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結果呢,明明她也很累,也想得到安慰的。而這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黃毛丫頭輕易地就奪走了阿麟的視線,他竟看都不看自己。她真的好不甘心,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原本走在前面的傅恆偶然回頭,看到了安清雨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他知道安清雨對阿麟的心思,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阿麟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的意向。作爲局外人的他也不好出些有的沒的的主意,弄不好,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最終他什麼也沒說,搖搖頭上了自己的車。
大家還是按照之前的組合乘車,道路雖然泥濘,但也比步行快了很多。嚴格來說,這一條其實這根本算不上是路,只不過是兩條沒有長草的車轍印罷了。
他們越往前走樹越密,道路也越來越窄,天剛黑的時候,到達了一塊豁然開朗的林間空地,但是再往前就沒有車能走的路了。
這片空地很寬敞,有好幾輛車停在不遠處。潮溼的土地上並沒有額外的車轍印,顯然這些車在下雨前就已經停在那裏了。如果慕容玲沒猜錯的話,這些應該是那些失蹤的人留下的車。
雨水已經滲的差不多了,只剩幾個小水窪。施莫麟找了一塊比較乾爽的地方停車,囑咐慕容玲和安清雨先在車上等着不要下來,然後拿出手電下了車,向着那幾輛車走去。
沒過多久,施莫麟便回到車上。安清雨急切的問道:“怎麼樣”
施莫麟搖了搖頭說道:“車上除了一些較重的勘探設備之外,什麼都沒有,看來阿乾他們是從這裏開始步行深入的。”
車裏的燈沒有開,慕容玲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壓抑。她想了想然後開口問道:“我們現在要進去嗎”
“現在不行,天太黑,太危險,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施莫麟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和聲調聽起來很平靜。
慕容玲不太會安慰人,況且此時,無論她說什麼,恐怕都無法緩解施莫麟對摯友境況的擔憂。正巧此時,傅恆過來找施莫麟,她便帶着大怪下了車。
在車上顛簸了那麼久,慕容玲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了。她閉上眼睛將感知力緩緩放出,方圓百米內的景物清晰地呈現在她的腦海裏,而且十分輕鬆,沒有任何不適感。
這是上次精神力掏空恢復後帶來的好處。似乎這種清空式的釋放,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強精神力。但這種方式過程痛苦不說還很危險,她知道,若當時她沒有及時停下,再繼續釋放,便會透支,很可能造成無法恢復的損傷。
她又將範圍擴大到方圓二百米,依然遊刃有餘。
森林裏沒有野生動物出沒的跡象,確切地說她連一隻恆溫動物都沒有發現,只有風輕輕撫動樹冠,發出沙沙的聲響,還有隱藏在草叢裏和樹上的各類昆蟲。
慕容玲囑咐大怪不要到森林裏玩,之後便開始活動四肢,隨後彎腰撿起一根樹枝,開始練習刀法。
施莫麟打開車內照明拿出地圖和經緯儀,同傅恆一起反覆覈對了位置,發現這裏正是阿乾處在原定線路上的最後一個點,從這之後出現的位置就詭異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如果這裏真有慕容玲提到的陣法,那麼從這兒再往裏,就很可能進入到陣法的範圍了。
傅恆開口道:“都走到這兒了,無論如何,我們都得闖一闖。”
施莫麟沒有立即接話,他現在有些猶豫,不知道帶大家,帶玲深入這樣的險境是不是對的。
傅恆也明白他的心理。阿麟從小就是個情感豐富的人,只要是他認定的,便會真誠以對,但也正是因爲這樣,雖然他也擁有過人的頭腦和卓越的領導能力,但是相較於阿麒,卻不適合領導人的位置。傅恆沒有再說什麼,把安清雨叫走,將空間留給他,讓他自己調整。
安清雨本是不願離開的,但是施莫麟開了口:“讓我自己靜一靜好嗎”她也就只能下了車。
慕容玲練着練着就停了下來,她一直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這讓她有點煩躁,根本沒辦法靜心練習刀法。索性就丟掉樹枝不練了。
她轉過身,發現溫暖已經在兩輛車中間生起篝火,突然覺得肚子裏有些空,便回車上拿揹包。
施莫麟聽見動靜回頭,突然問了句:“你會怪我嗎”
慕容玲一開始有些納悶,隨後便明白他指的什麼,想了一會才說道:“我確認過了,跟你來這裏是我自己的決定,並沒有任何不願意。”
也不知爲何,無論他怎麼開解自己都沒有成效,但是聽到慕容玲的話卻讓他的心清亮了不少,他暗暗做了一個決定,然後跟着慕容玲一起下了車,嘴裏還說着:“有點餓了,煮些面吧。”
兩人來到篝火旁,安清雨已經用土系異能做了一個竈。施莫麟朝她豎起大拇指,然後拿出一口深鍋放在竈上,安清雨受到鼓勵,立刻上前放了半鍋水進去,隨後同施莫麟相視一笑。
慕容玲見沒她什麼事了,就坐到溫柔旁邊等着開飯。溫柔好不容易等到慕容玲有空,便拉着她說起話來。慕容玲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抱怨聽起來也會那麼有趣,她驚訝於溫柔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最終只得到一個結論,就是她喜歡聽溫柔說話,很有趣。
溫柔的抱怨只佔了很小的篇幅,更多的是這段旅程給她帶來的驚喜,還有對於能認識傅恆表示了高興。慕容玲很少插話,但溫柔並不介意,依然說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多種昆蟲的叫聲,其實還蠻好聽的。”溫柔單手撐着下巴,一臉陶醉。
慕容玲側耳傾聽,果然像她說的那樣,不知何時起,蟲兒都開始鳴叫了。忽然,她的腦海裏靈光一閃,緊接着繡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