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韻,很好!很好!”秦紹氣得臉都發綠了,一把拿起大喇叭,伸手就想往地上摔。
想了想,又收了手,按了關機鍵。
餘昊乾滿臉陰沉的走上城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閃爍着陰森的光,微微一眯,竟是連眼睛都看不見了:“這是什麼?”
秦紹將擴音器往他懷中一扔:“有用的東西,拿好別摔壞了!”
軍中不少人都是被強擼來當兵的,當初彎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問他們是想死還是從軍,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來從軍的,因此,哪怕這件事,裴柳不爆出來,大興軍隊中的衆人也是知曉的。
裴柳這麼做,只不過是爲起義找了個理由罷了!
葉舒韻手中又換了個根盲杖拿着,秦臻就像他說的一般,五年來,給她雕刻了許許多多的小雞崽兒盲杖,有兩隻雞仔打架的,有窩着休息的,還有金雞獨立的。
她現在手中這個就是金雞獨立小雞崽兒盲杖,圓滾滾胖嘟嘟的小雞崽兒仰着脖子擡起一隻腳的模樣,哪怕葉舒韻看不見,光摸着都覺得可愛至極。
輕輕用盲杖戳了戳蹲在地上啃雪糕的秦臻:“你少喫點,大冷天的還喫這麼涼的東西,小心鬧肚子。”
秦臻三兩口把小布丁塞嘴裏:“怕什麼,爺身體壯實着呢!裴柳回來了?”
“回來了,正待在門外不敢進來呢!”
裴柳這些年學乖不少,生怕打擾到兩人的甜蜜生活,所以每次來找兩人都不敢進門。
秦臻隨手把雪糕棍扔炭盆裏,扶着葉舒韻慢悠悠的往外晃悠。
起義軍立都立起來了,自然是打仗。
打仗就涉及到排兵佈陣的問題了,葉舒韻本也沒想湊熱鬧,就是陪在秦臻身邊覺得心安而已,但當這羣土匪們,哦不,應該是各位大隊長小隊長了!
這些都是這些人比武功打上來的,誰身手厲害,誰上,誰兵法運用的活泛,誰上。
哦,最後這一句可以忽略不計。
這羣人商量來商量去,無外乎就一個結果。
“反正咱們有超厲害的火藥,爺您還等什麼啊?直接率領大軍,一人舉一個炸藥包,衝着白樺城的城牆就炸唄!”
“就是啊爺,咱們這麼厲害,還怕他們作甚!”
葉舒韻無奈的捂臉,哪怕看不見他們,也覺得怪沒臉的。
這五年,她把大學中圖書館中存放的兵書都拿出來了,因爲是簡體字,秦臻還被迫學了簡體字,又將簡體字抄寫成繁體字由葉舒韻帶出來。
如此反覆了三個月,拿出來的那些書,都被這羣人喫進肚子裏去了?
就算你喫進去了,也該吸收了吧,怎麼一個個的還是隻知道猛幹?!
葉舒韻無奈的輕聲嘆口氣:“那些書我看你是白抄了。”
秦臻輕笑:“沒白抄,爺都記腦子裏了,本也沒想着他們能提出什麼好的建議。”
葉舒韻默默給秦臻豎了個大拇指:“還是您有先見之明,小女子自愧不如!”
“夫人不必慚愧,爲夫想的自然是要比夫人多一些的。”
“呸!不要臉!”
兩人鬥了兩句嘴,那邊乾脆已經商量出結果了,一個大隊長大大咧咧的說:“這樣,咱們舉手表決,同意拿炸藥包炸城牆的,舉手!”
這招,還是葉舒韻教的,結果投票表決用到了這個地方上。
雖然原本教他們投票表決時,也是爲了中午到底是喫烤全羊還是喫羊肉火鍋這個問題,最後是贊成喫羊肉火鍋的人佔大多數,於是葉舒韻大手一揮,果斷決定,喫烤全羊!
什麼投票表決?什麼票少的要聽票多的人?在葉舒韻這裏只取決於,我想喫什麼!
刷刷刷好幾雙手都舉了起來,只除了裴柳。
見他們一個個得意洋洋的模樣,裴柳嘆了口氣,一人頭上拍了一巴掌:“平常讓你們看書!看書!那些書都看到哪裏去了?你們當那些書好弄嗎?”
提議投票表決的大隊長摸摸腦袋瓜:“咱有炸藥包,咱怕啥啊?衝上去就是幹!”
“你這話說的沒錯。”葉舒韻脆生生的開口,贊同了那大隊長的話。
大隊長心下一喜,正要附和,就聽葉舒韻道:“可你知道炸藥包的製作成本是多少嗎?你知道這五年存的那些炸藥包能用多久嗎?”
大隊長一愣:“我,我不知道啊。”
葉舒韻點頭:“是,那我告訴你們,打仗是場拉鋸戰,不管存了多少,都要做好用完那天的準備,你懂嗎?”
“這場戰役,誰也說不清楚會打多久,一切都是能省就省,我們犯不着第一場戰役就將所有的老本都掏出去。”
“優秀的將領,要學會用最少的傷亡,最少的物資消耗打最漂亮的仗,而不是一昧的橫衝直撞,這樣只會跟野豬一樣,落入獵人的圈套!”
在場衆人一愣,沒人再說話,秦臻微微側頭看着她,只覺得這樣的葉舒韻比之以往都要迷人,都要漂亮!
自信滿滿的小雞崽兒,全身都彷彿在閃爍着光!
只可惜,真正會閃光的眼眸,五年了,仍舊呆滯木訥。
秦臻心中一痛,伸手攥緊了她的手,給自家夫人加油打氣:“你們夫人說的沒錯,打仗腦子也很重要!”
“那些書,回去都給爺好好看!五年了,一個個的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早晚要被有能力的人踢下去。”
衆人不敢說話了,一個個垂頭喪氣,低頭耷腦的,特別像上課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們。
裴柳開口:“現在要打白樺城還有些困難,咱們大軍若是要打白樺城,中間勢必要經過封蘭府,封蘭府作爲府城,易守難攻,最是難啃!”
他們平日裏幾個人用着輕功自然是來去自如,可若是大軍,就只能挪過去。
葉舒韻皺眉:“封蘭府比較好打的門在西側,可是西側就是白樺城!”
秦臻和葉舒韻沉思片刻,異口同聲:“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