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有一口仙俠氣 >第三章一眼過後,兩不相欠
    姜白馬踏前兩步,真氣涌動,周身十丈積雪皆化爲蒸汽。

    雙手輕合,數道玄光順着手指涌向盧雲的眼睛。

    厚德幾人也焦急的注視着盧雲的眼睛。

    有了真氣的參入,血芒非但沒有減弱,相反的更加凝實,甚至,那兩道血芒猶如兩道利劍,直刺蒼穹。

    突然,姜白馬悶哼一聲,玄光自斷,而下一刻,盧雲已經合上了眼睛。

    姜白馬扯扯花衣,擡頭迎向幾人的目光,淒涼一笑,輕聲嘆息聲,搖了搖頭。“我會稟明掌門師兄,你們不必擔心。”

    盧雲躺在沙坑裏,擡手在袖下撕了一根青色布條,放在雙目上,遮住了眼睛。

    “無妨,以後,就當我瞎了。大不了,不睜眼了”聲音很平緩,毫無嫉恨失落之感,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盧雲隨手抓起一把細沙,拋在半空,隨着谷內瀑布帶起的水汽,灑灑拉拉的飄向了遠方。“老道,來,幫我係上。哎,只可惜不能欣賞各大仙子的容顏了。”

    澹璇哼了一聲。

    厚德倒是興奮,搓着手幫盧雲系了個死扣。

    “大哥,以後這累活髒活都交給老道了,大不了,嘿嘿,老道請你去醉煙樓親自感受下仙子的體溫。”

    盧雲翻了個身,笑容猖狂。

    “小心哪天,不光眼瞎了,手也被人砍了。”澹璇嘻嘻一笑,抱着牛舒窈斜着腦袋盯着厚德。

    她笑得燦爛,兩朵桃花,也開的燦爛。

    厚德不失禮貌的笑笑,嘴角抽搐幾下,面色嚴肅:“大哥,以後不要想不切實際的事情,想感受體溫,老道可以代替。”

    說着,厚德還跳了兩下,胸口當真波濤洶涌。

    只不過這光景,盧雲是看不見了。

    澹璇磨着小虎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哼”了一聲就別過頭去。

    盧雲無語扶額。

    腦補的畫面,讓他有些反胃。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吧,放心,這沙坑是我師父留下的好東西,有它在,想死都難,還有,以後你們誰受傷了,儘管來我這,包活”

    姜白馬環顧一週。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山谷,雖說平日,他的劍堂不屬於內門,也不屬於外門,距離山谷並不遠,可他也沒有想到,層層青山中,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寶地。

    “山環水擁,陰陽共生,確實不假,盧師叔,以後少不了師侄來這裏討杯茶喝。”

    “你帶茶”

    “好說好說。”姜白馬大笑幾聲,緩步走到潭水邊,掬起一捧清水撲在臉上,透徹心扉,好不清爽。口中連連稱讚:“好水,好水,用來煮茶,萬年難得哈哈,在下先行告辭,這個塊地方,是我的了。”

    盧雲點點頭。

    姜白馬把手上的牡丹鄭重取下,放在碧潭旁的空地上,想了想又撿了一根枯枝,自己撩起花衣,仔仔細細的劃出一丈左右的空地。

    神情專注。

    最後停了停,又寫了個大大的“佔”字,這才滿意的拍拍手,向幾人告別幾聲,便御空而起。

    澹璇三人在盧雲的勸說下,也不捨的離開了這裏。

    燕雀兒和牛舒窈都是新人,此時正是奠定基礎的時光,自然不能由得她們胡鬧,當然,燕雀兒和牛舒窈修行的道場正在內門。

    王大壯也跟着她們離去了,他是田光的弟子,亦是內門弟子,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做。

    人走淨了。

    熱鬧的山谷空曠了不少。

    厚德拍拍屁股,悠閒的哼着小曲,也不理躺在沙坑中的盧雲,一頭扎進茅屋,把那些不見天日的漁具全都搬了出來。

    鼓搗了老半天,厚德才擡起頭。

    “大哥,俺老道最得意的手藝,不是測命,也不是制符,正是那冠絕天下的無雙廚藝。嘿嘿,大哥你就瞧好吧,一口下肚,保準你忘不了那飄飄欲仙的滋味。”

    說着,厚德三兩下解了棉衣,拍着不比少女小多少的兩團肉球,一個猛子直接扎進了碧潭。

    水清則無魚,但這句話在這裏沒有得到很好的詮釋。

    隨着碧潭掀起幾丈水花,那潭子裏的肥碩水魚更是撲棱棱拍着背鰭“飛”了出來。

    或許是厚德的出現,強佔了它們的地盤,呼啦啦一羣羣圍着厚德,吐着泡泡,用魚尾兇狠的抽向厚德。

    一時,碧潭雲霧蒸騰,好不熱鬧。

    “哎哎,我的胸,我的胸,流氓,一羣流氓。”

    “哎呦,我的祖宗唉,那裏不能咬不能咬。”

    “大哥,大哥,老道不行了,救命救命”

    盧雲掏掏耳朵。

    黃色煙氣順直而上,盧雲直挺挺的躺在裏面,不時發出幾聲愉悅的聲音。

    斷裂的骨頭在生長,凌亂的傷口在縫合,就連眼睛中的燒灼感也小了不少。

    睏意漸起,盧雲也不反抗,就順着它的意思,面部安詳。

    倦鳥知返,金烏歸林。

    冬日的夕陽,淡淡的,就像是帶有病態的玫瑰,紅的不那麼豔,透過層層大山,片片古林,從樹枝中落到山谷的時候,氣候已盡,只能把人的面龐染紅。

    不過倒也是,大中午的就沒有暖意,怎能奢侈夕陽還帶有溫度

    只是,沒有溫度,盧雲突然覺得,自己和太陽的距離已經無限遠了。

    盧雲這樣想着,入了春應該就好了。

    厚德依舊沒有出來的苗頭。

    雖然喊叫聲越來越響,不過聽起來已經不全是哀嚎,慢慢的,也開始夾雜些爽悅的呻吟。

    “哎,大哥,對溜,撒點花椒。”

    “嗯。”

    “咦,大哥,怎麼,味道不對”

    “還行。”

    “不應該呀。”厚德託着下巴看着烤架上的水魚,用力聞了聞味道,沉思片刻,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不好喫不應該呀”

    “能喫下。”

    “能能喫下”厚德驚恐的盯着盧雲,不敢置信的捏起一條烤魚,放在嘴裏品了又品,慢慢的,肥胖的臉上扯出的笑容,聲音也變的又麻又酥,“大,大哥,這還,這還不行此可天下至味。”

    盧雲吐出一根魚刺。

    厚德抱着那條烤魚蹲在一旁,津津有味。

    緩緩起身,面朝遠處山峯,盧雲扯下布條。

    在星空下,猶如兩顆紅辰。

    星辰灑滿天空,鳥鳴還未退去。

    火堆還在燃燒,烤魚滋滋作響。

    “有一日我不拿劍了”

    聲音才隱約傳來一半。

    盧雲平靜的打斷道:“兩不相欠。”

    天地寂靜,耳畔只剩下厚德自我懷疑的聲音。

    “唉,大哥,這魚,還行呀沒錯呀,就是這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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