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從東南角進來的,方纔玄冰赤眼龍飛行的時間也沒有太久,自己目前應該是在東湖或者南湖之上。
正當狄平思考的時候,忽然腳底下的冰以十分快的速度裂開!狄平足尖一點,藉着火鳳翅膀升上半空,卻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它身下的湖,從中心開始出現了一個漩渦,湖水裹挾着冰塊,全部旋轉着被那個黑洞一般的漩渦吸入其中!狄平剛想飛出湖水範圍,那股巨大的能量直接讓空氣都流動旋轉起來。
狄平也身不由己的被捲入了其中,隨着湖水和冰塊一起被吸了下去。
狄平又被炸出了水面。
他推測,應該是這五個湖之間設置了某種空間陣法,一旦觸發,一個湖中的所有事物就能夠瞬間被吸入另一個湖中。
但也因爲龐大的湖水和能量,水面會炸開一道水柱,在吸收的湖完全吸收過後纔會平寂。
這次他卻沒有撞到冰。
狄平心想,這裏應該就是鏡湖的中心了。
因爲書上記載,只有鏡湖的中心一片,湖水纔會常年溫度不變,並不會結冰。
狄平在空中往周圍一瞥,瞥到陸地的影子,一個側身閃到了陸地上。
是湖心島。
鏡湖的湖心島倒是並沒有與普通的湖心島有太多的不同,高高的岩石,岸邊的水草,甚至還有幾株垂柳垂下的枝條。
只是島上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覆灰的石頭,透明的水草,就連垂柳的紙條,也是乾淨的白色。
而且並不是因爲冰雪的原因, 而是它們本身就是一個冰雪構造出來的世界。
狄平走到一方巨石的背後,觀察四周的環境。
島上目前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靈獸,不知道是出去捕食了還是本身就沒有靈獸。
這裏無論是能量,還是氣息,都和湖水之下的暗藏洶涌不同歐冠,寧靜安謐得甚至不如森林中的寒氣來得滲人。
他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了什麼,一個轉身將自己隱藏在石頭後面,捂着嘴蹲下了身。
是人聲!他竟然在這靈鹿大森林的鏡湖中心,聽到了人聲!“這小崽子到底逃哪裏去了?”
一個男聲問道,聽起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別管了,趕緊找,再耽擱那靈鹿就該回來了,到時候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知道。”
另一個男聲聲音要渾厚一些,應該比那個少年要大上幾歲,只聽他聲音之中有幾分焦急。
“再說這小崽子剛纔觸動的陣法,應該是某種求救信號,估計過不了多久,它母親就該回來救它了。
我們要是不能夠把小靈鹿當成要挾的工具,你我都不是它的對手,取不到九極珠你我都別想交差!”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靈鹿一時趕不回來,這陣法也還能召喚些其他的東西的。”
“噢?”
那少年似乎全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玄冰赤眼龍還是九冰蛇?
只要不是靈鹿,來一個我殺一個。
正好我還愁沒東西開葷呢。”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狄平輕輕探出頭來,但由於距離實在太遠,他並沒能看清那兩人的衣着和樣貌。
忽然狄平聽到身後有什麼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
他一轉身,趕緊捂住那東西的嘴巴。
又回過頭來再三確認那兩人沒有聽到這邊的聲響。
他低下頭,一隻才比一般兔子略微大一點的通體瑩白的毛茸茸的小鹿正睜大雙眼看着他,小鹿鹿角都是潔白透明的,只有一雙眼有一些別的顏色。
那雙大眼睛看着它,眼中飽含痛苦。
他仔細一看,小鹿一圈一拐的,後腿上有傷痕,淡色的液體正在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裏滲出。
狄平左手貼上小鹿的身子,催動丹珠內的能量,爲小鹿療傷。
本身就是極其寒冷的環境,周圍又充滿了冰屬性的靈氣,小鹿的傷很快就好了起來。
狄平發現,小鹿不止腿上有傷,鹿角也有一些損耗,毛茸茸的耳朵附近明顯有被拽過的痕跡。
於是他又將左手移到小鹿其他有傷的地方,冰涼的能量自手心傳入小鹿體內,緩緩地將它的傷口療好。
小鹿蹭蹭它的手心,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樣,溫順的樣子十分可愛。
狄平抱起它,讓它躺倒自己懷中,小鹿往它懷裏探去,一雙大眼睛望着它,寫滿了感激。
“找了這麼久,這小雜種居然跑到這兒來了。
喲,看我發現了什麼?”
狄平擡頭,對面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年紀略微大幾歲的少年,穿着深藍色勁裝,配着改過的黑色的適合戰鬥的短外衫,一根銀色的頭繩將頭髮高高束起。
少年細眉杏眼,嘴角一彎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眼角的弧度微微向下垂,長得倒是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可話語裏盡是惡魔一般的氣息。
他勾起一邊脣角,望向狄平,像是在看一個獵物,一副覺得十分好玩的神情。
“這裏竟然還有別人?”
緊隨在少年身後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男子古銅色的皮膚,一身看起來厚實的袍子上半身卻只斜穿了一半,露出另一半胳膊精壯的肌肉。
男子在這鏡湖中心,寒天雪地中卻絲毫不覺得冷。
中年男子卻遠沒有少年的那般氣定神閒。
“我不管你是誰,你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中年男子衝着狄平說道。
呵。
我命由我不由天,何況眼前的人只是兩個同他一樣的修士。
“速戰速決。”
中年人對着少年說道,說罷就想衝上去,卻被少年一伸手攔在原地。
他心中焦急,但對着身旁的少年卻是有氣也不敢出。
“金丹?”
少年眼裏又多了幾分玩味的眼神。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進來的。”
對方有兩人,很明顯都是衝着自己手裏的小鹿來的,狄平在心中飛速判斷着眼前的局勢。
無論如何,在這種地方被他人看到,正如那個中年男子所言,他們定會要了他的命!這一戰在所難免。
但是他一個金丹,要對付一個闢府,一個洞虛,實在是一件十分喫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