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明白了麼?”
程化蝶搖搖頭。
“這個字粘到葉子上之後,陽光就會被阻擋,照不到葉子上。時間一長,有字的地方就會變黃。其他的地方不變。這樣……。”
“啊,我明白了,這樣字就印在葉片上,就好像長出了字一樣,對不對?”
總算是明白了。
“現在人們都喜歡發財,要是一個老闆喜歡養花,看到這個君子蘭上面有個‘發’字,價錢貴一些,他也喜歡買。”
“人們都想致富,在上面弄個‘富’字,就有人喜歡。”
“有的人想升官兒,就印個‘升’字。還有,在葉片上印上幾朵花,印上一個馬,一個龍的圖案,你說會不會有人喜歡?”
“虎城,你這麼聰明啊,我看這招行,一盆至少能賣幾十塊錢。”
“幾十塊錢?沒有一萬塊錢,我都不賣。”
“什麼?一萬?”
程化蝶一張小嘴兒張得大大的。
“沒有一萬,至少也有幾千元。這回明白,我爲什麼叫你好好侍弄這些花了吧?”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啊,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就明白了。”
“現在就去好麼?”
“太遠,汽修廠那邊的活兒還沒完呢。對了,這回可不要跟別人說啊。汽修廠的事兒,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我就跟我媽和鳳仙說過,還告訴她們別跟別人說,誰知道她們就說出去了呢?”
是啊,何鳳仙忍不住,就跟她媽說。告訴她別給別人說。
乾媽忍不住,就跟黃二姑說,也告訴她別跟別人說。
然後黃二姑又跟她兒子說。她兒子又跟媳婦兒說……。幾天時間,整個關山村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我可告訴你啊,這會你要是再給說出去,你當歌星的事兒,我可就不管了。”
“不會的,你纔不會不管呢。”
“哼,我爲什麼還要管你?”
“你對我好啊,你傻啊。”
死丫頭,抓住我的弱點了。
“你有時間的時候,可以找一些圖案,就照着這個辦法做一下,也不用太多,弄個二三十盆就行。”
“好吧,這事兒交給我。我一定弄得更好看。”
“還有啊,你回家告訴你媽,過了年兒,關山的房子就會漲價,也會有不少人來租房子,你家要是有錢,就買兩個房子,將來一定賺大錢。”
“你怎麼知道房子會漲價?”
“我會算命。”
“嘁,我纔不信呢。”
“你可別後悔,我可是第一個告訴你的。”
“好啦,我回家跟我媽說一下,買不買就是她的事兒。”
很快,二柱子和他媳婦就來了,李虎城叮囑了幾句,就到了街裏的鳳仙商店。
“鳳仙,你家的旅店有多少個房間?”
“十二個房間啊。”
“不是那麼多房子麼,怎麼才十二個房間?”
“這就不少了,還經常住不滿呢。”
“誰會到這裏來?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反正我告訴你了,聽不聽就在於你自己。”
“嘁,聽你的我家得賠死。你就爲這事兒來的?”
“還有一件事兒,咱們這裏誰是包工頭?”
“要說好的,就是大柱子了,正好他還在家。你要幹什麼啊?”
“苗圃的房子不是要往外面租麼,總得收拾一下啊。刮大白,刷塗料,門窗修理一下。”
“虎城,你可別折騰了,誰來租啊,白白花錢。”
“沒事兒,反正是公款。”
“得得得,既然是公款,懶得管你,你亂花錢,別叫人處分你就行。”
離開了鳳仙商店,李虎城就去找包工頭大柱子。
大柱子就是二柱子他哥,以前經常在外面當包工頭。
從去年開始,由於受國際環境影響,國內的經濟形勢不好,外面沒有活兒,大柱子就沒有出去。
他手下有七八個人,整修房屋的活兒,對他來說就沒有什麼難度。
兩人合計一番,談好了大柱子包工,李虎城自己出料,等建築材料進來就開工。
接下來幾天,李虎城就騎着自行車到磚瓦廠定貨,又到銅羊鎮訂了水泥、白灰、瓷磚等建築材料。
最後到縣城的一家鋁合金門窗廠去聯繫做窗戶的事情,把人找到了苗圃量尺。
磚瓦是賒的,兩個月之後給錢。
磚廠的磚大量積壓,正愁着賣不出去。儘管苗圃效益不好,但畢竟是國營單位,賬早晚也爛不了,場長第二天就給送貨。
水泥也是如此,也是滯銷,加上很快就是冬季淡季,也賒了出來。
至於沙子、石子,二道河和秋河裏就有,大柱子他們自己篩就行。
只有鋁合金窗戶不賒賬,李虎城交了一萬元預付款,人家纔給加工。
這個時候還沒有塑鋼窗,鋁合金窗戶,就是最時髦的。
關山村的人,見李虎城這邊兒大張旗鼓地幹了起來,真的收拾起了房子,就議論紛紛。
不少人紛紛前來觀看,打聽動靜。
就連鄉里的人,派出所的,稅務所的,電管站,郵局的、信用社的,銀行的、學校的人,都來打聽動靜。
李虎城基本上不在家,只有程化蝶和大柱子、二柱子在這裏幹活。
問他們怎麼回事兒,自然是一問三不知,因爲他們也確實不知道李虎城到底折騰什麼。
人們就紛紛問李永和,李永和自然也不知道。他就問何巧雲,何巧雲也不知道。
他見不到兒子的影兒,又不敢跟何巧雲發火兒,只好生悶氣。
好在李虎城怎麼折騰都是公款,他也就懶得管了。
李永和是這個想法,別人也是這個想法,議論一陣之後,都覺得國營單位到底是牛,有的是錢可以打水漂兒。
不過,對於李虎城的出租房屋和土地計劃,人們基本上都抱着看熱鬧的態度。
都猜測他折騰完了之後,最後租不出去,上面再來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