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們今天剛剛到達這裏，就遇到了一起跳樓事件。這充分說明，東洋是個不安全的地方。”
“那縣長，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跳樓只是個別的……。”
沒等何嘯說完，那彩霞就一擺手。
“爲了考察順利，平安回去，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保證大夥兒的安全，不發生意外事件。”
這捱得上嗎？
注意安全沒錯，但也用不着這麼草木皆兵吧。
“爲此，我決定採取幾項緊急措施。首先，就是我們成立一個古城考察代表團。今後的一切對外活動，都以代表團的名義進行。遇到緊急情況，就向使領館求助。”
至於麼？你這個代表團到底代表誰啊？
“那縣長，代表團是什麼性質、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誰承認咱們的代表團？”
李虎城忍不住問道。
“這個麼，不管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總之就是要有個集體，有個名義。”
好吧，隨你的便。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不耽誤我正經事兒就行。
“既然有了集體，就要加強領導。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代表團需要一個團長。誰當團長，自然按照級別高低來決定。”
你就直接說你當團長得了，這裏就你是副縣級，也沒人比你高。
“有了團長之後，今後就要統一行動。不管什麼場合，所有人員都一起出場，一起離場，互相監督。包括上廁所，都要請假。”
上個廁所都請假，至於嘛，咱不瞎折騰行嗎？
還是怕有人跑。
也真是要了命，誰跑啊？我還怕你跑呢。
再說了，人家許麗麗來看何嘯，不讓人家小情侶在一塊兒呆着？
我出去談生意，一下子十來個人，大部分像個傻子似的，既不懂外語，也不懂生意，就在那裏乾坐着，這生意還怎麼談？
“最後一點，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這一次出訪，如果取得什麼成果，都歸代表團所有。”
你們出訪個鳥啊，就是跟着我來蹭喫、蹭喝、蹭旅遊的，取得了什麼成果，還歸什麼代表團所有？
這還一件事兒沒做呢，就開始搶成績，摘桃子。
照你這意思，我如果弄回去什麼大型設備，功勞還歸你們？
能不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啊？
“現在，就選舉一下代表團的團長，請大家舉手表決。”
盧主任自然明白那彩霞的意思，立刻就有了的反應。
“這裏只有那縣長級別最高，自然是你當團長。大家舉手表決，過半就通過。”
盧主任第一個舉起手，孫小米接着舉手。
剩下的人見李虎城沒舉手，也都無動於衷。
咦，怎麼會這樣啊，他們爲什麼不舉手？
那彩霞本來以爲這根本就不算個事兒，輕輕鬆鬆一致通過，沒想到竟然出現這樣尷尬的局面。
“虎城，你們什麼意思？”
李虎城一攤手，聳聳肩。
“沒什麼意思，不舉手就是意思。既然你們幾個同意成立代表團，你們就成立吧。”
“李虎城，你想不服從領導是不是？”
那彩霞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好吧，那縣長，你想當團長，我們也沒意見。不過我要問問團長，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行動？”
“你……，這不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麼？”
盧主任道。
“盧主任，你這麼說可不對。剛纔那縣長說了，我們是個集體。集體行動，有了成績也是集體的。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既然那縣長是團長，這些事情自然應該她來決定。”
于丹寧見李虎城沒有阻止，就接着說下去。
“具體引進什麼設備，多少設備，怎麼談判，達成什麼協議，也需要團長來決定。”
“還有，既然是團長，我們的經費怎麼辦？在這裏喫住，坐車，甚至旅遊，購物，都需要錢，錢從哪裏來？”
“不是說好了你們出錢麼？”
“行，這些費用我們可以出。但是虎城的目標是免費引進大型設備，我這裏有設備清單，就請那團長做指示，我們怎麼才能得到這些設備？”
“那縣長說這次的成果歸代表團所有，我們也沒有意見。既然那縣長是團長，盧主任是外經委主任，想來對外貿談判也是內行。孫主任是外事辦主任，又會東洋話，那麼這次引進設備的談判，就由你們來進行。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于丹寧一席話下來，幾個人立刻沒話。
我談判，我哪裏知道怎麼談啊。
我就是來玩兒的，就是來買點兒洋貨，我哪裏會談判啊？
那彩霞氣的恨不得跳起來，但是又沒法反駁。
場面陷入了僵局。
一直不說話的周主任，小聲跟馮輪說了幾句，馮輪出來說話了。
“我來說兩句啊。那縣長是出於好意，不過於總說的也有道理。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各位是否願意聽一下。”
“馮工請講。”
于丹寧首先表態。
“好，你就說說看。”
那彩霞也表態。
“那縣長說的按照級別決定誰當團長，我沒有意見。不過呢，大家似乎忽略了我們設計院。”
“溪水鋼鐵公司是地市級單位，我們溪水鋼鐵設計院是縣處級單位，跟古城縣平級。”
“那縣長是副處級，我們周主任雖然只是設計室的主任，但是級別卻是正處級，比那縣長高半級。按照那縣長的標準，這個團長其實應該由周主任來當。”
李虎城立刻明白了馮輪的意思。
周主任屬於自己這一邊的，自然跟自己一條心。他也不會在意什麼政績這些玩意兒。
讓周主任當團長，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我覺得馮工說的有道理。不過，爲了公平起見，我建議那縣長和周主任都列爲候選人，咱們集體表決，誰得票多，誰就當團長。”
“現在，先表決那縣長，同意那縣長當團長的舉手。”
那彩霞你個臭娘們兒，就知道貪心。
免費來玩兒你還不知足，還想要搶點兒政績，這回就打你的臉。
政績對我本來沒什麼用處，你如果就是老老實實玩兒，開開心心購物，別總是起幺蛾子，把這個政績送給你也沒什麼。
可是你狗屁不是，一點兒忙幫不上，還想叫大夥兒都聽你這個蠢貨指揮，除了壞我的事兒，你還能幹什麼？
你想要，這回就偏偏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