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山一帶,卻越來越熱鬧。
進城的客車上,人越來越多,都是進城辦年貨的。
集市上也越來越擁擠,出現了不少新攤販。
賣魚的,賣掛曆、日曆、對聯、“富”字、“福”字的年貨的攤販也出場。
前來趕集的人也比平常多了不少,大多都是採辦年貨的。
十里八村,時常想起豬叫聲,各家各戶開始殺年豬了。
殺年豬的時候,各家的親朋好友都會來幫忙,除了一起喫肉喫血腸,這還是一個重要的社交時間。
人們在一起總結一年來的得失,規劃來年的生產和生活。
家家戶戶都有火盆,竈坑裏燒柴剩下的火紅木炭扒到火盆裏,正好作爲室內取暖用。
殺年豬的時候,就用鐵鍋、鋁鍋放上酸菜,加上烀熟的肉,再加上血腸,放在火盆上燉着喫。
鍋裏咕嚕嚕冒着泡,人們就圍着火盆,一邊喫着酸菜白肉血腸,一邊喝酒聊天。
這幾年家家還買了銅鍋,酸菜放進銅鍋裏,跟銅發生反應,酸菜就變成了新鮮的綠色,在冬天裏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關係比較近的實在親戚和朋友,臨走的時候,主家會給帶上幾斤肉,一根血腸,拿回去給家裏人喫。
當然,客人家殺豬的時候,也會邀請主家的人前往,臨走的時候,也會送上同樣的東西。
誰也不喫虧,也不佔多少便宜。有來有往,禮尚往來,多少年就是這個習俗。
特產城這裏,比較安靜。
電管站已經把變壓器換了,所有的線路也都正常。
一些租了櫃檯的本地商家,已經搬了進來,就在這裏過上了日子。
喫住有地方,冬天還有暖氣,連燒炕取暖都省了。
已經有一些特產運了進來,趙存柱甚至就在這裏直接開張,開始收購各種山貨。
其他的商戶見趙存柱開張,也紛紛開張。雖然只有十幾家,但也多多少少有了特產集散地的小小氣象。
特產城的工作人員,也提前進入了角色。
掃雪,巡邏,防火等工作,也幹得有模有樣。
臘月十九下午一點多,五臺大貨車駛入特產城院內。
于丹寧、何巧雲正在屋裏說話,聽見動靜趕緊出來。
佟二柱、馬堂雲、關飛、錢小麗也紛紛出來。
林衛國和宋偉從車上跳了下來。
“哈哈,你們看看,我帶回來什麼寶貝了。”
“林經理,這些大家夥兒是誰的,怎麼拉到這裏來了?”
馬堂雲問道。、
“老馬,還能是誰的,咱們的唄。都是咱們的,自己買的。”
什麼?咱們的,自己買的?
衆人都是內行,知道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建築公司意味着什麼。
如果都是自己的,那三建可就從一個窮小子,一下子變成了王子。
幾個人立刻就圍了上去。
“多少錢買的?”
“呵呵,這回咱們可撿了個大便宜,加一塊兒九十萬。塔吊、室外電梯、攪拌機、四不象、挖掘機、剷車、推土機。簡直白來的一樣。”
“對了,於總,何總,找人卸貨吧。老馬,你們制定一個卸車方案出來,保證安全,也別損壞了機械設備,九十多萬呢。”
一邊兒的于丹寧和何巧雲見了這個場面,就有些迷糊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從哪裏弄來這麼多大傢伙?
“林經理,究竟怎麼回事兒,虎城知道這事兒麼?”
何巧雲問道。
“當然知道,就是他做主買下來的啊。對了,這裏有虎城的信,叫你們把運費給付了。”
何巧雲看看信,遞給了于丹寧。
“虎城給的錢的,對了,虎城給了50萬,另外40萬是雷芊芊借給他的。”
“雷芊芊是什麼人?”
于丹寧感覺有些不妙,立刻追問。
“歲數跟你於總差不多,也很漂亮,哦,跟你於總比還要差那麼一點兒,跟虎城一起到深川的……。”
林衛國就大致介紹了一邊。
“對了,你們不認識她嗎?”
我認識她老幾啊,你個該死的李虎城,一定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朵野花,帶在身邊。
你個流氓,你個色狼,在家裏裝着像個正人君子,一到外面就露出了本性,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何巧雲久經世事,于丹寧對李虎城的態度,她心裏自然清楚。
一看于丹寧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急忙岔開雷芊芊的話題。
“林經理,既然虎城定下來的事情,東西就收下吧,該給運費咱們給。多少錢?”
“四萬八。”
“四萬八,這麼多?”
何巧雲嚇了一跳。
“弟妹,五臺大貨,四千來公里,南方司機跑咱們北方的冰雪路面提心吊膽的,在奉天還叫大雪耽擱了一天。這個價錢值。”
“林經理說值,我就相信。一會兒我就去銀行取錢,卸完車給他們。”
“對了,弟妹,再去多找幾個人幫着卸車。”
“好,丹寧啊,你開車去銀行取五萬塊錢來,一會兒結算運費。”
“再去找鳳仙她爸和你二舅,叫他們找十幾個人過來,幫着卸車。”
“你再查一下多少人,咱們家裏這些,加上來幫忙的,叫鳳仙晚上給準備幾桌,正好也給林經理和宋經理接風洗塵。”
“好,我這就去。”
于丹寧也顧不上打聽詳細消息,開上車走了。
“林經理,那兩個大傢伙,怎麼往下卸啊?”
何巧雲指的是挖掘機和推土機。
“弟妹不用擔心,車上帶着坡道,宋偉會開,叫他開下來就行。”
何巧雲鬆了口氣,把林衛國拉到一邊兒。
“林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給虎城拿錢的姑娘又是什麼人?”
一下子就借給了四十萬,這個關係,在誰看來都不一般。
“我也不太清楚,虎城也沒有詳細跟我說。他倆坐飛機一塊兒去的,呆了不到一天就走了。”
“去哪裏了?”
“他們說去羊城辦事,也沒說辦什麼事情。”
“唉,這孩子,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家裏說一聲。”
“弟妹,你是說那個雷芊芊的事兒吧?這事兒我就要勸你一句了。”
“是那個姑娘給虎城拿錢,又不是虎城給她拿錢,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再說了,年輕人的事兒,咱們當老的,還是少跟着攙和爲好。你覺得爲他們好,人家可不一定領你情呢。”
“當年我兒子那個對象,我就看不順眼,就想給攪黃了。誰知道,我越攪合,人家越好。如今兒媳婦見了我,就像見了仇人似的,連話都不說。”
“你嫂子就比我精,她雖然也看不順眼,但從來不說,就背後蠱惑我出頭。”
“如今兒媳婦不搭理我,倒是把她當親媽似的供着,一開口就叫媽,叫的那叫一個親。就我裏外不是人。你說我圖個什麼?”
“誰當兒媳婦,你該當你的婆婆,還是婆婆,誰生的孩子,都得叫你奶奶。你何必管那麼多?”
“對啊,林大哥,你說的有道理啊。”
何巧雲立刻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