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七十九 伎倆
    武柏說出這樣一番話,宴會廳內頓時變得寂靜一片。

    原來古時軍隊多執行七禁十四斬的軍法,武柏此次做出的事,乃是犯了謗軍、誤軍兩條殺頭的罪名。若是依着盧俊義的引導將武柏所犯之事當成一場玩笑,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遮掩了,可武柏玩深沉自己將罪名認下了,一時間衆人都不知道怎樣開解纔好。

    武柏道:“那天我一時頭腦發熱,就對昆哥說了些西北軍的壞話。承蒙昆哥新任,竟是爲了幫我出頭,險些釀成兩軍交戰的大禍。事後我悔恨良久,也曾想方設法彌補過失,但錯了就是錯了,有道是軍令如山,我武柏犯了軍法,自當領死。”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武柏這麼一說,衆人暗暗叫苦。包括太史昆在內整個廳內沒一個人想讓武柏死,可大家也沒有公然丟下軍法去反過頭來安撫武柏的道理。衆人支支吾吾,七嘴八舌感嘆武柏重情義辦壞事,就連種師道都硬着頭皮說了些“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的話應景。

    這當頭,忽然有一位小校急匆匆跑進來,伏在太史昆耳旁耳語數言。聽了小校的彙報,太史昆的眼神明顯變得雪亮。恰好此時廳衆人也沒甚話勸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歸了太史昆的身上。

    太史昆斟酌道:“如果天京城、西北軍果真交戰了,我們天京城必然會有人犧牲。天京城公共利益爲了武柏的私慾而受到嚴重損害,這樣的罪名,絕對是個大罪。

    同時,我們天京城目前的司法還不夠健全。天京城法律的宗旨勸惡爲善,是讓罪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正並且贖罪,因而天京城目前對於罪犯的責罰只有勞動改造,而沒有死刑。我們天京城不會爲了一個人而改變司法宗旨,即便這個人是天京城的元老也不可以。所以,武柏求死的要求是不可能得到實現的。”

    衆人聽了太史昆這番話,均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太史昆分明就是開脫了武柏的死罪,偏偏又說的這樣大義凜然,凜然的讓人無法拒絕。

    太史昆又道:“但是,僅僅是打發武柏去挖礦勞改,這個懲罰又太輕率了這樣的懲罰,根本就達不到警示後人的效果,所以,我準備用城主的特權對武柏處以懲罰驅逐武柏出境,流放千里”

    此話一出,衆人收起方纔的竊喜,又驚呆了一旦離開天京城,就意味着武柏要告別受人尊重的生活剛剛實現的人生自我價值,轉眼間煙消雲散鐵錚錚的漢子武大郎,聞言也不禁跌跌撞撞後退幾步,流出兩行濁淚無奈,大錯已鑄成,悔恨也沒有用了,武柏強忍着辛酸,顫聲道:“柏服罪”

    太史昆看了武柏這幅難受的模樣,嘆了口氣,道:“大郎作爲一個爺們,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你的流放地,乃是千里外的島國日本,此一去跨海越洋,也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你我兄弟一場,我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饋贈,只好手書一封,給你做個留念了來人,取紙筆”

    流放日本這幾個字聽到种師道兄弟的耳,無疑覺得是非常嚴重的懲罰。尋常罪人發配到邊疆便已覺得生不如死,更不要說發配到蠻荒異域了。不過天京城羣豪卻知道太史昆要侵略日本的意圖,所以他們聽了這話,才知道太史昆名爲懲罰,實際上是派武柏出去避風頭而已。

    果不其然,片刻的工夫,太史昆手書已罷。衆人圍上前去,只見書寫到:

    封武柏爲天京城駐日本國大總督,節制駐日傭兵,負責侵日攻略。不佔領日本全境,不剿滅日本皇室,不得歸國天王太史昆手書。

    武柏接到這份留作紀念的手書,一時愣了。太史昆板下臉,道:“來人啊,將罪臣武柏押解到碼頭去待最新的鐵甲艦千年隼號近日試水成功後,就讓武柏開着它去日本國吧”

    一艘鐵甲艦有多少價值但看雪月齋數十萬貫搶購一艘的精神頭就明白了什麼日本大都督啊分明就是個化外的國王嘛朱大貴、馬植、皇甫瑞等人聽了太史昆這般吩咐,只差沒給武柏道喜了。幾個人簇擁着武柏,欣喜異常的將他“押送”出去。

    待武柏走遠,种師道嘆了口氣,道:“我怎麼突然覺得不對頭啊太史昆,你如此一個詭計多端的人,能看不透武柏的這點小伎倆你是藉着武柏的由頭故意與我爲敵吧”

    太史昆換過一副笑臉,道:“哎呀種公罪過罪過有道是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對於武柏實在是過於新任,因而才公產生誤會的”

