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八十 寶仁號
    一夜情,實在不應該聊得太多的。聊多了,要麼產生好感,要麼產生反感,反正帶來的都是遺憾。摘自昆哥日

    當太史昆走出客棧時,他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一段偶遇,卻給予他了莫深的觸動。

    客棧外,盧俊義飲着一壺溫酒,早已等候多時。

    盧俊義看了一眼若有所失的太史昆,輕聲問道:“走了”

    “走了。”

    “想了”

    “想了。”

    “追嗎”

    “對啊咱們追”

    “那金蓮呢”

    “哎”

    “柳葉兒呢”

    “大哥”

    “麒麟軍呢”

    “盧兄”

    “回龍寨呢”

    “唉,我知道了,咱們還有正事呢。”

    寶仁號、雪月齋。兩家譽滿天下的大商會在易州城的分號居然開在了同一條大街上。更巧的是,兩家分號的門臉還是個對門。

    實際不只是在易州,寶仁號與雪月齋開設在宋、遼、夏等地諸州縣的分號都是如此佈置的。正是因爲這般佈置,兩家商會所在的街道都會逐漸發展成本地最繁華的商業街。

    太史昆取出馮則寫下的單據看了一眼,然後將其撕得粉碎。

    這張單據寫得太詳細了,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這張單據幾乎就可以作爲配方來使用了。再者說,這張單據上的東西大多爲軍用,購買這些東西,就好比是現代購買軍火一般,是不能光明正大行事的。

    單據上幾樣陌生的東西,太史昆已經把它們的名稱與用量得一清二楚。至於精鐵、石炭等常見的東西,太史昆連用量都懶得去看,因爲他早就打好了主意,這些玩意有多少他買多少。

    方一走到寶仁號、雪月齋所坐落的街口,太史昆一行人就被一大羣招攬生意的夥計給圍了。夥計們七嘴八舌的吆喝着,這個說是興隆商號的,自家貨物最全,那個說是豐和商會的,自家的價格最低,唯有一個寶仁號的小夥計,喊的與衆不同。

    這小夥計喊道:“爺幾位爺,大熱天的來我們寶仁號坐坐了蘇杭的春茶給您老沏好了,廣南的酸梅給您冰上了,京東的沙瓤瓜給您切片兒了,秦鳳的紅糕給您裝盤了幾位大爺,誰家能天天出來買東西呢甭管幾位爺出門的時候是不是空着手,先上咱們家來解解暑氣纔是真格的”

    這番話說的,讓人覺得親切,還讓人覺得有實力。爲什麼說他有實力呢您想想看,大宋東南西北的時令特產他家能及時運到遼國來,還敢免費招待人,這不是實力是什麼

    太史昆聽得高興,一塊大銀餅子往小跑堂的懷一丟,說道:“得,帶路,去你們寶仁號瞧瞧去”

    進得寶仁號商會大院,穿過一道花廊,太史昆幾人在一間叫做“翠竹居”的廳堂裏坐定。

    那小夥計果然不是蓋得,沒過兩分鐘,春茶、酸梅湯、沙瓤瓜、紅糕這幾樣還真就給端上來了。最可貴的是,分量還特別足,連上涅槃營的個小兵在內,每人都是連盞帶碟的滿當當一大托盤。

    小夥計也不推銷東西,只是用心伺候太史昆幾個喫喝。盧俊義捧了茶盞,放在脣邊輕輕一啜,一股子清香頓時潤沁心田。盧俊義雙眉舒展,讚道:“好茶,好茶比大名府浙人開的茶樓味道還要地道沒想到啊在遼國這苦寒之地還能有這等口福”

    小夥計陪笑道:“爺,這都是清明節前的茶尖,用十四歲的處子掐下來的,當然清香若是劣等貨色,小的哪敢給您端上來”

    “哈哈哈甚好,甚好”盧俊義捻鬚道:“給我包上二斤啊不,十斤我要帶回去給李家妹子嚐嚐”

    “喲爺,”小夥計一副謹慎的模樣,低聲說道:“這春茶一兩便是一貫錢,一斤十六兩,這可就是十六貫啊您老要十斤”

    沒等小夥計嘮叨完,太史昆已經遞出兩張百貫大鈔,笑吟吟的說道:“只管取來,休要囉嗦。餘下的錢兒,備上副像樣的茶具裝作一齊。”

    沒走眼啊沒白用皇室禮儀招待這夥人啊兩百貫錢出手都不帶還價的還有,這個老帥哥不是一般人兒啊一張嘴立刻就有人給結賬估計,老帥哥是個大貪官,小帥哥是個送禮的逮到肥羊了

    小夥計屁顛兒屁顛兒的接過交鈔,轉而又諂笑着對盧俊義說道:“大爺,大老爺,方纔我聽說您買茶葉是送給妹子的我們寶仁號有最正宗的蜀錦,是女孩兒家最喜歡的物件,您老要不要看看”

    “哦”盧俊義眼前一亮,道:“快些拿來”

    不一會兒,小夥計領着十來個僕人,抱來了顏六色幾十種布料。這些布料色澤豔麗,做工極佳,所呈現的各式花紋栩栩如生,莫要說是盧俊義了,連現代人太史昆都驚羨不已。

    盧俊義呵呵一笑,道:“好真好一樣給我來上一卷”

