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算計你

    顧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時想着,難道是陸之謙最近行情不行了,她也受連累?還是陸之謙怎麼她了?

    馮一嶽再次深吸一口氣,情緒稍微穩定了,這才道:“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說出來我也不怕丟臉,更不怕你笑話我了。當初我和陸之謙在一起後,之謙得到了很好的機會,他不能談戀愛,也不能鬧緋聞,我們的關係一直就沒擺上檯面公開過。我們結婚後,我懷孕了,他說不能要,怕萬一被扒出來影響不好,我只好打胎了,我打胎了兩次,後面一次因爲操作不當,我永遠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當說到這裏的時候,馮一嶽的聲調帶着一絲顫音。

    顧沅實在沒想到這個,她有些同情地望着馮一嶽:“那,那你後來看過嗎?其實你可以多查查,或者做孵化器培養?”

    馮一嶽咬脣,輕輕搖頭:“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

    這實在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世上女人,你可以選擇生孩子,也可以選擇不生孩子一輩子丁克,這都沒什麼,因爲這都是自己的選擇。但是如果因爲身體原因而不能孕育,人總是會有一些缺憾,畢竟你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而這個缺憾是因爲自己造成的,那就更悲哀了。

    馮一嶽卻突然笑了,笑得滄桑無力:“我失去了生育能力,陸之謙說他依然愛我,依然和我在一起,我很感動,當時恰好身體也不好,我就息影,轉到幕後照顧他,爲他鞍前馬後伺候他,我的人生全都押注到了他身上。現在他竟然轉移了財產,他這些年掙的錢我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們馬上要離婚了,我什麼都沒落下。”

    顧沅看着笑得蒼涼的馮一嶽,竟覺得有一種窒息感。

    她不用聽下面的了,大概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了。

    一個男人身邊有這麼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幫過自己,爲自己打胎過,爲自己付出很多,爲自己傷痕累累失去了女性的生育能力,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愧疚,他看到這個女人還能有愛嗎?

    他對這個女人更多的是負罪感。

    一個有良心的男人或許因爲這種負罪感而對這個女人負責一輩子,但是一個稍微良心欠缺的,卻會因爲這種負罪感而逃避而厭倦。

    畢竟那是一輩子,不是一天兩天。

    她試探着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而她來找自己又是做什麼?

    馮一嶽苦笑着搖頭:“不知道,我現在落到這個境地,也算是罪有應得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找你說這些,但是說一說,心裏好受點。”

    顧沅擰眉,看着馮一嶽那憔悴的樣子:“你剛纔說,什麼都沒落下,他的財產呢?你離婚總能分到一些吧?”

    馮一嶽無力地搖頭:“沒有,他的錢,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現在說是家裏沒太多錢了,能給我幾十萬。”

    顧沅聽到這個,和camille面面相覷。

    幾十萬塊錢,對於一個四十五歲幾乎失去一切的女人來說,夠做什麼?

    顧沅略想了想,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許多事,我也沒辦法幫你,但是你剛纔說到錢,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讓你儘可能多爭取一些錢。”

    馮一嶽聽着,卻是搖頭,茫然地道:“不可能的,這些年,我對他太放心了,我從來沒有防備過他,他早就把財產轉移了,我連一點把柄都沒有,怎麼可能要回來錢呢,我現在死心了,離婚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顧沅想起陸之謙那得意的樣子,略沉吟了下,卻是道:“不,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想辦法讓你分他的財產。”

    馮一嶽:“這能有什麼辦法?他的財產,我根本不清楚,什麼時候轉移的我都不知道。”

    顧沅卻託着下巴道:“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試試……”

    ……

    其實沉睡二十五年後醒來,最初見到陸之謙的時候,她心裏確實是憤恨的,但是慢慢地意識到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二十五年前的世界了,她在這個早已經千變萬化的世界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曾經過去的一切在她心裏也就煙消雲散了。

    甚至於看着當年那個和陸之謙擁吻的馮一嶽,她心裏都不會起到任何的波瀾。

    而看着那個曾經驕傲的馮一嶽在自己面前哭着說她錯了,說她後悔,說她當年就不該當人家小三,說她現在算是得到報應了,顧沅並沒有什麼幸災樂禍的報復感,反而還有些替她難受。

    馮一嶽當小三搶她男友固然是有錯,但是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如果陸之謙沒那個意思,馮一嶽再蹦躂也白搭,所以錯是兩個人的錯。

    至於陸之謙和馮一嶽在一起後,竟然這麼渣,那更是大錯特錯,錯得讓人想給他一巴掌。

    現在馮一嶽也爲她當年的選擇付出代價了,陸之謙雖然名聲毀了,前途沒了,但是這些年也撈了不少錢,如果就讓他這樣一腳踢掉馮一嶽再找個年輕的小姑娘重新開始有錢有閒的生活,那才叫嘔。

    想到這個,顧沅決定給陸之謙一個不痛快,並和camille一起想出來一個計劃。

    不過這個計劃能不能順利實施,顧沅也沒底,畢竟現在的陸之謙不是二十五年前的陸之謙。

    就在顧沅開始疑惑到底能不能成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出現了,對方戴着大墨鏡,帽子壓得很低,身上穿着風衣,風衣領子豎起來,遮住了大半個臉。

    這架勢,一看就是陸之謙了。

    顧沅總算鬆了口氣。

    陸之謙看到顧沅後,略停頓了下,徑自來到顧沅身邊,坐下,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真得找我?”

    顧沅淡淡地瞥了一眼陸之謙。

    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很陌生,不知道是二十年的距離太遙遠,還是自己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人。

    “是。”顧沅輕輕攪拌着手中的咖啡,嘆了口氣:“就是有些事,想和你聊一聊,我沒想到你竟然真得會來。”

    “你找我聊?”陸之謙摘下墨鏡,嘲諷地望着顧沅:“你現在可不一般,身邊圍着那麼多有權有勢的男人,我現在可是人人喊打,你能想起來和我聊嗎?”

    我當然想不起來和你聊,顧沅暗暗地想,不過我想讓你更慘。

    爲了讓陸之謙更慘,她輕笑了下,笑得無奈而憂傷:“之謙,對你來說,你可能覺得我們之間過去了太久太久,可是對我來說,我還記得當我生病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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