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垂眸凝視着睡夢中的女人,終究還是捨不得,附身,吻了吻她的發心,準備去沙發上躺着將就一下。

    可她卻在這時候窸窣地動了動,困得眼皮都沒睜開,夢囈似的喃喃着:“別鬧了莫斯年,睡吧。”

    然後很自覺地抓住了他即將抽離的手。

    她的手溫熱,小小軟軟地,往他略帶薄繭的掌心裏鑽,好像也鑽進了他心裏,把某個角落肆無忌憚地攪了個地覆天翻。

    莫斯年只猶豫了兩秒,直接躺到了她身邊。

    而睡夢中的女人下意識地往他懷裏鑽,就像前幾夜一樣,那樣依賴地縮在他懷裏,呼吸清淺地起伏着。

    假寐的林染明顯感覺到莫斯年身體僵了一下,頓時心裏直打鼓。

    投懷送抱不好使了?

    還是被莫斯年看出來她是裝睡的了?

    沒理由啊,林染仔細分析過前幾晚她真情流露的狀態,現在的表現應該沒差別……

    就在她忐忑不安地尋找原因時,一個吻忽然落在了眉心。

    這回換林染呆了,身側的手揪緊了牀單,大氣都不敢出,還得拼命維持着睡着的淡定姿態。

    太艱難了……

    而莫斯年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從她眉心往下,一個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眼皮,鼻樑……最後,壓在她的脣,溫柔碾摩,撕咬着……而後薄脣移到她耳邊,啃噬着她小巧的耳垂。

    男人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啞聲輕笑:“還挺能裝?嗯?”

    林染頓時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他,臉紅氣粗地瞪着男人那張在昏暗中,愈發妖孽勾魂的臉:“你故意的?!”

    全然忘了,是她先裝睡來勾他的。

    男人剛剛吻過她的脣帶着瀲灩的水光,那雙幽邃的眸子卻暗得與夜融爲一體,他伸出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輕輕摩挲揉捏,語氣微啞,帶着要命的性感,“嗯,說得沒錯。”

    他坦坦蕩蕩的認了,不等林染反應,直接翻身將人按在身下,一手捏住她兩隻手腕,高束在頭頂,另一隻手撐在牀側,以免壓倒她的傷口。

    緊接着,俯身,毫不猶豫地朝着她的脣吻了下去……

    “……”

    林染大腦空白了三秒,意識到自己是反被耍了,提膝想進攻,被莫斯年一條長腿直接按住。整個人完全是予取予求的悲催狀態。

    等到林染肺裏的氧氣快不夠的時候,男人才大發慈悲地放過她。

    “阿染…”他微涼的指尖拂過她水光瀲灩又紅潤的脣,黑眸居高臨下地鎖着她,裏面染上點輕佻的笑意,“我不介意還有下次。”

    下!你!大!爺!

    “滾開,我要睡了!你這個變態!”

    林染擡起腳就往他身上踹,莫斯年雖然避開了,可她腳尖還是滑過了某個部位……呃,十分堅挺的部位。

    她又不是沒經人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那是什麼。當時臉有點燥,翻了個身背對着莫斯年。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她聽見身後男人極輕地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下牀,直接去了浴室。

    沒過一會兒,裏面就傳出水聲。

    林染猛地用被子捂住了頭。

    這個王八蛋真不好糊弄。

    她考慮得很清楚,她現階段需要莫斯年的照拂,她知道他喜歡她溫順聽話依賴他的樣子,就盡力扮演。

    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多在他這裏博點同情分總不會有錯。

    可沒想到被這廝一眼看穿不說,還被反調戲了一把。

    林染下意識地咬了下嘴脣,只覺得口腔裏全是他的氣息,臉又熱了,氣得蹬了兩下牀。

    莫斯年擦乾頭髮出來時,林染是真的睡着了。

    她睡得很不安穩,眉心緊皺。

    莫斯年走過去,屈膝半跪在牀邊,伸出手,輕輕替她撫平眉間褶皺。凝視良久,不似先前調戲,而是虔誠溫柔地落下一吻在她眉間。

    “乖,我在這裏,別害怕。”

    接下來的幾天,林染不敢再輕易給莫斯年下套,反正她下什麼套,這男人總能看穿,然後……喫虧的還是她自己。

    她規規矩矩地養身體,莫斯年也不虧待她,什麼山珍海味營養補品都往她跟前送,林染來者不拒。

    但,誰能解釋,爲什麼她閉眼前,莫斯年還躺在那張大沙發上,她睡在牀上,兩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可醒來,她永遠都在他懷裏??

    莫斯年隨手把處理完的文件扔給傅沛,淡定又無辜地看向林染:“是你半夜自己爬過來的。”

    “不可能吧?”

    林染不解撓頭,她不可能這麼沒自控力啊。

    可莫斯年眼神太堅定,搞得她自己心裏也有點發虛

    直到某天深夜,傅沛因爲一份緊急公文,不得不大半夜跑來找‘不務正業曠工守老婆’的boss簽字,人走到門口,隔着門上的玻璃窗看見了令他震驚到畢生難忘的一幕。

    月色透過櫥窗泄入房間,一片銀光瀲灩裏,那個美得像妖孽的男人從沙發上起來,隨手扯松衣領,邁着長腿走到牀邊,彎身,輕輕地抱起牀上熟睡的女人,將她帶到了沙發上……而後,他單手支着頭,就那樣靜默地凝視着她,像欣賞一幅絕世的藝術品。

    “……”

    傅沛默默地縮回抓着門柄的手,準備悄無聲息地消失。

    “進來。”

    房間裏的男人輕輕開嗓,連頭都沒回。

    “……”

    傅沛覺懷着一種會被殺人滅口的覺悟,硬着頭皮進去了,把文件交給莫斯年:“莫總,您……籤個字。”

    莫斯年慢條斯理地簽了。

    “傅沛,你跟我多久了?”

    傅沛老實巴交:“十年…”

    “哦。”男人眸光輕瞥,“剛剛看見什麼了?”

    傅沛挺直腰桿,義正言辭:“我看見太太夢遊爬到沙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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