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狄平挑眉,不放過任何一絲小細節,問他“此話怎講?
他那邊能有什麼問題?”
雲珺說道:“我也是一次偶然聽說,海未一直在弄一個大陣法,已經弄了幾十年,說是這個陣法一出,藍家的帝王之位都有可能受到威脅。
將軍有給你提到過這方面的事情嗎?”
狄平眼中的光一亮,猛然想到些什麼,他說道:“有過!將軍說海未在他臨死前說過,十幾年對將軍窮追不捨就是爲了那九極珠,說是有個什麼東西需要九極珠,事成之後,那可不只是蒼雲帝國能夠被他控制,將來他還有可能稱霸天下,此人實在是野心不小。”
“這小人。”
雲珺罵道,“他肯定是修煉了什麼禁術。”
雲珺又順藤摸瓜的分析分析道:“不過如今,仔細想想,他不親自派人去取九極珠,而只是叫了受到器重的莫家去辦這件事,得不到九極珠之後,最近下屬又一系列的騷動行爲,應該是出現了些問題。”
狄平想了想,說:“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是很有可能因爲一些原因,所以讓他們現在變得十分躁動,像是一條氣急了的惡犬一般,逮誰打誰?”
“是,但是咱們也必須要小心,沒準他們還在背後布更大的局。”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謹慎。
“所以說現在敵明我暗,滄濟學院又是我們最好的藏身之處,咱們就先靜觀其變等待一個契機,然後伺機而動?”
狄平總結道,他總覺得這樣似乎是不是有些被動。
雲珺沉思了半晌,說道:“如今這局勢風雲變幻,暫時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方式。
文家這幾日就要去京城中對簿公堂,到時候我也會被皇家提審,也不知道海未和莫家會有何等操作。”
他看着狄平,道:“不過這些日子你就先安心在學院裏學習,畢竟你的身份也十分特殊,若是被皇城中的人識破了。
在現在這樣一個十分敏感的時期,事情會變得非常麻煩。”
狄平當下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一時間有些愁容滿面。
“好了。”
雲珺拍了拍他的肩,這次倒是沒有嬉皮笑臉,而是一臉真誠地爲他打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現在你好好修煉好,到時候實在是局勢失控了,就憑藉你我二人的合作,也是可以殺出一方天地的。”
狄平略一思索,雲珺所言不虛,空間術法加上他的雙屬性功法,可能在這片大陸上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與之爲敵。
他擡頭,眼中滿是堅定:“知道了。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爲雲佔將軍報仇!”
蒼雲帝國的皇宮,金碧輝煌。
正可謂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
廊腰縵回,檐牙高啄。
各抱地勢,鉤心鬥角。
盤盤焉,蜂房水渦,矗不知乎幾千萬落。
長橋臥波,未云何龍?
複道行空,不霽何虹?
高低冥迷,不知西東。
歌臺暖響,春光融融。
舞殿冷袖,風雨悽悽。
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而今日這皇宮之內,政事堂成了諸多建築中的主角。
政事堂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爲主體而構成,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杆臺基,更說不盡那雕樑畫棟。
殿中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着,每個柱上都刻着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殿內最上方正襟危坐的人,正是當今聖上藍淮毅,他一身明黃龍袍,坐北朝南,不怒自威。
殿東坐着的是藍景喻和藍景如兩位皇子。
左位尊,右爲卑,縱使海未已經位居丞相多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畢竟此次議事衆皇子也會出席,故而只能坐在西面的右位之上,海未的旁邊,正是莫府家主,莫修。
衆人到齊,向皇帝行禮後復位。
帝王雙眼微眯,道:“帶人上來!”
侍衛和公公從殿外帶上來來幾個人,分別是:文家家主文秀、文家養子云珺和陳家此前因爲在外求學而未被捲入紛爭的小少爺陳望。
雲珺進入殿內,眼睛直直盯向坐上的海未。
如今海未也已經是知天命之年,但黑髮依舊,容顏也並不蒼老,一身朝服還頗有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雲珺緊緊盯着海未,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一些能夠證明自己的猜想,但是即便是憑藉他洞虛之眼,也只能夠看出海未此人,修爲尚可,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禁術的氣息。
雲珺皺眉,難道是他猜錯了?
