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陰不陽的態度讓杜開鳳更加不自在,渾渾噩噩的,腦中不斷冒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整個人心浮氣躁,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杜開鳳同學,這道題,來給同學們分享一下,你的解題思路是什麼?”

    因爲心煩意亂,平日裏無比專心聽課的鳳西言頻頻失神,好幾次,目光經常就往其他地方看去。

    對她寄予厚望的數學老師怕她驕傲自大,也擔心她耽誤學習,尤其她和許晨曦現在可是全校師生保護的“重點對象”,所以對她和許晨曦格外上心。

    見她心不在焉,注意力絲毫沒有放在書本上後,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喚她答題來提點她。

    而杜開鳳因爲心思沒在課本上,也沒認真聽課,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數學老師到底講了什麼課程,以及說的是那道題。

    已經許久不知所措的她此刻彷彿以前的杜開鳳上身,竟然莫名心慌緊張起來,內心帶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懼感。

    在全班同學注視下,她猛吸了一口氣,正要老老實實坦誠自己沒有認真聽課的事實。

    卻見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將一本筆記本擺放在她面前,而上面赫然寫着一道題已經解完的數學題。

    杜開鳳眼眶竟然不自覺微微紅了紅,心裏一陣自嘲,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還有如此鎮不住場子。

    在數學老師和全班同學的注視下,杜開鳳將許晨曦遞過來的題目照本宣科的唸了出來。

    對此,數學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她坐下,心中止不住再一次驚詫。

    沒想到連課都不好好聽的人,竟然解開這道號稱最難解的題目,並且,用的還不是前人留下來的解題思路,而是另闢蹊徑走了另外一條路。

    坐下後,鳳西言將筆記本還了回去,並低聲對許晨曦開口道謝道。

    “謝謝。”

    許晨曦將她遞過去的筆記本合上扔在一旁,冷笑了了一聲,道:“謝什麼,是我應該謝謝你,要不是沒有你,我還沒有女朋友呢?”

    杜開鳳心中的怒火一下躥上心頭,正要發怒,卻見許晨曦將衣服的帽子帶上,拉上拉鍊,將整張臉鎖在帽子後面,趴在桌上沉睡起來。

    這一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絲毫不帶停頓,自然,也將注意他一舉一動的她徹底忽視,眼神沒有片刻留在她身上。

    杜開鳳的怒火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處,發不出來,也吞不下去,哽在心頭,讓她難受無比。

    中午放學下課鈴剛一響起,許晨曦彷彿根本沒睡一般,鈴聲一響起,人就瞬間起身,將臉從帽子中放出來,然後提着書包大步離開教室。

    “許晨曦,你去哪裏?等等我……。”

    而時刻注意着他一舉一動的劉悅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趕緊提着書包喚着追了上去。

    將這一切收進眼底的杜開鳳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將書本整理好,孤身一人去往食堂。

    看着周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同學們,杜開鳳嘴角的苦笑更加深厚了一些,以前,她也曾是這三三兩兩中的一行。

    只是沒想到,如今卻只剩她一個人形隻影單的走在這條以前充滿他們歡聲笑語的林蔭路上。

    來到食堂後,杜開鳳打好菜,選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然後食不知味的嚼着面前的飯菜。

    一個身影快速坐在杜開鳳面前,她還沒反應過來,正要擡頭看來人是誰的時候,對方就開口了。

    “杜開鳳同學,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喫飯?你不是和那個叫什麼……喔,對了,許晨曦的經常湊在一起喫飯嗎?他去哪裏了?請假了嗎?”

    這時,杜開鳳也擡起了眼眸,看着眼前有這種眼熟的男同學,在腦中搜尋了半晌,依舊沒有這人的回憶,於是耐着性子對他開口道。

    “這位同學,請你們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如此不客氣的話語,對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大方方的解釋起來。

    “喔,我啊!我是你們隔壁隔壁隔壁在隔壁班同年級同學,我叫張路陽,上次大閱班級的時候,我們就在你們班隔壁,當時我們剛好站在一排,然後你不小心踩了我一腳,我還沒說什麼,你就趕緊連連道歉起來,甚至道到最後竟然哭了起來。”

    杜開鳳蹙了蹙眉頭,雖然腦中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但見眼前之人還算眼熟,想着,和這人發生矛盾的時候,她應該還沒有出現,應該還是這具身體的杜開鳳。

    “喔,那不知這位同學今日出現這裏所謂何事?”

    杜開鳳的語氣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但對方彷彿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反而繼續解釋那天發生的事來。

    “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當時給我嚇得,因爲你對着我不聽的哭泣,別人還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嚇得我當時差點給你跪下了,後來,爲了安撫你,我就說讓你請我喫飯,那這件事就算過了。”

    “所以呢?”

    杜開鳳不明白他的意思,冷冷的看着他反問道。

    “聽我這樣一說,你立馬就答應了,並且不在哭泣了,只是沒想到,還沒等到你的頓飯,你就生病住院了,許久都沒來上課,等在回來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看見我就像看見一個陌生人一般,我以爲你當時是爲了怕我找你麻煩,所以才答應的如此爽快,並且在事後翻臉不認人。”

    “那你今日過來,所謂何事?”

    “不謂何事,今日我來,只是剛好路過這裏,看你一個人寂寞的在這喫飯,所以好心的留下來陪你一起,又怕你不知道我是誰,所以就率先開口解釋。”

    杜開鳳愣愣看着眼前一頭板寸頭的男生,整個人放蕩不羈的坐姿很豪放,和許晨曦剛好是相反的類型。

    “既然我曾經答應過你,要請你喫飯了,那你趕快把你盤中的飯菜吃了,我在給你買一份,當作之前的答應你的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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