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十五分鐘，演出就開始。
程化蝶有些緊張。
不僅程化蝶緊張，劉寧、都教授、朱教授、程采薇、章雪詠也很緊張。
這些人是三天之前來到維也納的。到了這裏之後，第二天就開始了彩排。兩天時間，進行了兩次彩排。
現在就要開始正式演出，人們既期待，又擔心。
期待着演出成功，也擔心觀衆的反應，擔心不受歡迎，演出失敗。
成功了，程化蝶就會成爲國際流行歌壇的黑馬，一舉成名，衝出華夏，走向世界。
失敗了，就鎩羽而歸，將近一年的時間，心血白費了。
雖然在國內的地位仍然穩固，但是這畢竟是一個重大挫折。對於程化蝶的心理和衆人的士氣，都是一個打擊。
程化蝶的心跳加速，不自覺地看向門口，希望看見期待已久的身影在那裏出現。
雖然虎城已經通知，說他會按時趕來觀看她的演出，但是程化蝶仍然擔心虎城不來。
只要虎城來了，她心裏就有底。
就像從小到大的時候一樣，不管到哪裏，只要有虎城，她就不怕。虎城會幫助她解決所謂的問題。
如果虎城不來，她的心裏總是缺了點兒什麼。
李經理從前面過來，面帶喜色。
“觀衆已經開始入場，一半的座位已經滿了，還有人陸續入場。化蝶，不要擔心，至少會有九成上座率，這是很不錯的成績。”
李經理是章雪詠的經紀人，也是章雪詠公司的經理。
這次演出的很多事務，都是李經理這個內行打理的。
他和葉輝半個月之前就趕到這裏，跟劇院經理茨威格研究安排票務、廣告、宣傳、贈票，邀請記者、音樂評論人、樂隊排練等事宜。
“都教授，我還是有點兒緊張。”
程化蝶道。
“緊張是正常的，你要相信自己。茨威格經理都說了，你的水準很高。一定會成功，你要相信他的眼光。”
茨威格確實說過這話。
原本他對程化蝶這場演出，還不太上心。覺得只是跟其他那些想求名的人差不多，只是交了錢演出而已。
但是看了程化蝶的彩排之後，茨威格改變了觀點。
他覺得這是一個新星的誕生。
也正是因爲這個認知，在最後的兩天時間裏，他加大了對於這場演唱會的宣傳和推廣。除了賣出去的票之外，剩下的票也全都贈送出去。
“虎城來了。”
程采薇突然喊了起來。
本能地，程化蝶轉過頭去，就就見李虎城進來，身後跟着于丹寧、何燦、高二林。
儘管有于丹寧在場，但是程化蝶已經顧不上想那麼多，幾步奔了過去。
“虎城……。”
只叫了一聲，程化蝶眼裏就噙滿了淚水，不自覺地抓住了李虎城的雙手。
“好啦，好啦，你可千萬別哭啊。別把妝毀了，那可就沒法演出嘍。”
“我纔沒哭呢。”
這一刻，程化蝶頓時輕鬆起來，心裏一片寧靜，就好像回到了以前跟虎城在一起的時候，什麼也不怕了。
“化蝶，恭喜你啊，你一定會成功的。”
于丹寧跟程化蝶親熱地擁抱在一起。
“謝謝丹寧來捧場。”
“客氣什麼，咱們誰跟誰啊。我一定要來的，虎城也着急，急着趕來了，他說你一定會大獲成功，我們對你都有信心。”
“是啊，化蝶，我給你寫的歌兒是最棒的，只要正常發揮，你就是國際巨星。”
見到李虎城自信輕鬆的樣子，程化蝶心裏的忐忑一掃而空。
是啊，他雖然跟丹寧結婚了，但是他的歌兒始終跟我在一起啊。
“虎城，你來了就好，我相信演出一定會成功。”
章雪詠過來，跟李虎城緊緊握手。
“謝謝雪詠來捧場。”
“不用客氣，我其實是跟着化蝶沾光呢。”
劇院經理茨威格進來，拍拍巴掌。
“注意啦，大幕已經拉上，樂隊已經進入樂池。演出馬上開始，程小姐，你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啦。虎城，你快走吧，從前面進場。”
程化蝶拋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提着裙子，歡快地跑了過去。
李虎城一行人退出，繞到正門進場坐下，等待演出開始。
燈光變暗，大幕雖然還沒有拉開，但音樂聲已經響起。
這是李虎城非常熟悉，也非常喜歡的《斯卡布羅集市》的樂曲。
對於這個程化蝶，觀衆們幾乎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至於她唱過什麼歌兒，絕大多數仍更是聞所未聞。
買票的人，不過是因爲有閒暇時間，又見廣告上吹得厲害，想來見識一下東方的神祕文化。
從內心裏來說，他們是不抱有多大期待的。
所以，即使演出開始了，他們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輕視心理。
但是，當悠揚而具有穿透力的歌聲想起來的時候，觀衆說話的嘈雜聲音消失了。
場上只剩下了程化蝶的歌聲。
大幕緩緩拉開，程化蝶美麗的倩影呈現在人們眼前。
好像一個美麗的精靈，好像一個美麗的天使，又好像充滿了魅惑的海妖，那魔力般的歌聲，抓住了觀衆的心。
你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歐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請代我向住在那裏的一個人問好
他曾經是我的真愛
叫他幫我做一件麻布衣衫
……
這首歌的旋律，最早來自於古老的英吉利民謠，其起源可以追溯到中世紀。
歌詞中的芫荽、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分別代表着甜蜜、力量、忠誠、勇氣。
這首歌以前曾經有人演唱過，甚至還有男女生二重唱的版本，也曾經流行一時，具有經典意義。
一般來說，演唱這樣的曲目，很難討喜。
因爲你唱的再好，也不過是模仿，很難超過原唱。因爲人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固定的標準，就會不自覺地拿原唱跟你比較。
通常情況下，人們都不會認爲超過原唱。即使說你唱得好，也不過是禮貌性的，未必從內心認可折服。
不過，這個來自東方神祕古國的歌者演唱的《斯卡布羅集市》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至於到底不一樣在哪裏，人們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有一種獨特的味道，讓人着迷。
“化蝶開場就唱《斯卡布羅集市》，可能有些喫虧。不知道都教授和朱教授爲什麼要這樣安排？”
何燦小聲說道。
“可能是想低調一些，以後逐漸走高。如果一開場就把《我心永恆》這樣的王牌拿出來，後面沒有高潮，整個演唱會的節奏就不太好。”
李虎城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想都教授經驗豐富，這樣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
觀衆們的反應還不錯，聽得都很認真。一曲終了，李虎城開始鼓掌，開始稀稀拉拉，隨即掌聲響起來，匯成一股巨大的聲響。
有人喊好，更多的人也跟着喊了起來，掌聲愈發激烈。
這個反應已經很不錯，開場還算成功。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李虎城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