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塞爾福裏奇走出餐廳,波亨女士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對方要離開,她熱情地招呼道:“哈里,你怎麼要離開了,用過早餐了嗎?”
“是的,波亨女士。”塞爾福裏奇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拿在手裏,身體微微前傾,禮貌地說:“我已經陪亞當斯先生和波西亞小姐用過餐了,正準備回房間去處理一點私事。”
“那真是太遺憾了。”波亨女士的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哈里,我今天特意早起,就是想約你一起用餐,沒想到你的動作這麼快,居然都喫完了。”
兩人說話時,一旁的亨利不禁微微有些愣神,他沒想到只過了一夜的時間,兩人居然熟稔到了如此程度,不過他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觀察兩人的反應。
塞爾福裏奇離開餐廳後,波亨女士纔來到亨利和波西亞所在的餐桌旁坐下,微笑着對兩人說:“塞爾福裏奇先生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和他聊天聊多久都不會覺得厭煩。”
“我也覺得塞爾福裏奇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人,”波西亞對波亨女士的這種說法,倒是表示贊同,她隨口問道:“昨晚他和勞埃德去玩牌,不知手氣如何?”
“運氣還不錯。”波亨女士點着頭說:“到最後收場時,他贏了差不多100英鎊。”
“100英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波西亞有些喫驚地說道:“想必他這次出來旅費是賺回來了。”
“波西亞,有什麼話晚點再說。”亨利擔心兩人聊起來就沒個完,連忙打斷她們:“還是先讓波亨女士點餐吧。”
“對對對,波亨女士,我忘記你還沒有喫早餐了,真是抱歉。”波西亞向波亨女士道歉後,朝站在不遠處的侍應生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看到波西亞手勢的侍應生,連忙走過去,躬身問道:“尊敬的小姐,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爲您效勞的地方嗎?”
波西亞用手朝波亨女士一指,說道:“我的這位朋友還沒喫早餐,麻煩你把菜單拿過來!”
侍應生很快就拿來了菜單,請波亨女士點菜。
波亨女士把菜單翻看一陣後,遞還給侍應生,並用純正的法語點了幾樣自己想喫的東西。
等侍應生離開後,想搞清楚昨晚情況的亨利,試探地問波亨女士:“昨晚打牌時,塞爾福裏奇先生有沒有談他打算開辦一個什麼樣的百貨公司嗎?”
聽到亨利的這個問題,波亨女士沉默了片刻,隨後用平緩的語氣說:“哈里告訴我,芝加哥是個小地方,他的百貨公司的發展到了一個瓶頸的階段,如果要擴大規模,就必須考慮換一個更大的舞臺。因此他纔會到法國和英國來進行考察,看是否有合適的地方可以開設他理想中的百貨公司。”
對於波亨女士芝加哥說成是一個小地方的說法,亨利倒並不反對,畢竟一百多年前的芝加哥還不是國際大都會,甚至連現代華夏的許多三四線城市都比不上。塞爾福裏奇這麼一個有本事的人,窩在這樣的一個小地方,的確是太屈才了。
他點着頭說:“沒錯,以塞爾福裏奇先生的能力,完全需要一個更大的舞臺,來向世人展示他的實力!”
“我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亨利回答說:“在昨天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他。”
“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有能力啊?”波亨女士反問道:“我記得昨天你只和他聊了幾句,如果這麼短的時間,你就能看出他有什麼樣的能力,你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亨利怎麼敢告訴波亨女士,自己是在後世的傳記裏,瞭解到塞爾福裏奇這個人的。爲了化解場面的尷尬,他及時地變換話題:“在倫敦開百貨商店,可不比芝加哥那樣的小地方,他有那麼多的資金嗎?”
“我聽哈里談自己打算創辦百貨公司的設想時,曾經問過他同樣的問題。”波亨女士微笑着彬彬有禮地說:“他如實地告訴我,說他手裏的資金,並不足以支持他在巴黎或倫敦開一個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百貨公司,如果有必要,他會考慮尋找投資者。”
昨天曾聽亨利介紹過塞爾福裏奇的波西亞,聽波亨女士這麼說,忍不住問了一句:“波亨女士,你覺得他會去找梅夫人,作他的投資者嗎?”
波西亞的話,讓波亨女士渾身一震,隨即她的臉色變得煞白,有些結巴地問:“梅……梅夫人是……是誰啊?我……我沒……沒聽說過。”
“就是弗蘭克·勞斯利子爵的夫人,又稱爲勞斯利夫人。”波西亞覺得波亨女士可能不知道梅夫人是誰,還特意向她解釋說:“前幾年她還經常來參加我姑姑的宴會,但這一兩年時間,卻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且她什麼時候被人稱爲梅夫人,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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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梅夫人就是勞斯利夫人啊。”波亨女士表情僵硬地說:“如果是她的話,我倒是認識,不過沒有什麼郊外,不算太熟悉。”
坐在一旁的亨利,意外地發現波亨女士聽到梅夫人的名字時,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心裏頓生疑竇:難道波亨女士和梅夫人之間有什麼聯繫,否則她怎麼可能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就變得如此難堪,而且舉止也格外反常。
“對不起,波西亞。”波亨女士雙手扶着桌子的邊沿站起身,歉意地對波西亞說:“我感覺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晚休息得不好,今天又起得太早。我想回房間休息一下,告辭了。”
“亨利,”波西亞看到波亨女士的臉色特別難看,便一廂情願地認爲對方可能是身體不舒服,便轉頭衝着亨利說道:“麻煩你送波亨女士回她的房間。”
“不用了,不用了。”聽波西亞這麼說,波亨女士有些慌亂地擺動雙手說:“我自己能回房間,就不麻煩亨利了。”
“沒關係。”亨利決定利用送波亨女士回房的機會,搞清楚她是否和那位神祕的梅夫人有關,便站起身說道:“作爲一名紳士,看到一名漂亮的女士不舒服時,完全有必要親自把她送回房間。”
見亨利如此堅持,波亨女士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硬着頭皮說:“好吧,亨利,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