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退了房，就帶着程化蝶，打了一輛出租車，說好包車，一天150元，就直奔林學院的實驗林場。
程化蝶心疼錢，不讓打車。
這種事情，李虎城自然不會聽她的，就說這樣會爲了提高效率云云。
其實也真是這麼回事兒。
苗圃一般都不在市區，最近的也是郊外，遠的就是鄉下或者山溝裏，交通不便。
如果都坐長途汽車，非常不方便。
程化蝶無奈，也只好嘟嘟囔囔跟着李虎城。
林學院本身就在郊區，實驗林場距離林學院又有20多公里。
也只有打車，才能快速到達。
唸書的時候，李虎城曾經到這裏實習過，還認識這裏的左場長。
見到李虎城，左場長也認出了他。
“咦，你不是今年的畢業生李虎城麼？”
“左場長好眼力，好記性，沒錯，就是我。”
“你分到什麼單位去了？”
“唉，別提了，林業總公司。”
“好地方啊，也算是留在綠江。”
“好什麼啊，回老家了，關山苗圃那裏。”
“關山苗圃，這個地方我知道。高萬德就在那裏吧。”
“是有這麼個人，不說今年春天病故了。”
“哎喲，真可惜，他可是君子蘭方面的專家啊。整個綠江，搞君子蘭的，他就是大拿。”
原來高萬德這麼厲害啊。
現在關山苗圃的君子蘭，就是高萬德培育的。
“唉，這就是世事無常啊。咱們實驗林場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不過，有學院兜底兒，還算湊合。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了，怎麼想起來到這裏？”
“我接了個工程，自己苗圃的東西不夠，想到你這裏來買點兒。”
“好啊，正愁着沒有主顧呢，你就來了。到底是自己學校的學生好，要點兒什麼？”
“主要是杜鵑，檜柏，冷杉，咱們進去看看，邊走邊聊。”
“好，先去看看杜鵑，有點兒新玩意兒。”
杜鵑是綠江市的市花，在整個綠江地區野外，廣有分佈。
城裏人一般都叫杜鵑花，農村人喜歡換叫映山紅，在鄰國高麗，叫做金達萊。
映山紅花期早，先於其他花木開花。每到春天的時候，漫山遍野一片粉紅，那就是盛開的映山紅。
不過，現在人工培育的杜鵑花，已經不僅僅限於粉紅和火紅的顏色，而是有多種顏色。
黃色、白色、藍色的杜鵑花都有，甚至一株樹上，還有幾種不同顏色的花。
在杜鵑的研究和培育技術上，綠江不僅國內領先，在國際上也走在前列。
綠江林學院園藝系，就是這方面的主要代表。
野外的杜鵑花花期已過，不過這裏花窖的杜鵑花，還有不少正在開放。
各種顏色都有，足有二百來株。
“左場長，這個怎麼賣？”
“不賣，你也該知道，這是做標本和研究用的，外面的那些賣，你全買了都行。”
已經過了花期，我買它們幹什麼。
“租呢，我租十天，擺完了就給你送回來。”
“就在綠江市裏，我租一百盆怎麼樣？”
“一百盆，好大場面啊。不過，很貴的。”
“開個價麼，好說好商量。”
“一盆十塊錢一天，十天一萬塊，先交一半兒。現金，不走賬，沒有發票，不打收條，不籤合同。”
這就是什麼證據都不留，李虎城立刻就明白，他是想自己賺了這筆錢。
“時間是10月20號到30號，白天沒事兒，晚上降溫……。”
“這個不用你操心，不是在市裏麼，白天保護，晚上保溫的事兒，我自己負責。出什麼問題算我的，跟你無關。”
“這個……，一會兒再說了，到外面看看別的。”
出來之後，就看黃楊、檜柏、冷杉，萬年青這些苗木。
這個苗圃規模很大，在綠江市都能排上前三位。
李虎城的意思，除了關山苗圃能提供的之外，就全在這裏解決。
這樣一來，運輸距離短，苗木集中，運輸也方便。
“左場長，你這東西還行，就是需要加工一下。”
“不就是整形麼，沒問題啊。你說怎麼整，我安排就是，咱們的工人你也知道，總是比別的苗圃素質嘛。”
這個左場長倒不是吹牛，實驗林場的技術人員和工人，確實比別的苗圃更加專業。
“我這裏有個清單，品種、規格、數量、形狀、包裝，還有一些要求，都列出來了。你給個價錢，咱們再商量。”
“呵，還不少啊。好，你們倆先溜達一會兒，我回去算一下。”
李虎城和程化蝶就在苗圃裏隨便轉悠，過了二十來分鐘，左場長出來。
“一共七萬二，這個錢可以轉賬。”
“左場長，我是林學院畢業的，對學校還是有感情的。如果是我個人的事兒，你說什麼價就是什麼價錢。”
“現在我是給單位辦事兒，這個價錢，我回去跟領導沒法交代的。咱們都是內行，就實在點兒，也別砍來砍去的。”
“嘿嘿，你小子，剛出校門兒就這麼滑頭。你爽快，我也爽快。這樣，如果你租了那些杜鵑，我就跟你降到六萬二。”
算來算去，他就是自己想賺那一萬。
李虎城剛纔沒有直接答應，也就是想在這裏跟他砍價。
苗木的行情他基本上也瞭解，六萬二這個價錢，加上修剪整形，也算公道。
關鍵是這裏的花卉苗木質量有保證，整形的質量也比較好，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加工出來，基本上不用他操多少心。
“你出車給我送貨，裝車、運費、卸車你負擔。杜鵑花就按照你的價錢和要求來，這些苗木六萬，加上杜鵑租金，一共七萬。”
“我先付款一半兒，剩下一半兒，11月15之前付清，你如果同意，咱們就成交、不同意，我就找別人去。”
“小子，砍價夠狠的，得了，看在你是我學生的份兒上，我就照顧你一下，就在這個價了。”
“喂喂喂，可別說你照顧我啊，是我照顧你生意好不好啊？”
“彼此照顧，彼此照顧，今後有什麼事兒，儘管來找我。走，籤合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