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臺大人來到固城,固城一衆官員快速趕來,軍中各方將領早在一旁等候。
林一問話:“現場在哪?”
固城有個小型糧倉,大約能存個三百萬斤糧食,建在城北靠近城門的地方。而軍營就在北城外五里處。
有將領跑去前面領路:“當時城門是開着的,他們直接衝進城內,一路跑去糧倉;糧倉那裏守着二十來個人……”
他們這些人很快來到糧倉,院子外面有士兵守衛,看見他們這樣一羣大官到來,守衛馬上開大門。
林一、若一、原亮當先進門。
院子不大,很快查過一遍。
有官員拿來卷宗:“大人,賊人在五百人左右,兇悍能戰……”
在他們的卷宗中,賊軍過五百,闖進城門直奔糧倉,殺死糧倉守衛、然後奪糧。府軍及時救援,雙方在糧倉大戰,敵軍殺府軍三百餘人,搶奪糧食逃掉。
在看過那些屍體之後,一聽就知道是假話。可林一始終面無表情聽那官員胡說,而後看向原亮:“你說呢?”
原亮笑了笑:“這裏不是知雲府。”
林一點頭。
若一想要說話,被原亮攔住:“走。”大步離開糧倉。
若一問去哪兒。
“去找真正的兇案現場。”
“你知道?”若一問話:“剛纔怎麼不說?”
“沒有用。”
“什麼沒有用?”
原亮笑笑:“一會兒說。”出北城門,握住原刀,催動血煉術,尋找血腥氣息。
也就幾分鐘,很快找到真正的戰場所在。
在軍營以東兩千多米外的一處草場上,穿過一片樹林就是。
原亮簡單看看:“一百二十個傀儡兵,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是白癡。”
“可能是覺得這些血煉之兵不夠好?”
原亮點頭:“有這個可能,那傢伙在學會血煉之兵以後,先找普通人煉製傀儡,邊煉製邊打劫,既能搞錢還能熟練血煉之兵的法術。”
若一皺眉:“要是不再出來作案,而是一點點的煉製傀儡,不好查啊。”
肯定不好查,原亮想了一會兒:“咱們現在只能等着。”
若一嘆氣,跟着問話:“戰場在這裏,糧倉那裏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沒猜錯,糧倉裏沒有糧,被那些官員貪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胡說八道、抹平賬本。”原亮輕笑一聲:“這種事太多了。”
若一又一次皺眉:“這些官員這麼壞?我去殺了。”
原亮也不攔,只是笑着問話:“殺誰?”
“誰貪糧食殺誰。”
“你知道是誰貪的?”
“問,抓起來一個個問。”
“萬一有人誣陷呢?幾個壞人誣陷一個好官,你殺錯了這麼辦?”
若一怔住:“分開他們慢慢問?”
“沒有用的。”
“怎麼會沒有用?”
“你知道有多少人涉案,糧倉每年都進新糧、出舊糧,這麼多年下來,一定涉及到很多官員和更多人,有些官員已經離開固城,難道你要滿世界找人?”
“找人,每個都要問案,你自己忙的過來?”
若一想了一會兒:“我只是有點氣不過來。”
說話間,林一帶着人來了:“你們在說什麼?”
原亮擡手比劃一下:“我估計府軍在這裏訓練,那些黑衣人主動找過來送死。”
“糧倉那邊怎麼解釋?”林一說:“守城官兵確實看到很多人衝進城門,衝去糧倉。”
“反正是想送死,死在哪不一樣?”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在送死?”
“血煉之兵,煉出來的傀儡……”原亮蹲下找了找,找到半截刀刃,拿起來說話:“血煉之兵的皮膚跟鐵一樣硬,只是殺三百多普通戰兵,不可能死那麼多人。”
“就是說,固城官員在騙我?”
若一說:“走,我幫你出氣去。”
林一搖頭:“算了。”
“算了?糧倉那麼多糧食都沒了。”
“沒就沒吧,我現在要做的不是查糧倉,而是穩定整個寧城道的民心,糧倉的事情只是涉及到一些官吏,對我來說,首先要做的是要讓百姓看到希望,願意更好的更加努力的活着。”
若一想了想:“你說的對。”
林一問原亮:“就是說兇手都死了,沒辦法查下去了?”
“肯定有人沒死,但是沒有線索,一樣查不下去。”
林一思考一會兒:“那就這樣結案。”
原亮笑道:“你天生適合做官,比我適合。”
“叫個人都比你適合做官。”林一問話:“我要在這裏留一天,你呢?”
“肯定留下來。”
林一衝他笑笑:“我去忙了。”帶人離開。
原亮仰頭望天,心中有些慨嘆,第八天,結婚第八天,應該還是一個人睡。
被他猜中了,儘管固城府正一再請林一和原亮住在他家,林一還是去了官舍。
官舍就是官方的不用花錢的客棧,住着很多人,林一當然不會跟原亮同房。
若一已經走了,說是再去查一查,如果什麼都查不到,就去浮雲山找原亮玩。
等若一離開,原亮纔想起應該問一下那些青菜的名字。
睡覺前,原亮很自覺看了好幾頁經文。隔天一大早又是看了兩頁纔去喫飯。
飯後,林一去府衙待了一個多小時,而後全員返回寧城。
今天是新婚第九天,回去的路上,原亮琢磨今天不會再出事了吧?
還好,路上沒出事,安全抵達寧城。
只是在道臺衙門口看見兩個頭陀……
原亮頭都大了,假裝沒看見,想要繞去後面那條長街,兩名頭陀忽然出現在原亮的戰馬前面,兩人並排而立,各伸出一手輕輕按在馬身上。
戰馬停下,原亮無奈問話:“你倆要幹嘛?”
“想找大人問幾句話。”
“問吧。”
倆頭陀有些意外:“就在這裏?”
“不行麼?”
“不是不行,是不太好,不如找個僻靜地方……或者去酒樓邊喫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