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又是受了龍雀簪的影響,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雖說盧雲雙瞳中的赤芒已經散去,沒有剛開始的恐怖嚇人,可眼球中偶爾閃過的幾道血絲告訴厚德,龍雀簪對盧雲的影響,比之前更深了。
或者說,龍雀簪要開始和盧雲的靈魂融合了。
“大哥”厚德拉了拉盧雲的袖子。
盧雲搖搖頭,“無妨”說罷,緩緩起身,盯着那團火焰吞了吞口水,他突然感到餓了,是真的餓了,這一刻,盧雲彷彿成了未修煉的受災難民,望着前方那團火焰,就像剛出爐的麪包,引誘的盧雲舌下生津,而且腹中極爲難耐,咕咕不停。
“師祖。”厚德閃過盧雲,緊張的站到老猴子身後,望着盧雲聚焦在火焰上的雙瞳,有些不安,有些顫抖:“師祖,大哥他,沒事吧,這樣子,是不是要入魔了。”
老猴子看着盧雲的樣子,神聖的燙金雙目眨了眨,沉聲道:“他體內的血脈之力開始覺醒,無需擔心,凰族本就擅長浴火成聖,這團火,或許是這小子的仙緣,說不準,一步入仙也說不準。”
厚德下意識的順了順鬍子,他有些轉換不過來。
凰族龍雀是鳳凰的一種,只是,龍雀一族的血脈之力是什麼該不會變成一隻金色大鳥吧。
更何況,龍雀擅殺伐,這次盧雲覺醒後,不會成爲一隻嗜血的怪物吧。
面對這種情況,縱然厚德見多識廣也沒了主意,只能站在老猴子身後靜觀其變。
厚德想着,老猴子應該不會坑他,單不說他和盧雲同爲妖族一脈,便是和清風觀的巨大淵源,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做手腳。
思緒漸開,厚德便多了些心安。
當下,兩人皆不語,甚至後退了幾步,徹底把火焰的空曠讓給了盧雲。
兩人只得靜靜看着。
火焰還在燃燒,最邊緣的火苗還散着一圈幽藍光暈,但火焰的中央,依舊是紅的發赤,望的久了,連靈魂都有些發燥。
突然,盧雲用力抓了住脖子。
留下五六道通紅的血痕。
再然後,盧雲怪吼一聲,原本正常的雙目霎時被血芒吞噬,雙腿前踏而出,嘴巴張的極大,彷彿吞日的天狗,瞬間,劍山內的光徹底滅了。
厚德大叫一聲,剛想衝過去,便被老猴子一掌擊倒在地。
時間還未一息。
光,再次出現。
先是一小團,大小與人的嘴巴無異,然後又是兩點,分在眼睛兩側,漸漸地,在黑暗中勾勒出盧雲的五官。
這過城不過三息,最終便是沖天的火焰充盈在劍山內。
霎時,劍山內的光,比之前不知強盛了多少倍。
就像是在火坑裏倒入了幾大桶汽油。
火頭“噗噗嗤嗤”幾十丈,徹底照亮了二尺山,厚德張大了嘴巴,昂着腦袋呆呆的望着山頂。
這座山,是空的。
偌大的山體內,沒有任何石料泥土,而最上方,還有一個漆黑的窟窿,自下望去,這山體就如紙一般薄,其後就是藍天。
“這便是二尺山麼”老猴子望着這一切,喃喃自語。
這是它第一次看清山的內部,也是第一次看見離開的希望。
忽然,老猴子眼角處,閃出兩滴金色淚光,它已經久到忘了外界的空氣是什麼味道。
厚德一驚,怪叫一聲,瞬間把盧雲忘得一乾二淨,胡亂在懷裏掏了掏,竟然被他摸出一個玉瓶,隨後厚德謹慎的放到老猴子雙目下,嘴裏還不停焦急的嘟囔:“哭,快哭呀,快呀,哭使勁”
老猴子:”“
盧雲覺得自己全身都要炸了,就像是地心的岩漿灌進了自己的傷口和血脈,全身痙攣着,盧雲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抓破全身的皮膚,讓燒開的血液淌出來。
事實上,盧雲也是這樣做的。
幸好體外的火焰遮住了盧雲的動作,不然老猴子和厚德絕對會嚇得驚魂出魄,此刻盧雲已經沒有了人臉,人皮順着手指黏糊糊的消融在火焰中。
那團火的溫度還在上升。
盧雲的肚子微微鼓起,彷彿下一秒火焰就要破膛而出。
