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條件不是很好嗎”赫緹看了他一眼,解釋道,“芙雅需要的是一個魔力活躍的環境,你能找到比這裏更好的地方嗎”
“確實很活躍”克里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很難說出反駁的話語,然而還是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不吐不快,“就是這個環境吧,有點出乎我的預料。”
“我覺得有點熱,克里特,我們離遠一點吧。”安吉爾拽着克里特遠離了這個魔力特別活躍的地方。
走遠之後再回頭觀看,克里特感覺這個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一顆看起來略有些憔悴的巨樹伸展着直入雲霄的枝幹,樹下圍繞着數百名略帶緊張神色的精靈,半空中還盤旋着數百隻大蝙蝠,更詭異的是,這棵巨樹的樹根都浸沒在熾熱的岩漿之中。
芙雅的所有樹根都通過不比她的主幹粗多少的火山口伸進了下方還在不時翻滾一下的岩漿之中,而伴隨着這些樹根上閃爍的淡紅色光芒延伸向上方的枝幹,下方的岩漿逐漸黯淡了下來,原本從火山口之中蔓延上來直衝天空的滾滾煙塵也逐漸消散開來,只有芙雅逐漸恢復活力的身軀佔據了天空。
“克里特,你看那裏。”拉着克里特走到半山腰的安吉爾略有些驚訝地指着不遠處一堆暗紅色的不明物體說道。
二人緩緩地走到那堆此刻依舊散發着灼熱的熱量的不明物體,克里特恍然發覺這應該是某種大型飛禽的屍體,不過這屍體生前可能遭受了什麼非常劇烈的衝擊,導致這具屍體存在非常嚴重的變形,如果不是克里特發現了那一灘不明物體上唯一還保留着生前的形狀的鳥喙,恐怕二人只會把這一灘當成還未冷卻的岩漿。
畢竟這巨型的飛禽即使除去被外力打擊到變形的部分,原本的身體也非常怪異,看起來像是羽毛的地方卻生長着彷彿岩漿一般的怪異鱗片,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彷彿塑造成鱗片形狀的岩漿。
圍繞着這隻巨鳥轉了一圈,克里特又有了新的發現:幾把崩碎的石頭材質的怪模怪樣的武器的碎片,看碎片上的痕跡,大概是這些武器的主人試圖用這些看起來非常粗糙的武器攻擊這巨禽時被這大鳥的鱗片反震斷裂的。
“這武器真夠粗糙的。”克里特撿起一塊還算完整的碎片仔細打量着,這應該是一把石斧的前段,不過原本應該是斧刃的地方卻崩了許多參差不齊的豁口,有些裂縫一直蔓延到石斧中部。
看着石斧上殘餘的打製痕跡,克里特甚至能想到這把石斧是如何被人用石頭一點點切削出來的,不過在試了試石斧的重量之後,克里特又皺起了眉毛,這石頭的材質非常沉重,雖然看起來型號不算多麼誇張,但是重量卻遠遠地超過了一個正常人該使用的武器。
考慮到這只是一塊碎片,克里特估計這把石斧的主人擁有的力量恐怕遠超一個正常成年人,想到這裏,克里特便開始在周圍尋找那個人或者說那羣人留下的痕跡。
“這可真有意思了,還在使用這麼簡陋的武器的人居然有製作織物的技藝”克里特撿起幾縷碎片展示給安吉爾看。
安吉爾看到這些之後也稍微思考了一下,隨後提出了一個猜測:“會不會是那種剛剛和文明社會建立聯繫的野蠻人”
“大概吧。”克里特暫時也沒什麼更好的解釋,不過心裏卻產生了一點擔憂:“如果這是那羣野蠻人的獵物,他們恐怕還會回來的吧,我們要不要藏起來”
“嗯,貿然接觸確實不好。”安吉爾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另一個想法:“我覺得這攻擊痕跡不像是一羣野蠻人能弄出來的,即使他們力氣比一般人要大。”論起追蹤痕跡和分析敵情的本事,安吉爾比克里特還要強上很多。畢竟克里特在故鄉的時候只是個剛剛獲得獨立狩獵許可的新手,安吉爾卻已經獨自行動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我們先藏起來”克里特看了看那頭大鳥的屍體,從屍體冷卻的速度上大致估算了一下那一灘的死亡時間,“他們如果沒放棄的話,可能就要回來了。”
“就那邊吧。”安吉爾觀察了下週圍的環境,指了指一個隱蔽點,二人便貓了進去。
很快,二人等待的野蠻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不過這羣人的組成很是出乎了二人的預料。
領頭的確實是一名穿着粗製衣物,腰裏還彆着粗糙的打製石器的成年男子,從那個男人身上的飾物和臉上用不知道什麼顏料畫上去的戰紋來看,確實應該是個出於蠻荒向文明過渡的野蠻人。
不過這一行人的主事人卻並非那個男人,而是另外一個穿着一種奇怪造型的衣服的年輕男子,男子上衣是一件裸露着大半胳膊的短袖衣服,下身是隻遮到膝蓋的短褲,看起來應該是爲了應對這裏的炎熱,不過衣服的形制卻並非克里特熟悉的任何一種衣服,只能通過材質來判斷這名年輕男子的穿着不算便宜。
隊伍裏的另外兩名成員就更是奇怪了:一個是穿着白色長袍的少女,看其來頗有幾分神聖的意味,卻又絲毫不帶克里特已經接觸過很多次的神性,手裏拿着一杆一人高的長槍,嚴肅的表情中蘊含着某種對周圍環境的警惕。
另一個是一名帶着黑色方框眼鏡扎着高馬尾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起來很有活力,還不時和那名年輕男子交流幾句,那名年輕男子和小女孩的關係似乎還算不錯,不過看錶情似乎小女孩給那名年輕男子造成了不少麻煩,男人看向她的表情複雜到克里特不好分辨二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