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蜀山俠 >第九十二章 一波三折
    見宋玉再也沒有往日的狂妄氣焰,唐介甫繼續問道:“宋大人爲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既然已經劍拔弩張了,侯悅索性橫下心來,一口氣說道:“宋玉私下告訴我,此次主導徵蠻大業的人是齊王,而他和太子早已勢成水火,所以不能讓他成功,必須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只要奪取了大軍軍餉,再讓都掌蠻人猛攻一陣,齊王必然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京城。”

    齊王臉上青一快紅一塊的,好像開了染坊一樣,樣子難看至極,而旁邊聽審的周錫人也頻頻朝唐介甫示意,兩人的意思其實很明確,雖然他倆私下都恨不得太子倒臺,可絕不希望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尤其是齊王還在堂上聽審,會給人一種仗勢欺人的感覺,反而不美。

    宋玉的心,就如同在盪鞦韆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見侯悅東一句,西一句的,竟然把奪嫡黨爭的事情都公然搬到堂上了,死了的心又活泛起來:“唐介甫真是愚蠢至極,找了這麼個廢物,這些話你要是在御前說了,壓根不提劫銀目的,我指不定就把這事兒給擔下了,可你現在爲了治我的罪,拉來齊王一起聽審,還把太子爺給繞進去了,齊王可是要臉的,說不得還要幫忙打圓場。”

    齊王現在的心情可真是五味雜陳,滿臉火辣辣的。雖然雙方在私底下早已劍拔弩張了,可明面上的和氣還是要維持的,他有些難堪地說道:“這個都是此人的一面之詞,當不得真,我看還是將他們都押往京城,由皇上發落吧。”

    周錫人也在一旁幫腔道:“就是,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構陷起太子來了,我看咱們還是先寫個奏摺,請示一下皇上的意思吧。”

    現在,奉旨查案的欽差竟然是案子的主謀,還把太子牽扯其中,兩人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唐介甫卻全然不理會這其中牽扯的緣由,繼續問道:“我們在凌霄城中,只找到一半的軍餉,剩下的一半都去了哪裏”

    “歐陽朗得了五千兩,還有五千兩被運回了宋玉的老家,剩下的銀子直接送到了太子京城中的外宅。”

    侯悅剛說完,齊王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叫道:“來呀,將宋玉連同這個叫侯悅的,一併押下去,暫且收押,等稟報了皇上,再酌情發落。”

    宋玉聽他明顯底氣不足,不禁面有得色,不過隨即又開始憂心忡忡擔心起自己的命運:眼下,自己算是暫時過關了,畢竟事涉國本,齊王也不敢拿他怎樣。只是自己謀劃搶奪軍餉一事,恐怕也已經坐實了,自己命運如何,還要仰仗在京城中的太子會如何在朝堂上發力了,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讓他心中好似被一股無明業火吞噬一般。當經過侯悅面前時,宋玉突然毫無徵兆的撲了上去,用兩隻如鷹爪般的手,死死掐住侯悅,狠厲道:“你以爲這樣就能治我,你這個沒卵子的兔兒爺,你去死吧”

    侯悅本就受了重傷,被他一下子撲了上來根本沒法防備,身旁的侍衛趕緊過來連掐帶打,想要掰開他的手,沒想到宋玉一個讀書人,激怒之下手上力道十足,一時半會還無法制服他。眼看侯悅被他掐的快要翻白眼了,正在危及關頭,飛身撲來,唰唰幾下,指點在宋玉身上不同的穴道上。

    宋玉只覺得雙臂剎那間麻了一片,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掐住侯悅脖子的雙手,幾個侍衛見狀,趕緊過來將他摁倒在地,像拖條死狗一樣拉了下去。

    雲風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呸了一口,罵道:“老東西,輸不起,真不要臉。”

    侯悅舒緩了一下脖子,氣喘吁吁地說道:“我現在欠你兩條命了。”

    “沒啥子,你是我帶來的,我自然要護你周全。”雲風拍着胸脯,大義凜然的說道。

    唐介甫知道這小子野慣了,怕他在齊王面前失了禮數,不由得出聲喝道:“雲風,你在胡說些什麼,在齊王殿下面前成何體統。”

    齊王擺擺手,笑道:“無妨,本王和這位雲風少俠一見如故,知道他的爲人,本王就喜歡他身上的這股灑脫勁兒。”

    有道是花花轎子人人擡,雲風的爲人向來都是別敬他一尺,他敬對方一丈,見齊王爲他開口說話,趕緊朝他鞠躬作揖道:“草民雲風,見過齊王殿下,小子出生山林,從小野慣了,禮節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周錫人卻對現下的局勢憂心忡忡,他原本就對唐介甫將宋玉拿下頗有微詞,眼下又是這樣一副尷尬的局面,他不禁抱怨道:“我的唐大人啊,咱們當初何必如此急躁,只要引而不發,待回京後再當面向皇上告他一狀,興許能一舉拿下他,哪用像現在這般不上不下的。”

    唐介甫卻幽幽的一嘆,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他是皇上親自任命的欽差大臣,要是趁此機會快刀斬亂麻,局面可就不由我們掌控了,到時候再想人贓並獲,可就千難萬難了”

    周錫人恍然,在京城內,太子的根基比起齊王來說,實在是過於雄厚,只要有他在朝廷上庇佑,宋玉就能輕而易舉的逃脫昇天,這次之所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除了唐介甫運籌得當之外,也是得益於宋玉孤立無援,這要是在朝廷上提出,不知道還要經過多少場脣槍舌劍。

    “事急從權,是我迂腐了。”周錫人歉意道。

    “至少這一局,我們並沒有輸,通過侯悅的供詞和書信足以證明宋玉確實參與了軍餉被劫一事,下一步,只要派人到他老家起獲了贓物,再加上歐陽朗和侯悅的供詞,足以定他的罪。”唐介甫自信的說道。

    周錫人和齊王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只要能拿下宋玉,或許還能乘勝追擊把太子也拉下馬來。

    齊王意氣風發道:“唐大人,你這就安排人手去宋玉老家查抄贓物吧,如果人手不夠,本王馬上安排。”

    唐介甫提醒道:“王爺,你現在馬上向皇上修書一封,百里加急發往京城,向皇上稟明此事的緣由。”

    “你不提醒,本王險些忘了。”齊王一拍腦袋,馬上讓人佈置文房四寶。

    “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唐介甫像是想起什麼,扭頭問雲風:“說說吧,你是怎麼把侯悅請來,讓他甘願被人當衆羞辱,也要拼死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許是心頭大好,齊王竟破天荒的開起了玩笑:“這人雖然是個相公,倒卻也算坦蕩,這次的事之所以如此順利,也和他的相助大有關係,莫非你也好龍陽之癖”

    說完還有些曖昧的擠眉弄眼,連唐介甫也面有異色,豎着耳朵靜聽雲風的解釋,雲風聞言大囧,面色一紅,擺着手否認道:“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嗜好。”

    “那你是怎麼說動他的”齊王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雲風打起了哈哈:“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齊王不停地催促他。

    雲風無奈,只得緩緩說道:“我不過是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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