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傭兵 >一百五十一 半仙鬥法
    自從單槍匹馬拿下四十九個炮塔之後,方十就一直待在那座屹立於天京城的正北方的炮塔。這座塔高達七丈,擁有十二門主炮,在北線炮塔羣當絕對是最高的一座,甚至在整個天京城,它的高度也是僅僅是次於天京港扼守海角的兩座礁堡炮而已。率先攻向天京城的第一炮就是從這座炮塔出的,強勁的主炮輕鬆的將炮彈射出裏遠,將會展心裏的西門慶等人嚇了個半死。

    根本不用望遠鏡,方十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布政司所發生的一切。他的耳蝸輕輕顫動,甚至連布政司傳過來的聲音的都聽得一清二楚。他的教徒已經跪拜在了對手的面前,所以他不得不離開炮塔,親赴前線。

    裏有餘的路程,他其實可以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趕到。但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像個尋常人一樣,腳踏實地的快步走了過去。他的對手給他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他需要時間來考慮對策。

    當方十走到己方前線的時候,剛剛好目睹了這樣一幕。一個扎着紅巾的護法大聲訓斥,說太史昆是僞裝成神仙而已,要求教徒們不要相信。而後,高高在上的太史昆口口聲聲說要降下神罰,處置這個空口白牙的護法。也就是在太史昆話音方落,那個護法的胸口忽然炸開,當場就斃命了。看上去,好似他真的遭受了天譴。

    不過方十卻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出這是一個拙劣的花招,導致護法斃命的分明是一粒可以爆炸的子彈。不過,想要做成這個花招需要實力,這粒子彈是由接近八百步遠的一個窗口內發出的,且,火銃發射子彈的聲音只是一聲微弱的悶響。

    天京城的實力,果真是神鬼莫測,“火器”兩個簡單的字,竟是能讓天京城玩出這麼多花樣來。它所生產的這些火銃,足可以使得一位粗笨的農夫瞬間變爲殺手。而粗笨的農夫,方十可是輕鬆的湊齊一百萬個。這就是方十想要奪取天京城的原因,以他的實力,也就是能佔據大宋十餘座城池而已,這點力量,註定只能是曇花一現而已。但如果他手下的農夫都武裝上了火銃,帳就不能這樣算了。

    死掉的那個護法名字叫做方肥,他今年也就二十歲露頭吧這孩子夠忠誠,有衝勁,假以時日,是替代心思日漸渙散的方七佛的最佳人手。只可惜,他的一身好武藝根本沒來得及展現,就死在了太史昆的詭計之下。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哪怕他生前再威風也沒有用。方十時時回憶起老爹一句消極的教導:“對付仇人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活得比他長。臥薪嚐膽是爲了報仇,可戒菸戒酒別熬夜、粗茶淡飯勤散步又何嘗不是在報仇呢”

    大敵當前,卻恍恍惚惚想起了短命老爹的養生祕訣,連方十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方十搖了搖頭,趕走腦海那些無用的憶。而後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規規矩矩向着半空的蓮花臺做了一個長揖,朗聲道:“弟子方臘,恭迎明尊聖駕”

    這下子,輪到半空苦苦忍耐的太史昆愣神了。他想過方十會不露面,想過方十會氣急敗壞,卻萬萬想不到方十會這樣做

    “光明普遍皆清淨,常樂寂滅無動詛。彼受歡樂無煩惱,若言有苦無是處。”方臘不去理會太史昆的反應,反倒是不亢不卑的唸了兩句偈。而後他又是恭敬說道:“有言是業淨六根成慧眼,弟子魯鈍,尚未曾修成,因而不識尊師真身。弟子斗膽冒犯,想來是受了那黑暗神的污染,切盼尊師降下光明分子,爲吾等洗淨靈魂。”

    方臘這一番說辭,着實讓太史昆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順着方臘的言辭說下去,好似太史昆便真的能夠坐實了大明尊的身份。可是方臘此人不呆不傻的,他幹嘛要讓太史昆得逞他這樣說話,分明是設了個大大的圈套太史昆這麼聰明的人,怎麼能進套呢最關鍵的是,太史昆對於這個什麼大明尊根本就是僅僅知道個稱呼,這明尊應該怎麼當,他心裏根本就一點兒譜都沒有順着方臘的話茬說下去,怕是根本不用方臘設圈套,用不了幾句話太史昆自己就要露馬腳於是一向是口若懸河的太史昆居然沒了言語。

    太史昆在半空發愣,地面上的方臘卻是沒閒着。他眼觀鼻、鼻觀心,卻是說起了大明尊的神通:“大明尊神王擁有愛、信、誠、敬、智、順、識、覺、祕、察十種美德,祂用大神力洗淨世間黑暗。此一彈指間,大明尊揹負着人世間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入烈焰之,下一彈指間,大明尊煉化出人世間的幸福與祥和。一剎那者爲一念,二十念爲一瞬,二十瞬爲一彈指,二十彈指爲一羅預,二十羅預爲一須臾,一日一夜有十須臾。一日夜間,大明尊六千次、重生六千次”

    聽到方臘這種嘟囔,天京城陣營這邊的好漢們全都冒汗了。太史昆裝誰不行,卻偏偏裝了這麼個狂。感情想要裝的像,還得在衆信徒面前表演一把投身烈火不成好漢們將自己代入太史昆這個角色身上演算一把,卻是誰也想不出個破局的法子。天京城的領袖太史昆已經親自披掛上陣獨自站在了最前線,此刻他早已是騎虎難下,天京城的好漢們只能是抓耳撓腮的爲他乾着急。

    不過,昆哥畢竟是昆哥,一個如此特立獨行的人兒,思路當然非同凡響。只聽昆哥哈哈哈大笑聲,忽然兜身上那件亮光閃閃的寶石袈裟用力抖了幾抖。那些個寶石都是用皮膠粘的,本就不結實,經昆哥這麼一抖,紛紛從袈裟上墜落,紛紛揚揚的下了好一場寶石雨。寶石抖淨,太史昆身上那種光輝的氣勢褪減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聖潔。

    太史昆眉心舒展,面帶微笑,朗聲道:“好你個師弟呀離開尊師這麼久,功課卻還背誦的這樣好教我這個做師兄的,好生慚愧呢不過呢,師弟,今天爲兄來的目的,卻是要點醒你的你做的這些事,早些年爲兄全部都做過那時候爲兄修養頗淺,不知對錯,卻是犯下了天大的罪孽如今看着師弟你重新將罪孽一一犯過,爲兄着實心疼啊”

    太史昆這個大變臉,令局面頓時一滯。這一次,輪到方臘一愣,不知道太史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是不敢開口接茬兒了。卻見太史昆莞爾一笑,自己圓場道:“怎麼了師弟,見到爲兄太激動了不敢相認了沒錯啊,爲兄正是最疼愛你的教祖張角啊”

    太史昆這麼一說,差點沒把方臘的鼻子給氣歪了。他方臘四十好幾的人了,先是被太史昆喊弟子,又是被他喊師弟,竟然是處處佔了便宜。

    太史昆對於明尊不熟悉,對於張角這個人物卻是熟悉的很。想當年宋大雷博士處心積慮的要將太史昆送到國時期去,因而逼迫他背誦了許多漢末的人物誌。而對於國之後的歷史,宋大雷博士卻沒有要求太史昆閱讀。因而,太史昆這傢伙對於國之前的歷史事件說的頭頭是道,對於大宋當前的歷史背景卻是幾近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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