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一陣恍惚,道:“最近接連生變,我總覺得自己次次都十分無力。只盼能不負門派所託吧。”
“這是寒潤撂攤子了你要擔起蒼山派了”梅靈看着山勢,正想再尋一個可以上山的地方。
寧非攔下他道:“師兄他,雖說要承蒼山派之責,可我總覺得師兄心不在此了。師兄若是仍肯回來自然更好,凡是總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朝夕公子是爲了花師姐的事情來的”寧非邊說,邊帶他去人少的後山腰。
“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梅靈問。
寧非搖了搖頭:“具體我們也不知曉,只是知道落楓派已經向各門派發了帖子,說已將花師姐逐出了師門,不過有傳聞花師姐眼下還在落楓派。”
“她自然是還在,不是說要廢她仙骨麼”梅靈譏諷道。
“啊,這未免也太過了。”寧非不忍道。
“她那樣的人,即便是離開了落楓派,自己找個山頭開山立派也完全夠資格,落楓派既然想趕人,必然不會讓旁的門派撿了便宜,廢除她仙骨這事,我覺得倒也不是傳聞,我與她麼說不定也算是朋友一場,總是要帶她一把。”梅靈道。
“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朝夕公子也能說出朋友二字。”寧非感嘆道,“花師姐的事,我等正道確實無能爲力,雖說是謠傳,可落楓派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那謠傳便是不會澄清了”
梅靈纔不管什麼傳聞。只問寧非如何能上山。
寧非帶他走了山間小道,小路上一路青松綠枝,越往上走便能看到一片矮牆,山上常年覆蓋冰雪,那矮牆上也帶着一層霜花,而內裏,卻能看到踏出牆圍的梅花。
白梅落雪,紅梅招展。
梅靈伸手撥弄了一下梅花,那花骨朵在他掌心競相開放了起來。
“喏,倒是稀客。”矮牆內,走出一名坐着輪椅的男子。
“山月道長,晚輩蒼山派寧非,十日前來拜會過道長的。”寧非上前道。
“上次就與你說過了,道長不敢當,我既然已經被下方至此處,便也不會以修仙門派同門自稱。”山月道。
“你今日來所爲何事”山月看了一眼梅靈,給他們開了門。
“這位是白帝城的朝夕公子,朝夕公子與花師姐是知交,想見一面花師姐,不知道山月前輩可有門路”寧非引薦道。
“花易霜”山月很詫異花易霜有這樣一個朋友,“你可知她是因何被關起來的”
“嗯,傳聞說是花師姐壞了門規”寧非難以啓齒道。
“連別的門派都知道了,看來落楓派這羣老頭子是鐵了心要花易霜的命了。”山月不齒道。
“傳聞終是傳聞,前輩大可不必介意。”寧非安慰道。
“我介意什麼,這傳聞就是那些老頭子散出去的,他們都不要臉了,我介意個什麼。”山月說着便往屋內走。
寧非拉着梅靈跟上前。
“到底是什麼傳聞”梅靈問。
“便是睡了她師父又如何”梅靈不以爲意道。
寧非趕忙瞪眼:“這怎麼可以,這等違背天道的事情,是要永不超生的”
“我與先生送往過那麼多亡魂,還沒見過因爲這等小事不得超生的。”梅靈譏諷道。
寧非一時語塞,她已經知曉路子封和梅靈並非凡人,見梅靈這樣說,她一時竟不知還能說什麼。
山月本也只是因爲寧非是蒼山派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輕易趕走,這纔開了門讓他們進來。如今聽到寧非帶來的這個粉衣公子似乎是個密宗,不禁也多了一層心思,想要施恩給他,說不定哪一日也就用上了。
山月一改常態道:“要見她也不是不行。”
寧非一聽便知道對方有門道,趕忙上前道:“還請山月道長明示。”
“落楓派斷山崖,她關的那地方與我們這處也是比較近的,你們明日跟着採買的人從東面山路過去,看到斷崖處跳下去,也就是了。”山月道。
“跳下去”寧非問。
“對,不可用術法。這畢竟有落楓派的陣法。”山月特別叮囑道。
“那這山崖,直接跳下去會不會有事情”寧非不安道。
“頂多就是冷一些,山下是水泉,以你的修爲上岸再尋個地方取暖就是了。”山月道。
“多謝道長指點。”
寧非與梅靈告別了山月,本是要等到下一個採買日再按照山月道長所言行動,誰能想到梅靈便從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那個人。
他沿着那山頭看了一眼,說是要去走走探路,寧非也沒多想,待到那抹粉衣從高山上飛下,寧非才知不好,想要追上去也已經晚了。
花易霜今日好不容易拆了一隻捆住她的鐵鏈,但是她餓了好些時日,加上此處極寒,她實在沒什麼體力,正想去河邊討口水喝,就見梅靈“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花易霜怔道:“是我已經餓死了,在陰曹地府見到你了。還是你真的太無聊了,無聊到要玩跳崖了。”
梅靈從水裏爬出來,花易霜拉了他一把。
“你就當是我太無聊吧。”梅靈甩了她一身水道。
花易霜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落難之時,來看我的人是你。”花易霜感慨。
“我心裏堵得很,想來找你說說話。”梅靈讓花易霜去生火。
“你再等我幾日,等我抽筋剝骨了,去九幽找你聊天不就好了,說不定我還會去亂葬崗找你拖個信,給我師尊帶個話。”花易霜自嘲道。
“帶什麼話下去陪你圓你個洞房花燭”梅靈尋了一塊還算平整的草地坐了。先生總想送我去投胎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