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出場後,周圍的氣氛好像都不一樣了。
十幾名西裝保鏢低頭,恭敬地喊道:“先生。”
霍瀾庭也頓時沒有了之前的小囂張小得意,乖乖地跑到了那個男人身邊。
顧沅看過去,他不再穿浴袍了,而是着一身西裝,不過他手上依然帶着白色的手套,乾淨潔白。
小霍瀾庭跑過去,乖巧地握住了他的手,軟軟地喊道:“粑粑,你來找我了啊!”
男人低首,望着自己兒子:“瀾庭,你知道錯了嗎?”
小霍瀾庭撅着小嘴兒:“誰讓你不陪我玩的——”
男人眉眼微微壓下:“嗯?”
小霍瀾庭頓時怕了,一臉乖巧:“是我錯了,我再也不胡鬧了!”
男人擡首,望向季祈森和聶遇。
聶遇和季祈森在看到小霍瀾庭的爸爸後,神色微頓了下,之後兩個人對視一眼。
這片分散着一些島嶼,每一個小島都價值不菲,每一個鄰居都有些來歷,毫不誇張地說,可能你家隔壁島上住着的就是y國伊麗莎白女王,也有可能是x國前首相。
同理,能出現在季祈森島嶼附近沙灘上的,必然不是尋常人。
而恰好,這位小娃兒的父親,他們是認識的,並不熟,但知道這個人,在一些重要場合也遇到過。
這個男人是霍家人。
霍家說起來也是華國人,據說本是華國數百年之前的大族,族上出過七個狀元十三個探花一百多個兩榜進士,而在兩百多年前,霍家人遠渡重洋,前往x國落地生根。
兩百多年來,霍家人一直穩定而低調地發展,其家族的經濟實力之雄厚是尋常人無法想象的。據說最近幾十年促進經濟技術大發展的幾項重要技術革新,都有霍家人的參與,根據去年財富榜排名,登上財富榜的霍家子弟就有十七個,不過也有內部人士稱,這還只是表面財富,霍家人因爲核心資產未曾上市而沒有公之於衆的財富是不可估量的,隱祕的金錢帝國無人能知。
時至今日,霍家人是神祕的,也是低調的,霍家子弟越來越少露面參與家族企業的經營,而是轉入幕後操縱,只是在一些特別的場合,比如y國女王的慶生宴席,或者其它一些重大場面纔會露面。
至於眼前的男人,則是霍家人中最低調也是最耀眼的一個。
他叫霍縉琛,今年約莫三十歲,是霍家這一代的家主。
相較於其它霍家子弟,他更低調,幾近於隱世狀態,而聶遇和季祈森之所以見過霍縉琛,還是去年去參加迪拜皇室的婚禮,曾經有過一面之交。
如今猛地見到這位出現在這裏,自然是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事,竟然能在這裏見到霍縉琛的兒子,據說霍縉琛對這位兒子非常寶貴,從來沒有在任何媒體前出現過。
“季先生,聶先生,打擾了。”最先開口的是霍縉琛:“這是我的兒子霍瀾庭,今年四歲,帶他來附近玩,沒想到他如此頑劣,竟然耍手段離開了快艇,並貿然闖入了這裏,冒犯的地方,我向各位道歉。”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家彼此也算認識,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當下季祈森淡淡地掃了一眼那霍瀾庭,上前禮貌地伸手:“霍先生,好巧。”
霍縉琛低首,淡聲道:“瀾庭,向季叔叔和聶叔叔,還有這位小姐道歉。”
說話間,他看向了旁邊的顧沅。
顧沅連看都不想看這個人一眼,再好看,沒教育好孩子跑出來禍害別人也是可恨,她現在更想做的是把那個熊孩子一腳踢到海里去餵魚。
她只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心軟?
從海底潛水的時候她就該看出這小男孩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就算那個時候看不出來,後來出了水面,她也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妥妥的熊孩子。
所以,是什麼給她勇氣讓她去同情一個熊孩子?
顧沅現在連看都不想看那一眼那個熊孩子。
那霍瀾庭聽了,眨巴眨巴靈活的大眼睛,軟軟地道:“道歉可以道歉,不過我可以不叫季叔叔和聶叔叔嗎?”
霍縉琛低首望着自己兒子的時候,眸中泛起不悅:“瀾庭,你的禮貌呢?”
霍瀾庭笑了:“他們這麼年輕,我應該叫哥哥對不對啊?季哥哥好,聶哥哥好!”
霍縉琛聽了這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髮,略有些無奈地對季祈森和聶遇道:“叫哥哥好像也合適,我和你們父親十幾年前就認識了,也是故交。”
聶遇自然是無所謂,叫什麼都行,叫哥哥他還覺得自己年輕呢。
至於季祈森,當然沒什麼可說的。
霍瀾庭綻開一個乖巧可愛的笑容,之後脆生生地道:“聶哥哥,季哥哥,對不起,剛纔是我錯了,我不該隨便闖進來,我不該調皮。”
說完這個後,他又看向顧沅:“這位阿姨,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阿姨?
霍縉琛頓時皺眉,面沉如水:“霍瀾庭。”
只是三個字,斥責之意明顯。
霍瀾庭很無辜地道:“可是剛纔,我聽到兩個大哥哥叫那個阿姨媽媽,我如果叫他們爲哥哥,那就應該叫她阿姨啊!這不是按照輩分來的嗎?”
媽媽?
霍縉琛望向顧沅的眸光帶着些許探究。
很年輕的女孩子,有一雙特別清澈的大眼睛,之前在快艇上時,曾經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
她怎麼看都只有二十歲左右而已,季祈森和聶遇喊她媽媽?
霍縉琛眸光收回,淡淡地道:“瀾庭,你知道錯了嗎?”
霍瀾庭這下子委屈了:“不不不,叭叭,我沒有聽錯,剛纔兩個大哥哥真得喊她媽媽,我沒有聽錯啊,她還和兩個兒子進行了教育,就像您教育我一樣。”
這話一出,季祈森繃着臉,一聲不吭,聶遇則是直接有些不自在,輕咳了聲。
畢竟這種事是自傢俬事,對於無關緊要的外人,並不想隨意昭告天下。
霍縉琛原本有些疑惑,但是看到這幾位的那神色,還真是叫媽媽?
他挑挑眉,沒再說話。
對別人的私事並不關心,誰有什麼癖好,也不是他的操心範疇。
他再次向聶祈致歉,之後望向顧沅:“對不起,顧小姐,我爲我兒子的無禮向你表示歉意,是我教子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