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吼,你們來這裏幹什麼?不是在你弟弟家地上躺着麼?嫌那裏地方小啊?行,這裏地大,願意在這裏地上躺着也行。”
“虎城,我們錯了。”
“錯了?不會吧,你們多有本事啊,怎麼會錯呢?”
“我們真的錯了,來跟你道歉。”
“用不着跟我道歉。”
“好,我們一會兒回去給弟妹道歉。虎城,我們真的錯了,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錯在哪裏啊?”
“不該拖欠、剋扣的贍養費。”
“還有呢。”
“不該佔小便宜,叫孩子去蹭飯。”
“還有呢?”
“不該去無理取鬧。”
“你們也知道是無理取鬧啊?”
“知道,知道。”
“既然知道,爲什麼還那麼做?”
“不就是一時糊塗麼。”
“哦,一時糊塗,我看你們現在還糊塗呢,不知道錯在哪裏。你們回去吧,想想自己該做什麼,想明白了再來。”
“虎城,給我們一次機會,以後再也不敢。”
“你敢又怎麼樣?你以爲我會怕你們鬧?願意鬧就鬧,願意死就去死,願意告狀就去告狀。”
“對了,還有,願意搬走就搬走,關山水淺,養不下你們這兩條大魚。”
“虎城……。”
“不用再說了,回去好好反省自己,想留在關山,要拿出實際行動來。”
“你要我們怎麼做?”
我要你們怎麼做?
兩個二貨,現在還沒有悔意,也沒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裏,更沒有什麼是改變錯誤的行動。
只是因爲擔心經濟上受到制裁,所以纔來服軟。
是服軟不是認錯。
“好吧,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怎麼做。第一,暫時不公開,不去法院,也不在經濟上制裁你們。”
“第二,回去找你們組長商量怎麼做,叫他來找我。如果我滿意了,再做處理。”
“如果我不滿意,我說的那些制裁措施,就開始實行。我還有事兒,沒有時間總陪着你們。你們願意回去就回去,不願意回去就在地上躺着撒潑。”
李虎城說完就出門,開車離去。留下黃大兩口子和馬春霞等人面面相覷。
“馬主任,你給出個主意。我們要怎麼做,虎城才能原諒我們?”
馬春霞對這兩口子也很生氣,但是李虎城扔下了話,她也不好亂給出主意。
“虎城不是說了麼,叫你們找村民組長去麼,你們去找啊。”
“找他幹什麼?”
唉,這一對兒蠢貨。
“找他幫你們出個主意啊。我可跟你們說好了,虎城一向說一不二的。這回要是不能讓他滿意,以後你們傢什麼好處也別想得到。”
“這個……,我們不知道怎麼做他才能滿意啊。”
黃二老婆這回是徹底着急了。
“唉,你啊,我都不願意說你。你說你也這麼大歲數了,何必動不動就撒潑?你家裏人怕你,外人誰還喫你這一套?”
“你倆也是當爹媽的,你們這麼對待老人,孩子有樣學樣。你們也有老的那一天,孩子怎麼對待你們?”
“還有你黃大,也不是個好貨。你兄弟媳婦對你媽夠孝敬的,你呢,連你媽那幾個錢都不給。”
“你家真差那幾個錢兒麼?不差吧。對自己媽和兄弟都這樣,到了外面,誰敢跟你交朋友?”
“究竟怎麼做,自己回去想想吧。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虎城滿意,走吧。”
“這……。”
“別這那的啦,回去吧。虎城不是說了麼,找你們組長去。”
兩口子無奈,只好離去。
古城縣府,那彩霞辦公室。
于丹平和銅羊、新河、雞冠幾個鄉鎮長此時都在這裏。縣電話局局長肖桂波,關山鄉郵局支局長鬍二力也在此。
這次會議的議題,就是幾個鄉鎮安裝程控電話的事情。
于丹平聯絡了幾個鄉鎮之後,得到了一一致擁護。
跟那彩霞彙報之後,她也堅決支持。
於是就找來了肖桂波。
有人出面給挖溝,肖桂波自然高興,他也想全縣都能儘早通上電話。做到了這一點,他在全市也有面子。
但是關山鄉要求不收取安裝費,自備話機這兩個要求,讓他確實爲難。
“那縣長,不行啊,不能開這個先例,電話局損失太大了。”
“哼,肖桂波,你不用跟我哭窮,你們有什麼損失?不就是少賺一點兒麼?”
“這個……,我做不了主啊。”
“肖桂波,這可是你說的啊。行,你做不了主,我找個能做主的。你當電話局長五年了吧,按理說,也該交流一下崗位……。”
“別啊,那縣長,有話好說麼。不過,這件事兒確實不太好辦,全省都是一個規矩,沒有破例的。”
“唉,肖桂波,關山電話村是古城今年的重點工作之一。是縣裏的典型,要寫進工作報告的。我知道你爲難,但是再難也要配合我們。”
“你知道關山村誰當村長麼?”
肖桂波就有點兒納悶兒。
一個小小的村長,我管他是誰呢。
“誰啊?”
“李虎城那個小鱉犢子。”
李虎城?
肖桂波自然知道李虎城的大名,這次出鉤機出錢挖溝的就是他,可是他怎麼當了村長呢?
“上回服裝廠的事兒,你們都知道吧,就只因爲這個小鱉犢子,鬧得我灰頭土臉的。”
“就算這樣,他還在河口甸子那裏鼓搗了一個汽車拆解廠。就在咱們古城邊上,偏偏又在草河境內,這不分明就是打咱們古城的臉麼?”
“我跟你們說實話,每次路過那裏看見拆解廠,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
這件事情,確實在那彩霞心裏留下了陰影。
連着兩次在李虎城那裏喫癟,她本來不打算再跟李虎城打交道。
沒想到這一次李虎城竟然主動給縣裏送了電話村這個禮物。
她本來不想接招,但又實在禁不住誘惑。最終還是妥協,決定接下這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