    种師道搖頭道:“差矣差矣你用軍事演習展現了你軍隊的厲害,又通過綁架我展示了你暗殺的本領今兒這是傳遍大江南北後,誰要是想和你叫板,不僅要考慮有沒有超過我十萬西北軍的軍力,還得有被你攝取項上人頭的思想準備太史昆,你這是藉着我殺雞駭猴吧”

    太史昆眼神飄忽,皮笑肉不笑舉杯道:“種公多心了來來來,小弟罰酒杯,算是賠罪如何”

    种師道搖頭道:“太史昆,前些日子我無路可走,來到天京城下,分的意思是迎回聖上,請他給我們西北軍撐腰;還有分的意思是想請教請教你,我們西北軍應當何去何從;最後的四分意思,乃是索性投靠了你天京城,令普通士兵解甲歸田,精銳士兵一起做個最大的傭兵團算了可惜,我一腔熱血而來,你卻兜頭潑了我一臉冷水”

    种師道這幾句話,皆戳到了太史昆的痛處。太史昆強辯不得,只好訕訕賠笑。

    种師道說道:“不過,這幾天我軍情況又有了改變了蜀頭號富豪、寶仁號大東家盂老爺子被朝廷催逼軍費騷擾的苦不言堪,有心要與元祐黨廝鬧一番,因而,他邀請我們西北軍去蜀爲他撐腰我西北軍這些年來軍糧不濟的時候多次承蒙盂老爺子關照,因而,我們西北軍準備即日拔營,揮師南下太史昆,不是你不帶我玩,而是我不陪你玩了”

    寶仁號被大宋朝廷盤剝的太厲害起了反抗的心思,這件事今日一早太史昆已經從高攬星的口聽說。寶仁號的東主盂氏一族早先的姓氏乃是“孟”姓,代後蜀高祖孟知祥的後人。大宋皇室趙氏向來容不得前朝那些遺老,因而,如今的蜀盂氏在金錢被剝削的同時還經常要忍受姓氏帶來的迫害。終於,趁着大宋皇位交替政局不穩的當口,盂氏想要爲自己爭取一些話語權了。

    不多,盂氏沒有找天京城幫忙,而是找到了种師道,這多少還是有些出乎了太史昆的意料。种師道繼續說道:“當然,我能說了算了的只是我這萬種家軍,折家軍與王厚、劉延慶等還有四萬兵馬準備去雲府。如今張覺不知所蹤,革命軍有些去原當百姓的,有些易幟爲宋軍的,還有些流落江湖的,所以,眼下雲還沒有個真正能夠說了算的勢力。折氏本就是雲豪強,如今雲府迴歸大宋,他們想要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太史昆道:“莫非現在已有了亂世的徵兆怎的有這麼多人想建立勢力了看在我眼,個個都像是七使君之一對了種公,你對於七使君有什麼情報沒”

    “七使君什麼意思”种師道回答:“這個名詞種某聞所未聞,實不知何意。”

    太史昆道:“我懷疑,此次女真族侵宋就有這個七使君的影子。耶律大石號稱要由七位使君七分天下,拉攏了不少人加入。其,王黼、完顏宗望、以及簡王妃耶律骨玉這幾個人都是計劃的參與者。”

    當下,太史昆就將從王黼那裏得來的情報給种師道說了一番。种師道沉吟道:“遼國分後,西遼首領耶律乙辛其實另有子嗣,耶律大石雖然功勞極大,但是以他養子的身份卻未必能夠繼任乙辛的大寶;耶律宗望同樣是個庶出的王子,他想做女真人的大王,亦是白日夢。這兩個人能聯手圖謀王位,也在情理之。”

    种師道的這番分析卻又比天京城羣豪分析的透徹,太史昆聽了連連點頭。

    种師道繼續分析:“王黼此人既無家室背景撐腰,又無朝重臣引爲犄角,全憑道君皇帝一時喜愛。但是他學藝術的造詣有非上乘,也就是說他這種人不但官銜已經到頭,還隨時有失寵被貶謫的危險因而他鋌而走險作惡亦是情理之。若是皇帝沒有被你救出,王黼一直潛伏在皇帝身邊,等到道君皇帝還朝那一天,王黼高官厚祿幾成必然,就算是做個左相也未嘗不可”

    “至於簡王府上的耶律骨玉她只是被朝廷硬塞給簡王的妃子罷了”种師道嘆道:“自古被和親來的女子,全都擔負了間諜的任務,所以耶律骨玉若是坐下了什麼罪名,倒也不能證明是簡王指使的。否則啊,倒是可以以此爲藉口,打着清君側靖國難的稱號殺回開封,將元祐奸黨殺個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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