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冰翎的少女看了紅髮男子一眼,用一種給人十分唯美正規的姿勢擡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和碟子,輕輕品了一口,然後才直視魯德:“你說吧。不過你必須記住一個前提,我們確實等了你們三天的時間。”
少女的態度讓魯德心中十分不舒服,在他的視角中,可是趕着時間寸步不停地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卻反而遭到了責難。但還是緩緩解釋了起來。
片刻後。
冰翎將茶杯輕輕放在了碟子上,而後放回了桌子上,說道:“事情我已經瞭解了。”
“所以你覺得自己提前一天到了,很委屈”
冰翎冷冷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只存在一剎那就收斂。
魯德皺了皺眉,沒有反駁。
冰翎站了起來,說道:“你覺得像你這樣的垃圾,讓我們久等,還有資格在這裏覺得自己委屈別開玩笑了”
一聲厲喝,寒冰從地面竄起,直接朝魯德的下肢竄去。
紅髮男子格雷和右邊的兩人看着這一幕,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右邊二人中的一個金髮少年甚至同一旁的銀髮女孩討論起來。
“露娜,你說,我們這個隊伍是不是還沒出發要減員了啊”
銀髮女孩的膝蓋上攤開着一本書,她微微擡頭,瞥了魯德和金髮少年一眼,道:“惹怒了冰翎姐姐,應該死定了吧”
說着,繼續看書去了。
魯德展露出來的氣息太弱了。弱小,就沒有被重視的權力,弱者的伸冤,只是對強者的挑釁。
這樣的弱者,就算死了也就死了吧。或許在一般的惡魔看來已經勉強算得上強大,作爲他們的隊友,實在不夠格。
那寒冰竄來的瞬間魯德便反應了過來。
看對方那冷漠得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眸,毫無疑問是以殺死自己的打算攻過來的。
一想到此處,魯德沒由來的一陣憤怒。
不只是被對方完全沒有放在眼裏的憤怒,還有對自己幼稚和天真的憤怒。
他竟然會覺得自己是來尋找可以依靠的隊友、同伴的
嘩啦
魯德一瞬拔刀,將寒冰斬裂,同時繼續踏前,拳頭握緊,朝冰翎衝去。
強大的力量在拳頭上凝聚,在場的四人同時感覺到了那一拳上的氣勢,預感到了它強大的威力。
冰翎瞳孔一縮,殺機迸發。
原本對她而言,朝魯德出手只是如同碾死一隻蟲子般的事情,自然不會因此產生什麼殺氣。但魯德的一拳不得不讓她重視起來,她不得不將他視作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敵人”。
天藍色的眼眸亮起,整個大廳的溫度急劇減緩,寒冰從四面八方朝魯德覆蓋而去。而使出這樣的招數,冰翎依舊處在拘束態的狀態。
或許在她看來,這個氣息孱弱的傢伙都敢處在拘束態面對她,她若是拿出解放態的全力面對,便等同於自動認輸
“嘶,好冷啊露娜”
金髮少年身軀發顫,一臉無自覺的表情朝露娜撲去,感覺上像是太冷了在尋求熱源一樣。
“去死。”
露娜直接一腳將他踹飛,然後合上了書本,面帶驚奇地觀戰起來。
金髮少年口中喊的好冷實際上並不是裝模作樣,不過是略微誇張而已。實際上哪怕是他們這些無關者,此時周圍的氣溫也驟降到了零下十數度。更別說被冰翎主攻的魯德了。
但那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露娜對這看似弱小的少年心中涌起了好奇。
驟降的溫度雖然無法讓變得緩慢,可寒冰卻阻隔了他前進的步伐。
鐮刀不斷斬開激射而來的寒冰,但當魯德前行至距離冰翎只有一步之遙時,一隻寒冰凝聚成的巨大拳頭出現在了被他斬開寒冰之後,猛地朝魯德砸來。
轟
蓄勢已久的右拳和寒冰巨拳碰撞,可寒冰巨拳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什麼”
冰翎微微愕然。她的寒冰,竟然被拳頭融化了
魯德也微微發怔,但他沒有猶豫,一拳砸裂了巨大的拳頭,左手的鐮刀猛地朝冰翎斬去。
他的眼中閃爍着猩紅暴戾的光芒,不帶絲毫猶豫。
“噗”
吐血倒飛出去的卻是魯德。
卻是一直冷眼旁觀的格雷出手了,只一拳就將魯德砸入牆壁中。
現場頓時陷入寂靜。
“到此爲止。”
格雷說着,目光卻看着冰翎。
眼中還帶着一絲恐懼的冰翎眨了眨眼睛,方纔注意到格雷的目光,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剛眼看魯德就要斬斷她的脖頸,那一瞬間的時間她根本無法化爲解放態,絕對必死無疑,眼中映照着魯德那雙暴戾的眼眸,心中的恐懼直接讓她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那傢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冰翎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彷彿遇到了用她的常識完全無法理解的生物一般。
明明看起來孱弱無比,可還處在拘束態就可以爆發出接近統領的力量
怎麼會有這樣的惡魔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
在冰翎眼中,魯德的形象漸漸扭曲起來。
“咳,咳咳”
伴隨着瓦礫滑落的聲音,滿身灰塵嘴角帶血的魯德從碎石堆中爬了出來。
格雷微微挑眉,那一瞬間,爲了確保冰翎的安全,他不敢留有餘力,的確發揮出了全力。可這少年卻幾乎毫髮無傷嗎
他的目光柔和起來,魯德的實力得到了他的認可:“少年”
“喂喂,我就是稍微來晚了一點點,這都什麼情況啊”
一個紺青色中長髮的男子穿過了魔力牆,看着眼前一地狼藉,忽然嗤笑了一聲,看向了格雷:“身爲統領,卻向小輩出手真有你的啊”
原本目光已經柔和下來的格雷一下子眼神冰冷,問道:“你要教我怎麼做事嗎”
“佈雷德”
一聲輕喝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卻是那個石堆中的少年。
佈雷德看了魯德一眼,道:“叫你不等我就一個人進來,喫苦頭了吧”
魯德淡淡道:“我只是想問你,明明還應該還剩一天的時間,怎麼變成我們遲到了”
佈雷德的嘴角一扯,發現衆人都用審視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