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夫人想守寡 >第30章 輕吻
    薛鋮從沒見過這麼找補的人, 看着她很是無辜又隱含期待等等你在期待什麼

    薛鋮默默捂住了眼“還是欠着吧。”

    這句話毫無懸念地讓溯辭再次想起昨夜的那個夢境,頓時一個激靈。

    欠着然後日後加倍償還麼將軍,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溯辭面有不忿之色, 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將軍, 這一碼事歸一碼事,我昨日的確一時衝動親了你,但你不能以此要挾我啊”

    薛鋮滿臉茫然我怎麼了

    溯辭一拍桌子, 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不就是親了下麼我、我讓你親回來不就是了,互不相欠”話到最後明顯底氣不足, 卻強撐着氣勢,睨了眼薛鋮十分複雜的面色,索性心一橫眼一閉,把脖子一伸, 將一側臉頰遞過去,道“喏來吧”

    薛鋮在心裏默默道溯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知出於何種心態,薛鋮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盯着她的側臉有些失神。

    肌膚雪白細膩,臉部輪廓柔軟飽滿,他這才發覺, 哪怕只是這樣一個側臉,他也能想到她一顰一笑的模樣。燦爛的眼瞳,眉眼彎彎嬉笑的模樣,嚼東西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模樣, 眼饞的模樣認真的模樣,甚至是惶惑不安的模樣,每一種都在腦海中栩栩如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總會投向她

    眉宇間的神色柔和下來,薛鋮靜靜看着她,不知不覺慢慢湊向她的臉頰。

    這樣美好的側臉,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味道

    可以溯辭並不知道薛鋮漫長的心路歷程,只覺得自己伸了這麼久的脖子臉都要僵了,他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溯辭頓時不滿地睜開眼,轉臉看向薛鋮,道“薛將軍,你”

    她的話沒能說完。

    眼前的空間在轉臉間變爲逼仄一線,鼻尖相貼,四目相對。

    脣上的觸感太過柔軟,令他們同時瞪大了眼。脣瓣輕輕相觸,太貼近的距離讓他們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眸光閃爍,卻誰都沒有動。

    溫潤的觸感讓薛鋮有一瞬的沉醉,生出想要更加貼近的衝動。溯辭睫毛輕顫,慢慢垂下眼瞼,長睫的倒影遮去了她眼底的神色,而後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微微擡了擡頭,徹底貼上他的雙脣。

    薛鋮渾身一顫,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她的吻很生澀,帶着一絲絲的顫動和怯意,彷彿用盡了力氣才堪堪維持住這個動作。薛鋮腦子裏一片空白,手指動了動,卻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溯辭眨了眨眼,慢慢離開他的雙脣。直到再度坐直身體,她的眼裏有光華流動,一眨不眨地看着薛鋮,突然捂住嘴輕笑出聲。

    這一聲笑令薛鋮意識回籠,等回想起方纔的一切,臉頰無可抑制地開始發燙。他看着溯辭滿是笑意的眼眸,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等溯辭笑夠了,放下手咬着脣再次傾身上前,惹得薛鋮如臨大敵般猛地向後縮了縮。溯辭伸手戳了戳他的前胸,低聲問“薛將軍,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這回薛鋮的臉瞬間紅了個透,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看着溯辭目光閃爍,道“我”

    “你從沒拒絕過我。”溯辭歪着腦袋掰指頭算了起來,“我說要留在你身邊你答應了,這大半個月我所有的要求你幾乎都同意了,我的傷是你親自照料的,就連喫穿用度也都是經你手操辦的。薛將軍你若不喜歡我,幹嘛對我這麼好呀”

    留下你是因爲上輩子見過你;你提的要求也無非就是想喫這個想喫那個的,根本無需拒絕;照料你的傷勢是因爲這是爲救我而受的,而既然把你留下,順手操辦喫穿用度這些瑣事難道不是理所應當麼至於對你好

    她列舉的每一條似乎都能找到合乎情理的解釋,但羅列到一處,誰都能看出薛鋮對她的上心程度非同一般。

    薛鋮也注意到了,所以他面對溯辭的問題,唯有沉默已對。

    溯辭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反而興致勃勃地自己總結起來“所以啊,薛大將軍,你肯定喜歡我。”

    薛鋮有些彆扭地移開了眼,臉上仍然一陣陣地發燙,腦海中思緒紛亂,一時間理不出頭緒。

    溯辭起身湊到他眼前,看着他眼裏自己的投影,問“我說的對不對”

    薛鋮面色複雜,終於伸手按上了溯辭的肩頭,十分無奈又鄭重地對她說“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這個回答顯然超出了溯辭的意料,她以爲他會否認甚至會扭頭就跑,卻沒料到得來的是如此正式答覆。她愣了愣,在薛鋮肅然的目光中眨了眨眼,點頭道“好、好啊。”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默又尷尬起來,薛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溯辭也有些忐忑地把目光移向窗外,心裏滋生出一種既欣喜又懼怕的情感。

    爲了阻止這份情感無休止地擴大蔓延,她深深吸了口氣,換上笑臉,轉頭對薛鋮道“薛將軍,送我回家好不好”

