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草草地解決了晚飯,克里特迷迷糊糊地返回自己的帳篷,在把自己扔到木板牀上,被只鋪了一層稻草的木板牀狠狠地反擊了一下之後才略微清醒過來。
這時候克里特才反應過來,“埃莉薩找我有什麼事還纏着我講了半天的歷史。”
此時克里特自然也注意到了埃莉薩下午的種種不對勁的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的克里特忽略了一個事實:克里斯汀此時並沒有在帳篷裏,他回帳篷的路上也沒有遇到她。
“克里特小哥,我來找你啦。”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隨後帳篷的門簾就被掀起,一個穿着大膽的精靈女孩走了進來。
本以爲會是埃莉薩走進來的克里特卻看着帳篷裏進來了一個陌生人。
來人擁有一頭泛着金屬光澤的銀白色披肩長髮,身高比發育遲緩的克里特高出足有兩個頭,明亮的雙眸卻是淡金中帶着一分邪異的紅色。更讓克里特奇怪的是,這個陌生女孩的皮膚是一種很難描述清楚的灰暗色澤。
“你是”
“小哥你也認不出我了吧,我是埃莉薩啊。”
“埃莉薩小姐”克里特心中雖然已有猜測卻還是感覺這件事不怎麼正常。
原本埃莉薩的皮膚是正常的白色,原本只是比克里特略高一點的身高也竄高了許多,克里特視線水平的話卻只到對方胸前。
埃莉薩似乎注意到了克里特的目光,卻沒掩飾,反而驕傲地挺了挺胸,展示了一下自己身體上的成長。
克里特感覺眼前的女孩的氣質似乎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如果非要讓克里特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是眼前的女孩似乎有點要變成故鄉的魅魔的趨勢。
埃莉薩大大咧咧地隨手扔到地面上一顆種子,一根根藤蔓就迅速生長出來,在埃莉薩的指揮下纏繞着組成了一個簡單的椅子。
不過看着這個隱隱約約泛着一絲黑氣的藤椅,克里特的眉毛皺了起來,“埃莉薩小姐,你這是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埃莉薩的語氣裏滿是不在乎,“我今天不是把我的兩個職業徽章給你看了嗎我收起來之後發現似乎兩個融合了。”說着指了指她戴在胸前的那一枚全新的職業徽記。
看着那個顯示着魔化植物學家的職業徽章,克里特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這個世界的職業體系怎麼有種很隨便的感覺。
不過類似的變化在克里特的故鄉倒也時有發生,大多是一些進入深淵的生物被深淵侵蝕之後變成深淵惡魔之前的中間狀態,一般被稱爲深淵化或者也可以叫魔化。
新鮮出爐的魔化精靈小姐和克里特解釋着自己的行爲。“我老哥也不知道我這情況是怎麼回事,和這個傭兵團裏的那些學者們討論了半天了也沒什麼結果,我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嘛,就一個人四處亂轉。正好遇到你了,就和你聊了會兒天。”
“因爲我只有戴着職業徽章的時候纔會變成那個樣子啊。”埃莉薩說着收起來了那枚徽章,克里特就親眼目睹了一次大變活人,不過埃莉薩似乎對自己原本的樣子不是很滿意,隨後就又把徽章戴在了胸前。
“不過我看埃莉薩小姐你似乎也不是很擔心的樣子”
“擔心什麼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埃莉薩似有意無意地展示了自己全新的成長,不過隨即表情又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不過發生這種變化之後確實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不過我在小哥你身邊的時候就感覺好很多了。”
“我”克里特指了指自己,如果自己還是前世的獵魔人,那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倒也不奇怪,獵魔人身上的秩序血脈天然的就能壓制深淵化的過程。
“可是我只是個普通人啊。”
埃莉薩卻不在意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嘛,反正,我只要知道待在你身邊比較舒服就好了。”
“這沒道理啊”克里特卻又一次陷入思維暴走的狀態,俗稱走神。
等他終於從神遊狀態中掙脫出來,埃莉薩正在和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克里斯汀說着什麼。
克里特詢問克里斯汀遇到了什麼,克里斯汀卻用幽怨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讓克里特心頭一顫。
“你個混蛋,今天下午都跑去哪了你姐姐非催着我去找你,不是去找你老孃能遇到這破事嗎”克里斯汀用一種彷彿要把克里特生吞活剝的氣勢指着克里特大罵。
“我下午就在”克里特把自己在餐廳浪費了一個下午的事情和克里斯汀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即又詢問克里斯汀到底遇到了什麼。
“老孃在營地裏找人,結果撞到那個把惡魔改造成玩具的混蛋術士了。”克里斯汀咬着牙說道,“那個傢伙居然能看出老孃的靈魂本質,還說要給老孃做個全身檢查,我”
緩了口氣,壓下已經到嘴邊的粗鄙之語,克里斯汀繼續說道:“老孃上輩子見過的男人比你們喫過的米還多,那個混蛋一張嘴我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還好老孃最近實力恢復了一點,不然就不知道要讓那個混蛋抓去做什麼奇怪的事了。”
“混蛋,氣死我了,簡直是術士裏的敗類。”克里斯汀似乎依然氣不過那個有些惡趣味的術士,“算了,不管了,老孃要睡覺了,還好明天就離開這了。”
克里特看着依然在氣頭上的克里斯汀躺到了牀上,便也沒說什麼。
倒是圍觀了這一幕的埃莉薩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是一個人在椅子上嘀咕着什麼。
克里特看着這個氣氛有些不對的帳篷,感覺自己大概需要出去透透氣。
走到帳篷外邊,看着在火把和魔法燈光照亮下的營地,克里特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轉身一看,卻看到一頭銀髮的埃莉薩正站在他身後,出神地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