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瞳將視線轉向叢林,一個小小的腦袋從那邊探出來。
“天音?”面對突然現身的天音,夜靈露出喫驚的表情。
“範天音……她什麼時候?”金擂用憎恨、扭曲的面孔望着天音,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天瞳解釋道:“我早就察覺到天音的氣息了,爲了避免金擂躲過天音的偷襲,我故意用激將法,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所以你剛纔才故意說這些話,來激怒金擂?”
夜靈恍然大悟。
同時,她再一次佩服起天瞳的智慧。
如果剛纔天瞳沒有用這些話去激怒金擂,恐怕天音還真沒有辦法立刻制服他。
隨即,夜靈擔心地問:“天音,你身體沒事了嗎?”
“沒事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好很多,所以就想來看看狀況,沒想到被我遇到了這種事情。”
“那麼——這傢伙該怎麼處理呢?”
天瞳的腳步在金擂旁邊停下來。
金擂惶恐地擡起頭,在他頭上是冷酷、無感的視線。
那道猶如死人一般的眼神,讓金擂全身的毛髮都豎直起來。
“等……等一下!你…你想要做什麼?管理局可是有規定的,不能夠對犯人和俘虜動用私刑!”
“誰管這些事情啊。”
那是猶如死人般冰冷的聲音。
那一瞬間,金擂確信自己會被天瞳給殺掉。
他發出慘叫後,掙扎地想要從地面爬起來。然而,在他起身的瞬間,天瞳腳已經一腳跺在他的膝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腳……我的腳啊啊啊啊啊啊!”
金擂抱着已經斷裂的膝蓋,發出了呻吟。他那瞪到不能再大的眼睛裏流着眼淚,嘴巴一邊開合一邊持續發出金屬般的尖銳悲鳴。
“求…求你放過我……!”
他流着淚,苦苦哀求着。
但他這種模樣只會讓天瞳感到更加厭惡。
“你殺的人,豈是你這點痛苦就可以抵消的?”
說完,天瞳最後的一腳踢在了金擂的頭上。
金擂飛了出去,他的腦袋撞上一旁的樹幹,當場失去了意識。
幾乎響徹整個世界的悲鳴聲,就這麼徹底消失。
當世界完全迴歸平靜時,天瞳輕吐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在夜靈她們目瞪口呆的視線下走過,在江小琴的旁邊停下腳步。
小琴流着淚,不斷呼喚着已經死去的石谷。
當然,石谷不可能對她的哭喊做出任何的迴應。
天瞳低下頭,用陰沉痛苦的表情注視着小琴。
他也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安慰別人的醫生。
“夠了。”
天瞳輕輕蹲下,將手溫柔地搭在了她顫抖不止的肩膀上。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天瞳真的擔心小琴會哭死過去。
他不知道對於江小琴而言,石谷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不知爲何,目睹到爲江小琴挺身而出的石谷,以及爲石谷的死哭喊的小琴,天瞳相信darkness是一個極爲重視同伴的組織,而不是像新軍這樣,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同伴下殺手。
“好了,別哭了。在這裏容易着涼,我們先回去吧。”
天瞳凝視着江小琴深褐色的眼睛。小琴以細微但很確實的動作點了點頭。她將自己的眼前拭去以後,默默地站起來。
暴雨,不知不覺間以及停了下來。
籠罩整個天空的烏雲也開始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