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前不久回來的盧家小子,沒想到才兩年不到,就已雙鬢白髮,可嘆可嘆。”身後,有人惋惜道。
“嘿嘿,老頭,我記得兩年前盧雲走的時候,你也說過盧雲乃鄉里第一俊傑,怎麼這才兩年就換人了”有人陰陽怪氣的瞅着先前那自稱老夫之人。
“哼,那是老夫看走了眼,盧家小子,怎能和程信相比羞恥羞恥”老人遮面惱怒,但也狠狠心,不惜以得罪盧雲的代價來示好程家。
再說,程家如日中天,而盧雲,不過半途而廢的秀才,孰輕孰重,誰都清楚。
盧雲老神在在的站着,青衣小廝接耳幾句,也不好再攔,整個梔花鄉的人都知道,盧雲乃是燕雀兒的大哥,兩人可以稱得上青梅竹馬,如今燕雀兒要出嫁,再說燕雀兒也沒有多少親戚,這姓盧的既然想湊熱鬧,就隨他去了。
嘿嘿,他們可不擔心盧雲有那個本領能和程家搶媳婦。
在衆人竊竊的眼光中,盧雲坦然,大步邁向後院。
盧雲心情很不錯。
因爲,這個院子裏除了他,好像都很焦急,包括燕雀兒的爹孃,不停的給程家人賠罪道歉。而程家人也不好受,對於這兩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更可氣的是,還在那裏的喋喋不休的說着,程家人也只能隨聲敷衍。
他們比雀兒爹孃更急,眼看着太陽都到了正南,到時候錯了好時辰,丟人的可是程家。
但儘管心急如焚,可後院裏,那個小妮子不知從哪裏掏出了把妖劍,就連二公子一時都破不開。
“哎,盧雲”
盧雲扭過頭,見呼喚自己的正是燕雀兒的父親,燕鴻。
無法,盧雲遲疑片刻,如水的臉上泛起幾片波瀾,笑容可鞠,如沐春風。遠遠的托起雙手,行了晚輩之禮,大笑道:“燕伯父近來可好”
“雲兒,來來來。”燕鴻趕緊招招手,提着寬厚的大紅員外服,攥着盧雲的胳膊就向程家人介紹道:“大管家,這是盧雲,自幼於雀兒長大,不如就讓盧雲去勸勸”
程大管家捋了捋羊角胡,綠豆大的眼睛眨了眨,明顯是在思考得失。
盧雲的名字他是知道的。
一生奉獻給程家基業的他,可以說是對梔花鄉的事情瞭如指掌。更不用提,兩年前名震梔花鄉的少年盧雲郎。
歌詞詩賦,樣樣精通,都說是梔花鄉的第一人傑,只是離去兩年,沓無音信,再算上程信橫空出世,加入聽劍樓,當然,還有程大管家若有若無的推波助瀾,這兩年,盧雲的名字基本上都聽不到了。
只是,盧雲和燕雀兒曾經是梔花鄉的金童玉女,不少人都看好盧雲和燕雀兒結爲連理,若是這次盧雲懷恨在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那對程家的聲望,可是不小的玷污。
就在他思索地火光間,夫子到了。
門口一陣糟亂,紛紛讓出一條道路,大家對梔花鄉唯一一位夫子都很敬重。
小院靜若無聲,全都很符身份的站到了一旁。
盧雲望着夫子未曾改變的蒼老容顏,忽的鼻子微酸。
盧雲趕忙抓過一張凳子,恭敬的放到夫子身下,腰身躬的更是與夫子耳畔齊平,“夫子,哪敢,只是晚生來的及,又趕上了雀兒大婚,原想着明天再去叨擾。”
“無妨無妨,有心就好。”夫子拍拍盧雲的腦袋,還是如以往那樣,很和藹的笑着。盧雲卻知道,這是夫子在安慰他。
幼時,每次盧雲受委屈時,夫子都會用手拍拍盧雲的腦袋,再後,盧雲不管多大的委屈都能眉開眼笑。
兩人再無言。
燕鴻慌忙躬了一身,望着鶴髮童顏的夫子,鄭重道:“請夫子勸慰下小女。”
夫子笑呵呵的撫着稀疏白鬚,“讓雲兒去吧。”
“這”燕鴻看了眼程大管家。
程大管家點點頭,算是允了。
燕鴻這才鬆了口氣,趕忙把盧雲拉向後院。程大管家也是快步跟上,雖有夫子舉薦,可他心裏還是像紮了根刺一般,隱隱的,察覺到,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但此時,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僵在這裏不是。
一路順暢,盧雲被燕鴻抓着徑直到了後院。
想比前院,後院就顯得清淨多了,除了幾個媒婆,便是程墨幾兄弟。
而燕雀兒正端坐在門後,於程信只有一個門檻的距離,無賴似得的飲着清茶,木劍吊在手上,笑嘻嘻的看着程信。
當第一次知道了木劍的力量,燕雀兒的煩憂皆去了。聰慧如她怎能不知,盧大哥也踏上了修仙路,而且,不比那什麼程信弱。
只要盧大哥在身後,她什麼也不會怕。
“大管家。”
程家兄弟見到程大管家到了,齊齊的行了一禮,至於燕鴻,權當做沒看見。
程大管家在程家可是僅次於程老爺的人,掌管經濟命脈,聲望頗盛。
“讓他進去。”大管家揮揮手,程家的幾個小子這才破開了口子,側身讓盧雲走了進去。
程墨站在門口,被兩個老媽子扶着,不停的嘿嘿傻笑。
程信則皺着額頭,手中木匣已經打開,提着三尺鋒芒,但卻對門內的燕雀兒無可奈何。
“盧大哥”燕雀兒欣喜起身。
程信額頭皺的更甚。
程大管家也走到程信身旁,附身講了前因後果。程信用餘光瞥了盧雲一眼,直言道:“滾”
程信是心高氣嗷之人,本就因爲破不了劍陣而氣,巧不巧的,盧雲撞了過來。
程大管家諾諾,也不敢停留,伸手抓着盧雲就要向外走。
盧雲雙肩微顫,震開大管家的手掌,隨後,程信哼了一聲。
真元自丹海震盪而出,操控着四周空氣,鋪天蓋地的壓力全部涌向盧雲。身旁的程大管家,見狀臉色急轉,當下直接棄了盧雲,自己向後撤去。
他知道,程信怒了。
其餘人也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止不住的想對着程信彎下腰。
但場中盧雲依舊,青衫微拂,矗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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