?不過是父親的三子,論才能,論理法,他哪裏有資格繼承父親的幷州?”
袁譚還沒說話,邊上的袁熙就炸了。
畢竟他纔是拿到了幷州刺史印的人。
“兩位公子如不願意聽令,蘇由、李孚已經屯兵一萬在祁縣、陽邑,到時恐有不忍言之事啊!”
牽招的話讓袁譚等人更加憤怒,許攸走上前說道“我軍如今軍糧緊缺,即使要我軍守在山隘,也需撥些軍糧。”
“這是自然,每五日都會有糧車送來。”
五日送一次糧,那糧自然也是五日之用,這是準備用糧草卡死袁譚了。
袁譚氣呼呼的看着牽招離去,指着他的背影對袁熙說道“昔日父親怎麼會看重如此小人!”
高幹在邊上擔憂的說道“我們只有兩千人,五日糧,這涅縣城低民少,要是徵北軍來犯,我們根本抵擋不住啊。”
“五日糧...徵北軍一來,都不用打,餓都可以餓死我們。”袁熙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攸見幾人如此,心中暗笑。
馬強可是許諾過的,只要他能挑撥這三兄弟互相內鬥,幫徵北軍拿下幷州,他許攸外能爲郡守,內可爲謀臣。
在此時的許攸眼中,這三兄弟就是金燦燦的功勞啊。
至於和袁紹的情分嘛...在袁紹死後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許攸可不是那種迂腐之人。
“大公子,二公子,如今看來,三公子爲了權勢,已經不再顧念兄弟之情了,如此下去,幷州再無二位公子,不,再無我等立足之地的。”
許攸的話,正是衆人擔心的事情。
“可...如今大敵當前...”
袁譚的大局意識強迫着自己保持克制。
“這簡單,大公子和二公子可以書信馬子玉,就說希望徵北軍退軍,以此讓幷州各郡支持兩位公子,馬子玉既然放二位公子回來,必然會願意的。”
袁譚二人無奈,只能依計寫信,三日後,探馬就飛奔來報“報!!徵北軍突然撤軍,現在已經全部進入了壺關。”
探馬傳來的消息,讓衆人對視了一眼,喜悅之情,不可言表。
許攸立刻說道“看來馬徵北的確講信譽,果然撤軍了,現在正是我們解決內部問題的大好時機啊!”
“太好了,必然是馬強相信了我們兄弟會臣服於他,這才撤軍的!”
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這種是人性的弱點,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被騙的傾家蕩產了。
“大公子,馬強雖然現在撤軍,但一旦發來軍令政令,發現我們並不執行,必然會再起大軍,我們應該在馬強出兵前,解決三公子的問題。”
“許先生,你之前便是父親的謀主,還請教我們兄弟。”在馬強果然按照許攸的猜測退兵後,袁譚對許攸也是佩服有加,便拉着袁熙一同對着許攸拜下,許攸看着袁譚,心中有些感嘆,要不是自己深知袁紹死後,幷州已經毫無機會了,說不定還真的會輔佐袁譚。
許攸是個極爲果斷,善於割肉的人,當年他慫恿冀州刺史王芬、沛國周旌等豪傑想廢劉宏改立合肥侯,結果事泄,他果斷就逃跑了,留下其他人殺的殺,抓的抓。
因此,此時的他,感動歸感動,但也僅限於感動了。
“三公子年幼,素來無恩德於文武,聽聞乃郭圖等人所立,軍政大事多聽其母劉氏,之前探馬也來說,郭圖的兵權已經被辛毗奪走,恐怕其他文武都已經兔死狐悲了吧。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和一些文武豪強相善,高將軍久居幷州,可書信勸他們一同起兵攻打晉陽,至於那蘇由、李孚,呵呵,不過兩個匹夫罷了,只需用計,便可除之!”
“計從安出?”
“糧車既然要來,必然要回,只需將來者軍士全部拿下,然後換上我們的軍士,便可詐城!
到時請高將軍拿下二將,不怕其他人反抗二位公子!”
袁譚和袁熙對視了一眼,緩緩點頭。
一切和許攸計劃的一樣,當高幹拿下了蘇由,袁譚和袁熙表露身份,守衛陽邑的袁軍猶豫都不帶一下的就放下了兵器。
畢竟他們都是袁氏的兵,實在沒有死戰的理由。
但蘇由是因爲要送糧好詐城,李孚就只能強攻了,袁譚讓袁熙守陽邑,自己去奪祁縣,在高幹和許攸的幫助下,只三日,李孚就兵敗而死。
隨着高幹等人的書信,馬強的退兵,幷州的豪強開始紛紛被迫站隊,雖然也有智者勸說兩方,但都被兩方無視了,幷州內部一片大亂,而一直盯着幷州的馬強,則迅速開始調兵遣將,就等袁氏三兄弟大打出手,就準備進軍。
徵北軍沒有等多久,半個月後,袁尚首先出兵,由牽招統帥一萬五千人攻打袁熙守衛的陽邑,袁譚得到軍報後立刻從祁縣出兵斷牽招後路,卻被早有準備的牽招伏兵擊敗,袁熙得袁譚書信出城相助,三方殺了十多陣,不分勝負。
後袁譚在祁縣招攬到的太原王氏後裔王晨、王凌率一千族兵本是在攻略祁縣以南各縣,得戰報後乾脆兵行險着,直接北上過汾水威脅晉陽,被嚇了一跳的袁尚和劉氏忙讓牽招退兵,一時間袁譚兄弟聲威大震,連破數座營寨,威脅晉陽。
袁尚見事情危機,乾脆將北線辛毗的兵馬也撤回,頓時,整個幷州北部空空蕩蕩,被郭圖、辛毗建立的防禦體系,一日之間,皆爲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