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的話不會有錯,慢點開沒事的。”
車剛起步,走了還不到兩米,突然聽到車尾傳來“砰”的一聲。一顆大樹被風吹倒,樹枝掃到了車尾,破碎的枝丫還將後面的擋風玻璃撞出了蛛網紋。
安清雨一陣後怕,如果車子還停留在原地,那麼這輛車很可能就被倒下的樹砸個正着,報廢了不說,他們恐怕也要受傷。她不由看向慕容玲,心裏滿是疑惑,這丫頭難道能未卜先知不成
這時,彷彿老天生了些許憐憫之心,雨在短時間內小了一些,讓兩輛車有了充足的時間趕到曬場。
時間還不到中午,但是天卻黑得像夜晚,偶爾有閃電點亮黑暗,但是所見卻只有白茫茫的雨簾,緊隨而至的是震天響的炸雷,即便有心裏準備,也還是會被嚇一跳。
施莫麟拿起對講機:“恆哥,我們等雨小些再走,你們先休息,我來守着。”
對講機響起:“好的。”
安清雨將手搭在施莫麟的手臂上說道:“阿麟你休息,我來守着,等一下你還要開車呢。”
施莫麟也沒推辭,閉上眼開始補眠。
慕容玲跟施莫麟說那句之後便始終在修煉異能,就連樹枝打到了車子也沒有睜開眼。雖然比不上空間裏的修煉速度,但還是能夠積少成多的。
空間還是進不去,而且裏面的霧越來越濃了。慕容玲一開始還是很擔心的,想象着一切可能發生的事。
而現在她已經能夠平靜面對了。空間本就是個玄奇的事物,不是她一介凡人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不管以後空間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管它還會不會屬於她,她只能靜靜等待,最終接受那個結果。
如今她考慮更多的是,如果真的出現了最壞的結果,她是不是能夠在這末世生存下來
值得高興的是她給自己的答案是肯定的,雖然沒有空間的生活一定會比現在艱難數倍甚至數十倍,但只要能夠活下來就足夠了。自想通這些後,慕容玲就更加珍惜擁有空間的日子了。
外面風、雨、雷亂做一團,噪音刺耳,車裏面卻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最後,還是安清雨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慕容小姐,我可以叫你玲嗎”
慕容玲睜眼睛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你陪我聊會天,好不好”
“嗯。”慕容玲沒有再閉上眼睛,但是修煉卻沒有停止。
“你在修煉嗎”安清雨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能量波動。
“嗯,反正也沒事。”慕容玲的聲音很輕,她不想吵到施莫麟。
“想不到你這麼小就有異能,那你的異能是什麼啊我的是金,土和水。”
“就水火木還可以吧。”
慕容玲想了想說道:“直覺吧,雨這麼大,那麼多的樹葉沾到雨水,會變得很重,風又那麼大,樹會倒也是很可能的,從前電視裏不也經常報道嗎”
“哦,是這樣啊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裏有曬場的呢”安清雨的心裏仍舊存有懷疑。
慕容玲對安清雨並不討厭,同樣也並不信任,於是說道:“剛纔看地圖就覺得眼熟,小時候爸爸常帶我來這邊。”
安清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也不好再刨根問底,只能換了話題:“我看你一個人住在房車裏,你的父母呢”
“不在了。”慕容玲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但氣氛依舊冷了下來。
施莫麟並沒有睡着,只是閉着眼假寐,聽到這便心裏一震。慕容玲始終是一個人,也沒有提過要去尋找親人什麼的,他便猜測她很可能沒有父母了,但是聽見她親口說出來,施莫麟還是不由得爲她心疼。
“對不起啊,提到了你的傷心事。”安清雨尷尬地笑了笑。
“沒事,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看你的年紀,還是高中生吧。”
“沒來得及上大學。”
“”安清雨總覺得和慕容玲很難聊下去,一場愉快的聊天要麼是你問我答,我問你答,相互瞭解,要麼就說兩人共同知道的事情,懷念過去,要麼就八卦別人的事情,娛樂自己。
而慕容玲似乎對別人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聊這一會兒的天,她沒有問過任何問題。
安清雨後來又問了幾句,慕容玲也都是用一個字或兩個字,最多三個字來回答,漸漸地,車裏再次安靜下來。
安清雨很鬱悶,這樣一個都不會聊天的人到底是怎麼吸引施莫麟的目光的。
慕容玲倒是很高興能夠結束這次尬聊,她從揹包裏拿出一包肉乾,抽出一條給大怪當做零食。大怪真的是她見過最乖的狗,被冷落這麼久也不鬧騰。
大怪很高興有零食喫,對於它來說,慕容玲是自它出生以來,唯一給過它溫暖和安全感的人,只是短時間沒有陪它完而已,根本不算什麼的,只要不丟下它不管就好了。
雨已經下了快兩個鐘頭,一點沒有轉小的跡象,但是天色亮了一些,這說明雲層的厚度變小了,雷和閃電也很久沒再出現,雨可能很快就會停了。
施莫麟其實沒有睡着,只是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地打盹,豆大的雨滴砸在車身乒乓作響,像是在不停地放鞭炮一樣,吵得他根本沒辦法入睡,不過就算這樣,他也覺得精神了許多,於是乾脆睜開眼睛坐直身體。
安清雨從包裏拿出一袋餅乾遞給他。施莫麟擺了擺手說:“不用,我有。”隨後轉頭看向後面,慕容玲已經拿着一個麪包在啃了,他便也拿出一個麪包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