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旅遊文化節如期開幕。和往年一樣,無數的遊客從四面八方涌進來,倒是把因爲接連的命案而瀰漫在城裏的緊張和壓抑衝散了不少。
再者,自那晚之後,也沒有新的案子再發生。四方城似乎回到了之前安寧、平穩的狀態。
而之前那幾起案子,無一例外全被定性爲了意外。雖然意外發生的原因各不相同,聽起來也有些奇葩,但得到了答案的民衆卻也不會喫飽了沒事兒乾的去深究。
這期間,間或倒也有一兩個不同的聲音。但都很快都銷聲匿跡,偃旗息鼓。
夏寒寧猜,那些人應該和她一樣,受到了“特殊照顧”。
做爲一個知情人,夏寒寧很容易的就在後續的新聞報道里發現了端倪。同時,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越發的諱莫如深。
很顯然,四方城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並不想讓一些“不科學”的事物暴露在人前,所以一旦被它發現端倪,它就會動手消除隱患。
而做爲一個被消除過記憶的人,她行事必須更加小心。畢竟被發現還保留着記憶還算小事,若因此不小心暴露了空間的存在,就糟糕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真到那一天,等待她和家人的會是什麼局面,夏寒寧不敢賭。
“鈴。”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打斷了夏寒寧的思緒。她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
“朱朱”
“寧寧,你這會在家麼我給你帶了些東西。”朱朱略帶疲憊的聲音在聽筒裏響起。
夏寒寧驚訝,問:“你回來了”
“嗯,剛下飛機。正準備出去打車呢。”
“怎麼不早說,我也好去接你。”
“我又不是找不到路的外地人,接什麼呀”朱朱笑了下。
夏寒寧說:“那你直接坐車過來吧。我在家。”
說完,她擡頭看了看時間,又問道:“這個點,沒喫午飯吧有什麼想喫的,我給你弄。”
“什麼都行。我不怎麼餓。”朱朱隨意道。
夏寒寧皺了皺眉,說:“那我就隨便做點,你趕緊坐車過來吧。”
朱朱應道:“好。”
四十分鐘後,朱朱風塵僕僕的推開了夏家的門。
夏寒寧正好將菜盛出鍋,聽到聲音,探頭朝客廳看了眼,發現朱朱明顯瘦了。也沒多說,將菜端上桌,招呼道:“先喫飯。”
“我去洗把臉。”朱朱衝她扯了扯脣角,扔掉行李,也沒客氣,脫了鞋光腳直奔洗手間。
聽着洗手間裏嘩嘩的水流聲,夏寒寧搖了搖頭,轉身進廚房,拿了筷子和碗,擺到桌上。
“外婆半夜走的,那天正好是我媽和我守夜。她走之前,拉着我的手拍了拍,還對我笑我很想聽她說話,哪怕喊我一聲囡囡也好但終究是我奢望我和媽趕到滬市的那天,她就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喫過飯,朱朱捧着一杯果汁,略顯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和夏寒寧說話。
“逝者已矣。至少最後一刻,你陪在外婆身邊。”夏寒寧拍了拍朱朱的肩膀,輕嘆了一聲。
朱朱苦笑了下,搖頭道:“外婆的身體一向很好,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聽大舅舅說,外婆病倒前,還跟團去旅遊爬山。沒有一點生病的徵兆。誰知”
夏寒寧默然,生老病死這種事,沒人能預料。事情發生了,也只能讓時間來淡化。
“生病其實也並不可怕。住院治療便是。但這次外婆突然病倒,醫生也沒檢查出病因外婆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走了,家裏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因爲外婆一直跟着大舅一家住,出了事,我媽和小舅怪就大舅沒把外婆照顧好。大舅哪裏會服氣三個人在醫院爭鋒相對的大吵一架。直到葬禮上,三個人也還誰都不搭理誰。大舅媽和小舅媽因爲外婆把私房都留給了我,在我面前更是陰陽怪氣。”
說到這裏,朱朱停頓下來,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外婆曾經和我說過一些話,我不懂。現在卻是徹底看明白了。”
“”
一家有一家難唸的經,不論高門貴族、平民百姓。
夏寒寧眼底閃過一絲瞭然,握住朱朱的手道:“也不用想太多,按部就班的往前走便是。”
朱朱回過神,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外婆留給我的私房不少。不但大舅和小舅家眼紅,我媽也想接手。”
“阿姨怎麼會”夏寒寧愣了愣,朱朱媽可是典型的商場女強人,身家頗豐。
“她說她公司正在運作一個大項目,資金上有些欠缺。”朱朱自嘲的扯了扯脣角。
呃,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
夏寒寧見朱朱眼底帶着鬱色,在心裏嘆了口氣,轉開話題,道:“現在旅遊黃金週,學校也正好放假,要不要去吉川縣看紅葉那邊之前我去過一次,山景非常漂亮。”
想了想,朱朱深吸一口氣,“出去走走也好。”
正好,她暫時也不想在家和她媽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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