    薛鋮沒有拒絕,緩緩點了點頭。

    午後的街道依然熱鬧非常,溯辭的注意力很快被街邊各式各樣的小攤吸引,步履慢慢變得輕快起來,在攤販之間穿梭,手裏很快多了些小點心或小玩意兒。粗糙的衣衫並掩蓋不去她的光華,加上那張笑臉,連賣棗兒的大娘都忍不住笑眯眯地給她塞了塊自己做的棗泥糕。

    薛鋮在她身後五步開外的地方不遠不近地跟着,看着她輕快的步伐、跳動的衣襬,眼神也慢慢溫柔起來。

    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穿行在街道只中,偶爾溯辭會回頭對他投以含笑的一瞥,晃一晃手中新得的東西。無需言語,一個動作、一次回眸,他就能猜出她想傳達的意思。

    溫和的陽光慢慢拉長投向地面的影子,薛鋮就這樣一路將她送回小院,等將邁進院門時,溯辭卻突然駐足回頭,往他嘴裏塞了快飴糖,問他“甜不甜”

    甜膩的味道在脣齒間瀰漫開,薛鋮點了點頭。

    溯辭背過手歪頭對他笑,突然踮起足尖傾身上前再度在他頰邊留下一吻,趁着薛鋮有些發懵的時候低聲道“薛將軍,明兒再見。”說完便轉身一蹦一跳地入了屋。

    薛鋮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後慢慢轉身離去。他的腮幫子動了動,舌尖翻轉嘴裏的飴糖,輕輕咬下。

    嗯,很甜。

    他慢慢沿着巷子往外走,當嘴裏最後一點糖融化殆盡時,他看見魏狄遠遠走來,行色匆匆。

    搜尋的目光定格在薛鋮身上時,魏狄如蒙大赦,快步上前道“將軍,出事了”

    原是宮宴結束後,那位從頭高調到腳的臨安王終於不負衆望惹出了事。

    瞿嬴與黎桑本該在宮宴後返回驛館,但瞿嬴嚷着無聊,拋下黎桑帶着兩個侍衛上街溜達。誰知這一溜達便撞上了刑部侍郎裴元泊的千金裴婉然,這位裴小姐乃是京裏頭出了名的美人,瞿嬴好色,一瞥便再挪不開眼,充分發揮紈絝王爺的惡霸本性,當街攔住了裴婉然。

    他出言輕佻惹得與裴婉然同行的平陽侯孫家二少爺怒髮衝冠,當即給了瞿嬴一拳。可惜這一拳還沒砸到瞿嬴臉上就被他的侍衛攔下,出手狠辣,面不改色地直接卸了孫少爺一條胳膊。慘叫聲驟起,不僅驚了滿街百姓,也嚇得裴婉然花容失色,差點昏了過去。

    如此一來自然驚動了巡街的驍衛府士兵,但一邊是平陽侯與刑部侍郎,一邊是北魏臨安王,哪頭都是不好惹的主,眼尖的士兵一看不對勁,立即往驍衛府稟報,這纔有了魏狄尋薛鋮救場一事。

    等他二人抵達出事的地點,現場早已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見薛鋮走來,紛紛自覺讓出了路。等走到人羣正中,便看見滿臉輕蔑的瞿嬴、面色煞白的裴婉然、抱着胳膊倒在地下哀嚎的孫二少爺,以及同行之人憤怒的指責。

    “這是我大晉王都,就算你是北魏使者、北魏王爺,也不能當街行兇,視大晉法度爲無物”

    “況且你意圖輕薄裴小姐在先,又不問青紅皁白出手打傷平陽侯二少爺,舉止狂妄今日必要拿你去刑部問罪”

    瞿嬴一聲冷笑“你算什麼東西,敢問本王的罪”

    薛鋮正是踏着這句話進入衆人視野範圍內的。

    瞿嬴瞧見薛鋮,挑眉道“喲,這不是薛大將軍麼聽聞你接手左驍衛,管這京城治安,正巧本王這裏有一樁案子,還請薛大將軍裁奪。”

    不等薛鋮發話,他伸手一指地上哀嚎的孫二少爺,冷聲道“此人意圖行刺本王,已被我的侍衛制服,敢問薛將軍,在你們大晉刺殺別國使者是個什麼罪名”

    此言一出,顛倒是非黑白,硬生生給孫二少爺冠了個刺殺使者的罪名,圍觀衆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憤而指責。

    薛鋮眉頭一擰,卻道“臨安王既然說此人意圖行刺,敢問兇器何在”

    瞿嬴看了身側侍衛一眼,那人意會,隨即抽出腰側佩劍,丟到了孫二少爺的身旁。利劍落地其聲錚錚,瞿嬴笑道“那不就是麼”

    薛鋮冷笑“臨安王這是說刺客用你親衛的劍來刺殺你”

    “我說是,如何”瞿嬴半步不讓,似是鐵了心要激怒薛鋮。

    正當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人羣外突然傳來一個飽含威儀的聲音“這是出什麼事了”

    衆人循聲看去,只見一輛馬車停在了人羣外圍,車蓋杏黃,繡有祥雲龍紋,乃太子車駕。

    作者有話要說  日完三更彷彿身體被掏空,癱成一張餅owo

    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給你萌比一個大大的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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