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虎城？”
管關山片兒的小羅喫驚道。
“怎麼，你聽說過他？”
魯提轄問道。
“何止聽說過，這傢伙現在是名人啊。苗圃的經理，副科級，把綠江汽修廠的綠化工程都拿下來了。”
“沒人要的君子蘭，他賣了一百多萬。一盆君子蘭，就換了一臺車。人家給他一臺藍鳥都沒要。”
“關山信用社和農行，爲了搶他的存款，都打了起來，三個受傷的，兩個住院的。”
李虎城就蒙了。
當時我在場，是差點兒打了起來，但是最後沒動手啊。怎麼還有住院的呢？我怎麼沒聽說過？
“還有啊，這夥計就願意拿化肥袋子裝錢，一裝就是一袋子。厲害，有性格。”
“這個……，虎城，這都是真的？”
魯提轄瞪大小眼睛，他恨李虎城。
這麼牛的事兒，竟然沒告訴他，還是從別人口裏聽說的，你個王八犢子，還拿我當兄弟麼？
“基本上是真的，就是住院那事兒，怕是以訛傳訛。實際上沒打起來，也沒有人住院。”
好好好，你牛。
說笑一陣，就說了營業執照的事情。
所里人雖然對特產城這個名稱有些意外，但市局核發的執照，也輪不到自己說話，登記一下，做個備案，就算完事兒。
李虎城在外面跟大夥兒抽菸閒聊，魯提轄先後找了所長和管片兒的小羅，一人給了一條煙，兩人就告辭，開車回古城。
“虎城，你小子太牛了，我現在對你敬佩的五體投地。你等着，等你開業，我就投奔你去。”
“以後咱們賺錢了，就拿化肥袋子裝錢，愛誰誰。”
“沒有品味，我那是沒有包，就拿個編織袋子裝，帶着化肥味兒，難聞。”
“不，那是鄉土味兒，帶着泥土的芳香啊。”
這個二貨，只有化肥味兒，哪來的泥土芳香，你以爲寫詩呢。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從來就沒見過泥土還有什麼芳香的味道。
都是那幫文人瞎編，拿來糊弄人的。
泥土既然那麼芳香，他們怎麼不到農村來種地？
“提轄，你沒病吧？”
“有，教你給刺激到了。”
“剩下那兩條煙，拿回去壓壓驚。”
“你賄賂我呢，我幫你忙，可不是爲了煙。”
“你想好事兒呢，我還賄賂你？看你一個月一百來塊，可憐你呢。給你拿回去，在同事面前裝一下。”
“嘿嘿，早這麼說不就完了。”
把魯提轄送回單位，李虎城就去了鋁合金門窗廠。
鋁合金門窗還沒有做完，不過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三。
李虎城交了一半貨款，叫他們明天就到關山去安裝。
然後又到了鍋爐廠，買了一臺八噸鍋爐，交了一半兒錢，讓他們明天就去安裝鍋爐，並且檢修管道和暖氣片。
十一月十五號是供暖期，雙方約定，十月三十號之前鍋爐交付使用。
至於鍋爐檢驗所那邊的勘察，驗收，使用證，安全許可，鍋爐工培訓拿證，安全閥、壓力錶打壓、驗收等事宜，都由鍋爐公司負責。
八噸的鍋爐，對於苗圃目前這些房子來說，實在太大了一些。今年冬天取暖會造成很大的浪費，要多燒不少煤。
但李虎城考慮的是二期工程也用這個鍋爐，索性就選了個大的，也省得到時候再上鍋爐。
簽完合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就在菸草賓館投宿。
想去看看二姐李莉，又擔心她晚上看學生上自習，也就沒去。
吃了點飯，回來就畫圖，準備明天到綠江的時候用。
第二天上午九點，到了綠江汽修廠。在門衛那裏打了電話，把高二林約了出來。
“我的車。”
“你都買車了？”
“小意思，幾萬塊錢而已。”
“李工，找我有什麼事兒麼？”
“我想做一批櫃檯，這是圖紙，你看看你們這裏能不能幹？”
“哈哈，李工，你太小瞧我們了，連汽車都能造，做個櫃檯就是小菜一碟啊。不過是做個架子而已，頂多裝幾塊玻璃，根本就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也是啊，都能造汽車，做個貨架不就是象玩兒一樣？
貨架和櫃檯，在市面上也能買到，不過大多是角鐵做的，笨重，樣式醜陋，價格還高。
所以李虎城就想做鋁合金的。不僅輕巧，看着美觀，還比較時尚。
之所以找到汽修廠，也是想在價格上便宜一些。
高二林看了一會兒圖紙，更有信心。
“很簡單，我們這裏的機加分廠就能做。機加分廠活兒不多，他們也想攬點兒活幹，賺點錢。現在各個分廠都是獨立覈算，賺了錢歸自己。”
“李工要是想做，我就帶你去見任廠長，商量一下。”
“行啊，走。”
十分鐘之後，就到了任廠長辦公室，
也不是正經的辦公室，就是廠房之中，用工具箱圈出來的一個空間。也不隔音，外面機械的噪音，搬動金屬的聲音，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
分廠的其他人，包括財物、技術等管理人員，也都在這裏辦公。
介紹了情況之後，任廠長一口答應。
貨架240個，每個200元。櫃檯240個，每個350元，總貨值13萬2千元。
交了3萬元定金，尾款提貨時一次結清，就簽了合同。
找來技術人員交代一下注意事項，要說跟內行的人合作，就是省事兒，技術員很快就瞭解了李虎城的意圖。
“明年八、九月份，我可能還有一大批貨架和櫃檯要做。”
“有多少？”
任廠長立刻就來了興趣。
“貨架兩千左右，櫃檯兩千左右。”
“我們給你做，價錢方面可以再優惠一些。咱們做出來的產品，用料保證都是正品，工藝上絕對是最好的。”
“我初步有這個計劃，如果明年我的二期工程正常推進的話，我就來找你們。”
“好好好，我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虎城和高二林走了之後，任廠長叫來了銷售。
“送貨的時候，你跟着去一趟，記住李工的家，過年正月的時候後，咱們到他家串個門兒。”
“廠長，你是盯上了他的二期工程？”
“廢話，兩千個貨架，兩千個櫃檯，你算算多少錢？要是能拿下這個活兒，看他們別的分廠那幫鱉犢子還敢瞧不起咱們不？”
“廠長放心，這條大魚我一定盯緊，不會讓他跑了。”
“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去。”
出了廠門口，瞅着四下沒人，李虎城拿出二百塊錢。
“二林，謝謝你給我引薦任廠長，這二百塊錢，一點兒小意思，留着買菸抽。”
“不不不，李工，這個錢我不要。實話跟你說，我領你去，任廠長那邊能給我點兒提成錢。”
“他給是他的，我給是咱們哥兒們的交情，拿着。”
“不，我不能要。”
“你看看，就這兩個錢兒，我都拿出來了，你還叫我揣回去？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這個……，李工，錢我不要，你要是不太忙，幫我出一趟車好麼？也不遠，就三十來公里。我媽想到我姐姐家去住上一段時間，那裏有一段不通車。”
高二林說得吞吞吐吐的，顯然信心不足。
“就這點兒小事兒啊，行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