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兩隻手捧着酒罈子猛灌一口，鼓着腮幫子慢慢下嚥。晃着兩條腿，又開始重頭數。
“一，二，三”
剛點到三，那戶人家燈火一墜，熄了燈。估計是歇息了。
殷璃眼睛跟着一閃。手指頭微微一停，而後繼續數自己的。
“四，五，六九，十”
又一家熄了燈。幾乎聽得到婦人哄着孩子睡覺的聲音。很快，燈火依次熄滅。整條街只剩下殷璃這一扇窗戶前亮着燈。照亮前方咫尺。看着有些孤零零的。
“大家都睡覺了啊”
腿不晃了，殷璃擡頭看看頭頂一樣孤零零的月亮。
“咱兩不用睡哈。”
又灌一口酒，殷璃突然想起來。
“呀，剛數到幾了”
眼前只留下黑魆魆一片輪廓。醉眼朦朧的殷璃要想數清楚有幾戶人家看來是不可能了。但無聊的殷璃還是打算數完。
“剛是多少來着”
想半天想不起來，殷璃搖着酒罈就要罰自己酒了。
“十。”
“十什麼什麼十”
殷璃嘟嘟囔囔，已經忘了自己剛纔數房子的事了。手裏的酒罈舉了一半，想起來了。
“對了，罰酒”
說着，殷璃抱起酒罈子。剛放到嘴邊，想起什麼來。晃着腦袋往後看。
“什麼人啊”
身子一晃，殷璃重心一個不穩，抱着酒罈整個人跌下窗來。
“唉呀，掉下去了”
跌進後面懷裏，殷璃慢悠悠的驚訝纔出口。胸口一涼，殷璃低頭看着自己被酒洇溼的衣襟，反應了好半晌。
“哎呀，衣服溼了”
說着，殷璃抱着酒罈子一晃，酒水全倒出來，順着脖子一起灌下去。
背後一隻手伸出提起酒罈，放在一邊。
“秦青，不要拿我酒啊”
殷璃嘴上嚷嚷着要酒，手卻在懷裏扯着。衣服被酒打溼，肚子涼涼的，難受。
“秦青，衣服溼了啊，我要換衣服”
殷璃躺在地上耷拉着眼皮。絮絮叨叨個沒完。
“秦青，我找不到釦子了。”
“咔嗒。”
腰帶被解開。殷璃軟着手腕扭幾扭，纔將腰帶從身子底下扯出來。
“秦青，我要洗白白啊洗白白”
身後雙手一用力要將殷璃托起，殷璃卻甩開背後的手。
“不用扶看我滑過去。”
提腳一蹬，殷璃身子嗖得往後一竄。
“唔”
“哎呀”
頭頂一陣悶疼，殷璃雙手捂住頭蓋骨。
“有牆啊。”
身後人似乎被撞疼了，半天沒有出聲。
“唉，有牆滑不過去了，只能走過去了。”
殷璃滾了好幾遍，纔在地上翻過身子。伸手幫她，卻被她用力打開好幾次。
“不用扶我自己走”
終於搖搖晃晃站起來，殷璃一步三搖爬到木桶邊，趴在邊沿上用力拍着空空的木桶。
“水呢洗白白啊秦青洗白白我要洗白白”
殷璃有吩咐，自然照辦。很快，幾桶水倒進去，灌滿了大大的浴桶。
袖子也不撩，伸手在水裏攪幾圈。殷璃一把打起一片水花。
“小鴨子游啊遊啊，游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