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憐惜的把我臉頰上的淚水擦乾,然後把我攬在了懷裏,“怎麼又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啊。”我柔柔的回答。
“你說謊,你都哭了。”
“你來看我,我激動還不行嗎”
“行,你說什麼都行。”他寵溺的說,側過頭來溫柔的注視着我。
我抓住他的手,他順從的讓我牽着。
他的手指修長,虎口處生有厚厚一層繭,我反覆的摩挲着,知道是他長期習武磨出來的。
我把臉埋在他的手心裏:“帶我走吧,桂子,我討厭現在的生活。”
“你願意拋棄你的父母家人捨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他再一次問到了要緊的地方。
“我”我一時語塞。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艱難的說,“如果我和你走了,我可以抽空回來看家人嗎”
“可以,但是你只能悄悄的看,不能和他們有任何聯繫,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你能做的到嗎”他的聲音突然變的很冷靜,再也沒有之間的溫柔繾綣。
“我做不到。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我糾結的問道。
“有啊。去找一個和你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你剛纔說的一切都不是個問題了。而我,只要遠遠的看你一眼,你過的好,我就知足,覺不打擾你平靜的生活。”
“你說這話真是傷了我的心了”我的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
“你不該喜歡上我。”他再次補了一針。
“你”我真的惱怒了,只覺得他說的話字字扎心,聽的我好難受,他自己又那麼冷靜,似乎我傷我的情,與他不想幹一般。
再也躺不下去的我,一骨碌坐了起來,舉起拳頭就朝他胸口打去。
他輕巧的接住了我的拳頭,又很快的鬆開了。
我轉過身,背對着他坐着,不再說話。
他也沒有再說話。
空氣似乎凝滯,時間似乎暫停。連月亮都不願意看到這難受的一幕,匆匆的躲到烏雲裏去了。
一陣風吹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冷。現在已經是深秋,按道理來講晚上應該很冷,可奇怪的是自從我看見桂子起,我倆一直在室外,我卻並不感覺冷,相反,靠在他身邊我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是有小火苗在體內,安靜的燃燒,維持着我的體溫一般。
良久,我說:“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一直都是這樣啊。”
“那你爲什麼要走進我的生活”
“”
“我知道,一切都是偶然。”我自問自答,“可是我喜歡你啊,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星兒,我何嘗不想你。可是我的生活和你完全不同,你知道的,我給不了你安穩的生活,對不起,如果你生氣了,不想再見我了,我可以從你的生活中消失。”
“我不要。”我毫不猶豫的吐出這三個字。
“那你必須要做一個選擇,在我和你現有的生活之間。”
“不要逼我。”我近似哀求的語氣,“我兩邊都不像放棄,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不能替你做決定。他日後悔或許都來不及了。”
“你真狠心。”我有些無奈。
“也許你很快就會嫁人。”他深深的望着我。
朦朧月色之下,我這才感覺,他的眼睛裏也有我之前沒有覺察到的哀愁。
“不會的。”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他輕輕的笑了:“女孩子十三四歲訂親不是很正常嗎父母越是疼愛的,越想早早爲姑娘找個好人家。”
“就算這樣,我的父母也會先徵求我的同意。”我咬着嘴脣說道。
“那你父母會同意你和一個江湖人士在一起嗎”他問。
我再次說不出話來,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阿嚏”我感覺身體越來越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他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我,“很冷吧我來給你暖暖”這個懷抱溫暖踏實,他的雙臂結實有力,緊緊的把我瑟瑟發抖的身體摟在了懷裏。他穿的並不多,我仍然能感覺到熱流從他的身體裏源源不斷的流到我的身體裏。
“你會離開我嗎”我擡起頭,再也別無他想。
“只要你願意見我,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他又恢復了溫柔如水的模樣。
“那”我還要開口繼續問,突然被他捏住了鼻子。
“好啦,我的大小姐,笑一笑好嗎別不開心了,也別問那麼多話了,行嗎你就是想太多,看,黑眼圈都出來了。我會一直守護着你,好不好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好不好”
“好,你說的。”
“嗯,我說的。”
看我情緒穩定了一些,他說:“還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前我把你送回房間。”
我看了一下四周:“這是哪裏啊離我家遠不遠”
“不遠,我送你,很快就到了。我現在煮魚湯給你喝,喝完魚湯你就開心了。”
“說的好像我很愛喫一樣。”我不滿的嘀咕道。
他笑了,潔白如玉的牙齒在月光下依然那麼整齊好看,雙眸又恢復了神采,像小星星那樣閃亮,已經進入到了平常和我相處的神情語態。
我抱膝坐在船艙裏,看見桂子將手伸進水中,帶起了一捧水,他隨意的將水甩進了河水中。就在我以爲他準備跳入水中摸魚的時候,水面浮起來三條翻着白肚的魚。桂子輕輕鬆鬆的就把魚扔到了甲板上。
“你是怎麼把魚給弄死的好神奇啊我怎麼沒看明白”
我睜大了“求知”的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