這個賊人背後肯定有東西,他究竟想幹什麼?
陳望一進入到殿內,“噗通”一下跪倒在殿內,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天搶地,不住地磕頭,哆哆嗦嗦地指着雲珺說道:“聖上可千萬要爲我陳家作主吶!我陳家滿門皆效忠朝廷,乃忠義之士,卻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人這小人殺我全家,手段殘忍,令人髮指!小的一回京城就面對這樣的狀況.這實在是聖上一定要爲小的作主報血仇吶!”
說罷他又擡起頭,目光看向藍景如,眼中滿是悽苦,緩緩地說道:“本來這樁案子人贓並獲,已經是十分明顯.賊人也被打入了大牢之中.但是皇子您爲何.爲何要救這樣一個賊人呢?
皇子您想想,這賊人今天能夠一己之力滅掉陳家,明天就可能偷偷摸摸打入皇城,實在是個禍害,您可千萬不能被他迷惑了雙眼啊.此子根本就留不得、留不得吶!”
言下之意,不僅僅是在明裏暗裏地表示雲珺十分危險,更是直指藍景如有包藏禍心,謀反聖上的可能性。
藍淮毅的臉如同寒霜一般冰冷,雖然陳望的話字字都說到他心坎裏,但是畢竟雲珺是之前藍景如和藍景梧和他商議了許久獲得他准許暫且放出大牢的,陳望這番話,倒是如同間接打了他的臉一般。
但是雲珺這個“雲”姓,實在是就如同一跟哽在喉嚨裏的魚刺,眼睛裏的沙石,讓他怎麼聽都怎麼不舒服。
不過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解決事情,皇帝看向文秀,說道:“文愛卿,你說說,當日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曾經科舉舞弊那一案,最後審的就是文家和陳家,文家與陳家當年因爲科舉舞弊案一事是否早有結仇?”
“回稟聖上。”
文秀行禮,態度不卑不亢,順着當日之事說道:“聖上也知道,臣的夫人只在早年育有一女,三年前臣才老來得子,如今女兒正是及笄之年,兒子方纔三歲。”
“當年科舉舞弊一案,臣承認文家是有過錯,但絕對被打上所有的罪名這一點,有不少罪名是被冤枉的。
只是文家當初認爲自己也應該承擔一定的過錯,便服從了大皇子的決定,未再伸冤翻案。”
文秀想起當年的事,話語中隱隱藏着痛苦。
“當時,雖然大皇子最終將舞弊案的全部責任都歸於文家,但是文家並未心生怨恨,只認爲這是應該承擔的事情。
而且對事不對人,文家也從未針對陳家,更談不上結仇或是懷恨在心。”
“你說謊!”
陳望情緒十分激動,幾乎就要跳起來,“一定是你們文家對我們陳家積怨已久!這才蓄意報復!你還我爹孃的命來!”
皇上皺皺眉頭,一擡手,侍衛上前,按住了陳望,在陳望口裏塞上一團布。
文秀繼續說道:“那時候的科舉舞弊案過後,臣就帶着文家一家搬離了皇城中心,在皇城外圍的城南處另立府邸,爲的就是求一個安穩日子,遠離紛爭。”
“但忽然有一日,陳家家主上門來我文家提親。
臣小女無意結親,於是當日臣禮貌相待,婉言拒絕了陳家的求親。”
文秀回憶着後來的事情,眉頭緊鎖,道:“可後來忽然有一日,陳家派了大批人,直接闖入我文家,殺了一衆家僕,綁了臣一家人!”
“說是我們不知好歹.說臣小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雲珺上前一步,行禮,朗聲道:“聖上恕草民無禮,斗膽補充一句,那日我去救我家人之時,在陳家家主門外聽到他說,只要把文家人綁過來,滅個乾淨,到時候隨便按個罪名,就說他們懷恨在心多年,蓄意刺殺,卻被發現,也沒人能替他們伸冤!”
文秀想起那日的兇險,臉上頗有後怕之色,道:“那日臣一家人,妻子兒女皆被綁走,蒙着黑布丟到一個房間之中。
本以爲要被他們得逞,女兒難保。
卻未曾想到,原來他們想要的根本不是臣女下嫁,而是臣一家的清白與性命!”
“後來的事情,聖上便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