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壇的時候，就見程化蝶正在跟劉冰說話。
“化蝶，你來啦？”
“我那邊學習結束，就過來看看你。”
“你們說話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對了，李工，調這裏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啊。”
“謝謝劉處長，不用想，我不來。”
“唉，那就遺憾了。”
劉冰剛走，程化蝶就抓住李虎城胳膊。
“你傻啊，人家主動要把你調到這裏，你還不來。”
“誰說要調我？人家就客氣一下，你還當真啦。”
“哼，剛纔這個劉處長都跟我說了，他們孫廠長看上你了。有多少人想來汽修廠都來不了，你可倒好，竟然放棄這麼好的進城機會。過了這個村，我看你還找哪個店去？”
“人家是汽車製造廠，我到這裏來能幹什麼？再說了，我還要建造城市呢。”
“去去去，建造什麼城市，又說胡話。”
“等將來你就知道，對了，這邊暫時完事兒了，回不回家？”
“錢不都給了麼？還沒完事兒？”
“你忘了，還有那一百盆杜鵑呢。不過不用現在，十一之前給送來就行。”
“既然沒事兒，那就走吧。”
李虎城跟劉冰打了個招呼，就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到實驗林場，把左場長這邊的尾款結清。
提前就結賬，左場長千恩萬謝，當場表示，汽修廠那邊的杜鵑花，再增加二十盆，不另外收錢。
這等好事，李虎城自然答應。
左場長請李虎城和程化蝶吃了飯，兩人就返回火車站。
“化蝶，咱倆到永春去吧。”
“那麼遠，去那裏幹什麼？”
距離十一還有一個來月，李虎城就想趁着這個時間，到永春去考察一下君子蘭市場。
如果能夠接觸一下當地的經銷商，可以先建立關係，等到明年春天，就往那裏供貨。
君子蘭雖然已經逐漸掀起了熱潮，但這畢竟是個奢侈的東西，只有行內人才玩兒這個。
這樣的行業，水都比較深，不瞭解其中的門道兒，很容易喫虧。
“去看看君子蘭的行情。”
“哎呀，我都出來這麼多天了，再不回家，別人要說閒話的。”
“傻瓜，你當你是多大的人物啊，誰有功夫天關注你？反正我要去，你到底去不去？”
“討厭，去就去唄。”
“好，那咱們就去永春。不過要先到溪水去一趟。”
“到溪水乾什麼？”
“我去找個同學。看看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男的還是女的？”
程化蝶一雙大眼睛，盯着李虎城。
“男的。”
“哦，男的啊，那就去吧。”
李虎城到溪水，是想找谷秋穎。
溪水是一個地級市，在綠江和奉天之間，比省會奉天小，比綠江大，是一個煤炭和鋼鐵之城。
溪水市下面的縣，跟古城接壤。距離綠江大約200公里。
很快過了古城、銅羊、關山……。晚上六點多，到了溪水市。
兩人在環球賓館入住後，出來喫飯，準備明天去找谷秋穎。
環球賓館的旁邊就是環球商場，商場後面就是飲食一條街。
李虎城對這種在外面拉客的飯店，本能地就有一種不信任感，於是就到了一家沒有拉客的飯店。
“二位來點兒什麼？”
四十來歲的老闆娘問道。
“化蝶，你想喫什麼？儘管點？”
“我想喫炸刀魚。”
李虎城現在有錢了，她又一直以爲花的是公款，李虎城能報銷，也就不客氣。
之所以跟着李虎城出來，除了願意跟他一塊兒出來玩兒之外，不用花自己的錢，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行，一個炸刀魚，寬的啊，新鮮的。”
“咱家的東西你就放心喫吧，不好不收你錢。還要點兒什麼？”
還不收錢，都是說的好聽。真的不給錢，你就急了。
“給我來一份兒壇兒肉，化蝶，你再點一個。”
壇兒肉是奉天的特色菜，有點兒象紅燒肉，但是肉塊兒比紅燒肉大一些。
做法也不一樣，肉經過入味之後，放在罈子裏蒸，軟糯香滑、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我家的菜碼大，兩個菜足夠你們吃了，多了浪費。不如就先來這兩個，若是喫着不夠，再點也跟趟兒。”
跟趟兒，就是來得及的意思。
這家果然實在，不像別的飯店，不管你能不能吃得了，總是忽悠你多點菜。
“那好吧，就先來這些，再給他來一瓶啤酒。對了，喫完了開發票哦。”
程化蝶可沒忘了公款報銷的事兒。
“不喝了。”
“喝一瓶嘛，反正晚上也沒事兒。”
李虎城酒量雖然還行，但是他不饞酒。遇到場合的時候能喝一些，沒事兒的時候，十天半月不喝也不想。
“那就來一瓶，咱倆喝。”
“好啊，我就陪你喝一杯。”
酒菜上來，果然菜碼很大，兩個菜足夠兩人喫。味道也很地道。
剛吃了一會兒，兩個人進來，一個人揹着包兒，一個人拎着皮箱，兩人都是西裝革履的。
特別的是，兩人還一人拎着一盆君子蘭，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
兩人坐下點了菜，點着煙，就閒聊起來。
“總算買到兩盆，回來也可以交差了。”
胖一點兒的人說道。
“唉，你說現在的人是不是瘋了，就這麼一盆花，就三千多塊，不頂喫不頂喝的，要它有什麼用？”
瘦一點兒的人說道。
哇擦，就這破花，一盆兒還三千多塊，搶錢呢。
李虎城心裏不禁一驚，再看程化蝶，也是滿臉驚訝。
這兩盆君子蘭，才六片葉子，不到一尺高，葉子的品相也不太好。
這樣的花，在關山苗圃裏，連大路貨都算不上，算是盆花裏面比較低的檔次。
“別管多少錢，有錢難買樂意。如今就興這個，找人辦事兒，送一盆花，比送錢還好使。”
“這回兩盆花送上去，咱倆的事兒，黃經理該給辦了吧？”
“他不是說了，送兩盆君子蘭就行。”
“就黃胖子那個德行，還能喜歡花兒？”
“他不一定喜歡，但是他上面的人喜歡啊。上回他不是說了麼，他也是送人的。”
李虎城走到兩人桌旁，一人遞了一根菸。
“兩位大哥，抽着。你們這花兒，是在什麼地方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