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漫威天使 >第一百二十五章 羅茜
    “噗”不同於洛娜與羅曼諾夫露出的驚疑之色,安吉拉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失笑道,“內森,韋德爲什麼特地來找你你很喜歡殺小孩兒嗎”

    “哈哈”普萊德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發問後,興奮地搖晃着薩默斯的身子,大笑道,“安吉拉,你真是聰明得惹人喜愛沒錯,我們這位鐵面冷血的電索以前下起狠手時可根本不管對方的年齡,就欺負小號這點來說,他比死侍更像喪鐘”

    “你閉嘴,煩死啦”薩默斯甩開普萊德的胳膊,又一臉不快地對安吉拉說,“女士,你的關注點怎麼這麼奇怪你這時不是應該思考一下我剛纔拋出的哲學問題嗎一個人是否要爲他尚未犯下的罪行受到懲罰”

    “得了吧”被挑起好奇心的羅曼諾夫笑着打斷道,“這有什麼好思考的遲到的正義不是正義,提前的自然也不是。別管那些已經在少數派報告的影評裏被討論爛的內容了,內森,快跟我們說說你殺小號的故事”

    “”薩默斯深吸一口氣,冷哼了一聲。他不再理會姑娘們胡鬧般的眼神,假裝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之前所講:

    “以我對韋德的瞭解,他扼殺元首的計劃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是開玩笑,但古一卻不這麼認爲。她下一秒就跨過傳送門快步走到了我們面前顯然,即便是她也無法準確預測韋德能幹出什麼事。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與大師相遇。”

    “下一秒”洛娜驚訝於薩默斯的用詞,但也很快釋然,她笑着回想起自己和安吉拉第一次見到古一時的場景,說道,“也對哦,以那位大師的能力,察覺到時間的波動或許再簡單不過,她甚至可能早就盯上你們兩個了。”

    “這纔是聰明得惹人喜愛”薩默斯讚許地看了洛娜一眼,繼續回憶道,“即使我原本所處在的時代千奇百怪,我也從未遇到過像大師這樣非比尋常的人。她似乎並不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過去與未來的夾縫中,而是歷經了所有歲月後存在於當下的時間點。那是我們和她第一次見面,她卻像是已經認識了我們許久。我們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如同多年未聚的老朋友一般聊到了一起。接着,她便用她的法力,給我和韋德生動地上了一課。”

    在薩默斯雲淡風輕的娓娓敘述中,四位姑娘漸漸收起了玩鬧的態度。她們知道,重要的部分馬上就要到了;而古一的智慧,無論從誰的口中講出,都值得認真聆聽與體會。

    “她當時這樣問我們,”薩默斯說,“惡魔爲何會崛起是因爲他蠱惑了人心嗎但如果內心能夠明辨是非,又如何會被欺騙呢希特勒明確地表述了他的計劃,然後在1933年,選民們依然選擇了他。是他在人們心中種下了暴力與狂熱,還是人們內心中有一部分,本來就像他”

    “是後者。”安吉拉乾脆地回答,“但也正因是後者,人們也還有很多地方和他完全不同。只不過,他太擅長於煽動。”

    “你說的沒錯。”薩默斯點了點頭,“所以更關鍵的問題在於,爲何當時的人民羣衆更傾向於被他的觀點煽動,而非其他的政治主張”

    “唔因爲”仍在學習高中知識的普萊德複述歷史課本上的內容,“因爲全球經濟多米諾。美國經濟歇菜,危機席捲了整個資本主義世界,在損失最爲慘重的德國,社會矛盾迅速激化,人們迫於改變,人們急於復仇。”

    “呵,算你蒙對了一次,小貓。”薩默斯又像逗弄寵物似的往普萊德嘴裏塞了塊餅乾。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外貌粗獷的大漢很喜歡與小女孩一起玩耍。欣賞完普萊德叼着大塊餅乾的可愛模樣,薩默斯又接着向對面的三位女士敘述道:

    “時局動盪,經濟蕭條,人們每天被無止無休的負面消息沖刷着,內心混亂而不安。就算殺死了奧地利布勞瑙的那個嬰兒又能怎麼樣呢一個新生兒被離奇地謀殺只會化爲人們所聽到的另一條負面信息,只會讓他們更加地躁動。就算接下來把海因裏希、赫爾曼、戈培爾、馬丁鮑曼等等一個個全都解決了,也無濟於事。總會有人在那個年代看到羣衆心中被壓抑的不滿與怒火,並加以利用,引起殺戮與戰爭。”

    “總會有人”安吉拉注意到這番話中語氣被加重的部分,猜測道,“想必,古一大師給你們展示了不少可能性。”

    “是啊,她當時將無數條虛幻但可能發生的時間線展現在了我們面前。”薩默斯慢慢搖動着手中的菜單給自己扇風,就像是一位說書人在搖動自己的扇子。在這引人沉浸的氛圍中,故事也變得繪聲繪色卻又更加可怕起來:

    “有可能,一個更具理性的人掌控了德隊,沒有犯下在冬天攻打蘇聯這樣的低級錯誤;也有可能,日本軍部沒有因而變得怠慢,將所有航空母艦派往了中途島,美國輸掉了那場至關重要的決戰;甚至有可能,海森堡在年輕時遇到了一個不錯的數學老師,讓他最後成功地計算出了鈾235的臨界質量,軸心國率先造出了原子彈總之,那個時代的時間流已經穩定在充滿動亂與紛爭的狀態,唐突地回到那時多添幾條殺戮,反而是向其中注入了更多的罪孽與混亂,讓時間更穩定地朝戰爭的方向奔流。雖然正義終將獲勝,但付出的代價,卻會更加高昂。”

    “代價”洛娜喃喃道,“數千萬人近一億人,因那場戰爭而失去生命”

    “如此慘烈的數字,真的無需更多”羅曼諾夫低聲接應道。出生於俄羅斯的她,最懂得犧牲,也最敬畏犧牲。

    “而且戰爭的可怕之處,往往不在於造成了多少傷亡”普萊德閉目沉吟,似是回想起了自己在另一條時間線裏,所經歷的無數悲傷與痛苦。

    就在其他三位姑娘憂思感慨之際,安吉拉卻往更深層思索了一番。畢竟,她是帶着問題聽這些故事的。

    “內森,”安吉拉若有所悟,提問道,“你的意思是,當一個人試着去改變歷史時,不要從已知的角度推導自己的行爲會帶來什麼影響,而是要從未知的角度審視自己行爲的本質是什麼,對嗎”

    “嚯”薩默斯微微張大的雙眼裏閃過一絲驚歎,“安吉拉,我知道你爲什麼會偶爾皮一下了。你若是把所有聰明勁都用在正確的地方,肯定會精明得令旁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我現在想出一個計劃,可以讓你從約翰肖恩那個老傢伙手中搶來雪兒家庭教師的位子,咱倆合夥給他點顏色瞧瞧,你覺得”

    “嘿,你先給我住口”普萊德直接上手掐住了薩默斯的脖子,緊皺着眉頭說,“啊啊啊我最討厭這種感覺了老師講題剛把一個學生講會了,就默認全班都會了,根本不管我們這些想要多花點時間思考的人。哪裏來的已知未知,又哪裏來的行爲本質你剛纔提都沒有提過”

    “嘻,彆着急,凱蒂,”安吉拉一邊笑着一邊將語速放慢,“知識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我可能爲了將意思表達得更嚴謹一些使用了過於複雜的措辭,但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唔,怎麼說呢改變歷史這件事,原來並不像人們一般所設想的那樣,像一系列化學反應方程式左邊去掉一個希特勒,嘭,右邊的生成物就是一個沒有二戰的世界。世界何其龐大歷史何其繁雜人們所看到的反應鏈,只是千萬億中的一個所以,一個人對歷史的作用更像是,呃,更像是”

    “更像是核反應。”與安吉拉進行過多次心靈連接的洛娜很快洞悉了她的思路,字字珠璣地替她解釋道,“一個人對歷史的作用,要看他的行爲激發了別人怎樣的意念。將惡行注入到歷史的反應堆中,只會裂變出更多的惡意。而想要挽住這股怨憎的狂瀾,則必須要讓他人受到善行的影響。就像當我處在人生的最低谷時,安吉拉用善良這顆中子轟擊了我,激發了我心中的善。我再用它去轟擊其他人,撞出了更多善意的同時也交到了很多的朋友。之後,更多的人轟擊更更多的人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團結到的力量可以達到這場核爆所需要的臨界質量”

    洛娜剛一說完,就向右轉過頭來,得意俏皮而又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安吉拉。

    安吉拉望着那兩湖溫柔流轉的秋水,忽然感覺胸腔中升起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愈加明亮,似乎要燒進她的頸椎裏,剝奪她對臂叢神經的控制權,在當下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舉動。她努力嚥下好深好深的一個呼吸,纔將火焰撲散成流遍全身的融融暖意。

    “今晚睡覺前,”安吉拉伸出手,輕輕按在洛娜細長的大腿上,“記得提醒我,讓我好好親親你。”

    “呦”洛娜神態自然地擡起另一條腿,嫺熟地將安吉拉的手掌夾在二郎腿中,“這麼一大早就勾起人家的期待你要是表現得比平時差的話,可是會令我非常失望呢”

    “這”普萊德震驚於兩人沒有任何前兆的打情罵俏,大張的嘴角邊落下了一兩粒細小的餅乾渣,她表情複雜地放下餅乾,大聲地嘟囔,“光、光天化日,真不害臊”

    “噗”羅曼諾夫將身子向前一探,寵溺似的撥亂普萊德光滑的頭髮,愛憐的口吻中也似乎夾雜着些許感懷,“我可愛的小貓咪啊試着去羨慕,而不是嫉妒。剛纔她倆說的那堆道理我都沒太聽懂,反倒是這大秀恩愛的場面讓我有所領悟。”

    羅曼諾夫回眸凝睇安吉拉與洛娜的幸福,曲線完美的雙眼皮比平常更加飽滿且令人心動。

    “治癒殘酷世界,唯有愛與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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