”祖師,盧大哥,真的沒有事雖說鳳凰會浴火重生,我也聽過不少傳聞,可是盧大哥的修爲實在無法和那些上古大妖相比,我擔心“
“應該無礙。”老猴子凝視着盧雲,沉聲道:“若是疼,這小子會叫出來的,你看現在不言不語,應該是得到了巨大仙緣,耐心等着就是。”
厚德狐疑的望了望老猴子,撓撓頭想了想盧雲的習性,確實,以往只要有點疼痛盧雲是控制不住的,大叫還是輕的,恨不得能震裂蒼穹
厚德點點頭,也不再擔心,長出口氣就朝旁邊閃了閃,生怕盧雲重生時會濺過來不長眼的火焰燒到自己。
因爲,劍山內,已經有幾十處火焰在慢慢燃燒,那是大山宗弟子的屍體。
火焰中的盧雲想叫,但他已經喊不出了,因爲他的嗓子已經在火焰下化爲灰燼。
而且不僅僅是嗓子,盧雲覺得全身都化了。
現在火焰透過肉體,正燒灼着魂魄。
外界大山宗。
青文軒苦澀的看了眼手裏的斷劍,又看了眼前方那身紫袍,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艱難道:“聽劍樓姜元,沒想到能敗在你手裏。”
“莫師兄,大家都在進步,這十幾年你縱情山水,而我,無時無刻都沉浸在劍道之中,這十幾年我度日如年,就是想着能一雪前恥,蒼願可憐,還讓我等到了你。”
姜元很平靜,冷漠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喜悅之情,它只是靜靜的望着莫文軒,望着這位曾經讓他高不可攀的劍道天才。
這些年敗在他手下的人多不勝數,對那種感覺他早就麻木,儘管面前的這個人,他叫青文軒
“三哥”
姜承很乖巧的站到姜元身邊,臉上再無桀驁之氣。
姜元點點頭,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下次不許了,這樣對你劍道有損”
“是。”姜承緊繃身體,正色答道。
姜六龍轉過身,如沐春風。
而姜白馬和田光只不過眯着眼睛隨口應付了幾聲,再也無心奉承,田光躬了躬身,口中灌着真氣,傳遍四方。
“花車出門”
現在田光只有這項選擇,王大壯敗了,青文軒也敗了,今日大山宗已經落盡了面子,只能儘快結束婚事關閉山門,與掌門師兄商討後續
林秋慢走到青文軒身旁,行了一禮,望着他那略顯滄桑的面龐,說道:“師兄辛苦了。”
卿文軒扭頭看了她良久,最後很滿意的點點頭,忽然笑道:“長大了,都要嫁人了放心,不用擔心爲兄,去吧。山裏,一切有我”
“以後,辛苦師兄了。”
說罷,林秋慢雙袖輕舞,白袍盪漾,猶如仙子登天,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重新坐到了花車內。
仙鶴重新動了。
澹璇,燕雀兒等女弟子都站在了原地。
前方就是山門。
出了山門,林秋嫚就不是大山宗的林秋嫚了。
徐清抱着昏迷的王大壯,面露苦澀,而其餘弟子何嘗不是如此
姜六龍哈哈大笑幾聲,雙腿邁動,帶起一道劍橋,後方聽劍樓弟子也都面色凌然跟在身後。
他們知道,今日後,聽劍樓,將爲劍宗之首
而大山宗,將徹底成爲過去
仙鶴長鳴幾聲,林秋嫚面色如常,微風拂過,吹起幾絲黑髮。
雲秦起身,飛到花車邊,他是新郎,自然要隨林秋嫚一同出山,這是劍道的習俗。
“林師姐,見諒”雲秦拘束的笑了笑。
雙腳緩緩放在車邊。
就在這時,林秋嫚穆然起身,雲秦身子一抖,觀禮的衆人也是愕然。
下一息,藍景出鞘,帶起幾道劍芒,白袍蕩蕩,化爲幾道殘影,直接衝出了山門
公告
這段時間有些低迷,面對成績都覺得無言面對電費,哈哈,玩笑話。
主要是6月2號要參加一場不低於高考的考試,明天動身,所以,或許要停更幾日,最晚6月4日恢復兩更,或者,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