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些不安地道:“諸公託大事之萬一”
童貫當即當做沒聽到。
他不會把自己的人放在潘原。
折可適一笑,他懂李寇的心思。
“你問我要人我也無人給你。”折可適道。
李寇只好道:“便請折公允我自選三五個人同去。”
“如何夠,折公許他三十五十也無妨。”童貫不懂李寇的心意當然上了大當。
折可適略微一皺眉,他擔憂李寇做事太明顯反被童貫看破。
“你去禁牢裏取那老卒,你救他兩個人,他們可感激你得很,另,再選十人,自流民當中選取。”折可適打了折扣。
既把心腹放在李寇身邊,又給了他一個面子。
李寇心下甚喜,他原本只打算有兩個人跟着的。
忽然,种師道叫住李寇讓他帶上魯達。
种師道笑道:“魯達隨我幾年,此番落在渭州提轄兵馬編練,合該見些土人去。”
李寇不怒反喜,魯達是個高手定然能起作用。
這時,他看到种師道向他示意請示下童貫。
李寇心下警惕,他已有些得意忘形了。
若不向童貫請示,或許他以後也想不起來。
但若尊他一個上位,不定還有別的驚喜。
李寇叉手道:“童帥可還有指教?”
童貫一怔不由哈哈大笑道:“倒是一個機敏小子——諸公之意便是某意。”
他頓了下又問:“李大郎可善騎射?”
李寇苦笑道:“從未有機會。”
童貫沉吟片刻,一咬牙竟舍了大本錢。
他叫一聲便有虞侯伺候。
童貫道:“李大郎是個好小子,某很是看重。你取某那匹烏雲踏雪來,再去取一支大槍,某怎可不爲壯士壯行,寶馬長槍下,想必西陲少年人定能建立功勳,此我朝盛事,天子功德耳。”
李寇便知只怕送童貫離開渭州時,那厚禮又要增加一些的了。
又有一柄丈八點鋼槍,看模樣竟是個剛鑄造成的。
李寇心下甚喜,便接了大槍飛身上馬,不意用力過大又從對面掉下去。
童貫不由大笑,指着駿馬道:“此北征時所得,某在京師也不常騎乘,本要贈於壯士,竟是個小子得了便宜——他竟真還不會騎。”
折可適笑道:“太尉真對這小兒看重,待這小子長大,太尉出征時,我西軍中必定有此兒跟隨。”
童貫儀態矜持擺手只笑道:“折公有心諸公也有心了。”
李寇方明白這幾人言語間已定了征伐西夏之議。
好的一點是他從未看自己作人物,因此倒也沒有甚麼惱怒。
只這駿馬雖好很難騎乘。
“讀書,耕作,策馬,騎射,都要下苦功了。”李寇心下對自己說。
還好,他一身力氣又善馬步,馬背上只不要狂奔也能坐穩。
片刻,李寇引着慕容彥達週三郎等到了禁牢外頭。
牢頭早已調到平涼縣衙了,倒是女牢頭還在外頭踱步呢。
李寇到了那女牢頭很是喫驚,多日不見這廝怎地得了這等寶馬?
李寇將折彥質手令拿給她看,女牢頭看罷多次欲言又止。
李寇道:“大娘但有吩咐只管說來。”
女牢頭看一眼慕容彥達等人,把李寇拉到一邊低聲問女犯們的安排。
“難怪大娘在外頭悠哉踱步,原來只等文書便可放還呢啊。”李寇思忖一下道,“幾日裏自潘原返回我定問折公的打算。”
女牢頭急忙攔住李寇道:“進了這門的有哪個敢回家去?”
怎麼?
“大郎要立寨”女牢頭爲難地提示。
李寇忖度下,慨然接了這個燙手山芋。
寨中只缺少人,但凡是個人他都有法子教育的。
女牢頭大喜,只差千恩萬謝。
她痛快開了禁牢,站在門口只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