    太史昆心裏面一琢磨,家裏還有金蓮和柳葉兒兩個紅顏知己呢再者說了,公主護衛隊的尼姑們都還了俗,也不能整日裏穿着一身尼姑袍啊

    於是乎,太史昆大手一揮,也吆喝道:“一卷哪夠十卷一樣十卷”

    小夥計聽得都哆嗦了碰上大官了碰上鉅貪了索賄的要一匹,送禮的立馬給送上十匹

    小夥計顫悠悠地說道:“大爺~~,親大爺這蜀錦可不比尋常的絹布,這個一匹要十貫錢的”

    太史昆哂笑一聲,道:“才十貫啊便宜乾脆一樣一百卷得了”

    “一百匹”小夥計被嚇了一大跳,弱弱說道:“可是我們分號裏沒有那麼多存貨呀”

    “唉那有多少算多少好了。”太史昆搖頭一嘆,道:“對了,你們商號還有什麼好東西都拿出來瞧瞧”

    小夥計精神一振,道:“我們還有瓷器啊大宋各名窯的精品瓷器我們都有”

    “瓷器那個不結實”太史昆撇撇嘴巴,道:“本大爺喝酒喜歡用結實、沉重的物件,你們這兒有嗎”

    “啊結實、沉重”小夥計喃喃說道:“那樣的話我們倒也有些玉盞、金盞、銀盞什麼的。”

    太史昆搖頭道:“太花哨的本大爺同樣不喜歡哎,對了,有鐵盞沒”

    “鐵盞這”小夥計傻呆呆地說道:“小人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未聽說有人用鐵碗喝酒的哪那玩意不生鏽麼”

    “嘿你管我生不生鏽”太史昆佯怒道:“那你們這裏有精鐵沒大爺我買回去自己造”

    小夥計弱弱道:“精鐵的話,本號也有一些。只是不知道爺要多少”

    太史昆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說道:“那來上十萬斤好了”

    “十萬斤”小夥計嚇得吐了吐舌頭,道:“小號的精鐵加起來也沒兩千斤啊大爺你喝個酒而已,十斤足夠了”

    “切十斤本大爺一個碗就得十斤”太史昆叫囂道:“爺還有個毛病,用過一次的東西就不興用第二回的你想想看,大爺我一碗酒用十斤鐵,一天少說喝十碗,就得百斤鐵,那一年呢一輩子呢你說我要十萬斤多不多”

    “喲感情本號的存鐵還不夠大爺您十天下酒的”小夥計哭喪着臉,連聲說道:“大爺您稍坐小人去請示請示掌櫃的,好歹也得先給您準備齊一個月的酒餚啊”說罷,小夥計匆匆離去。

    等了片刻,只見門簾晃動,一道修長的人影便走入了翠竹居。來人進門先是做了個揖,滿臉堆笑的擡起頭來,然後,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您您”來者驚愕地看着盧俊義,癡癡說道:“您莫不是玉麒麟盧盧員外”

    “唔”盧俊義雙眉緊皺,問道:“你是何人怎的認識我”

    來者神情帶着幾分緊張,說道:“在下姓喬名馥,是寶仁號商會易州分號的掌櫃。在下幾年前曾在大名府當過一陣子夥計,因而見過盧員外的尊榮。”

    盧俊義頷首道:“哦,原來喬掌櫃還是故人這倒讓盧某覺得親切許多。”

    喬馥看了看太史昆、西門慶二人,把牙一咬,說道:“既然盧員外在此,想必這二位便是太史昆、西門慶了吧”

    此言一出,太史昆幾人立刻拔身而起太史昆的手,甚至已經握了飛刀刀柄原因很簡單,看見盧俊義便能推測出太史昆、西門慶的姓名,這隻能說明,喬馥見到過那張開封府下發的通緝令

    喬馥見狀,連聲解釋道:“諸位好漢且慢在下不會武功,也無惡意更何況,這是遼國,大宋的律法管不到這個地方”

    太史昆目視喬馥,道:“這麼說來,你知道我們幾人殺高俅的事了”

    喬馥道:“諸位的通緝畫像已貼滿了大宋諸州的城門,像是在下這種跑生意的,豈能不知道那高俅是個弄臣,諸位好漢將他殺了,像在下這等小民只會叫聲好,卻不會有半點告密的想法。”

    太史昆幾人聽得喬馥這等說法,也就收起了想要動武的架勢。

    喬馥見此,心境也平穩了許多。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諸位好漢光臨本號乃是作何若諸位缺少盤纏,本號願以厚銀相贈”

    擦感情這個喬馥以爲本大爺是來打劫的太史昆小小的鬱悶一下,隨手將厚厚一摞交鈔拍在桌案上,說道:“剛纔不是對你的夥計說過了嗎咱們要買精鐵回去做酒盅”

    “諸位好漢真的要買十萬斤精鐵”喬馥是個有見識的人,他自是不相信什麼鐵酒盅的鬼話。這麼大宗的精鐵,不是軍用還能做什麼喬馥心暗暗喫驚,出言問道:“如此說來,好漢們已經在遼國建立起一股勢力來了”

    太史昆微微一笑,道:“不錯,喬掌櫃果然是個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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