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突然有一種,不想她走的感覺。
這感覺來得很奇怪。
或許是因爲職業的特殊xing,前世至從安小柔死後,很多年來薛紹從來沒有在哪個女人身邊多作停留的習慣,更沒有幻想過高枕無憂的沉醉於溫柔鄉。他的身邊不是沒有過女人,但與她們相處的時間,大多僅限於脫褲子與提褲子之間的間隙。
可是上官婉兒給薛紹的感覺很特殊,特殊到薛紹想要和她多呆一會兒。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種感覺心有靈犀。
上官婉兒,是薛紹見過的僅有的幾個可以稱得上是“聰慧”的女子之一。
真正聰明的女子,絕對不會自我感覺良好的自作聰明,更不會鋒芒畢露的一定要讓別人知道她很聰明。相反的,她在很多時候都顯得很安靜很沉斂,舉手投足之間給人的感覺是靈動而輕盈,如同輕舟劃過靜謐的水面,當人們欣賞她的優雅與靜美之時,她已在千里之外。
十六七歲的女子,身上卻有着超乎常人的“知xing”之美,這或許就是薛紹對她感覺特別良好的原因。畢竟外表二十歲的薛紹,有着一顆三十歲的大叔之心。
於大叔而言,知xing而溫婉的女子無疑是最具有吸引力的。
“上官姑娘,何不多坐片刻”薛紹發出了邀請。
上官婉兒略微怔了一怔顯然是有些意外,隨即她微然一笑,“太平公主殿下,還在宮裏等我敘話。”
薛紹的眉頭略微一擰,隨即大度的笑了一笑,“那我送你。”
“多謝公子。”
薛紹感覺到了,上官婉兒是在如履薄冰。
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太平公主的嫉妒,但又要經常要面對太平公主;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天后的猜忌,但是她又偏要每天都要面對天后,並且沒有選擇的只能把天后當作唯一的依靠。
上官婉兒,可是上官儀的孫女。
當年上官儀曾經和高宗李治一起密謀主張廢掉天后,他已經親手寫好了詔書,差一點就將武則天打回原型從此萬劫不復,差一點就要徹底的改變中國的歷史
但也就是因爲差了這麼一點,上官儀自己,萬劫不復了。
武則天改變了上官婉兒兩次的命運,一次是將她全家殺光,唯獨留下尚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兒,將她與她母親一同貶爲了官奴婢;另一次是將奴婢上官婉兒免去賤籍提拔爲貼身女官,成爲文武百官都不敢輕視的巾幗宰相
薛紹無法想像,上官婉兒面對天后時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態。或許正是這些年的內心掙扎、苦難經歷與時時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造就了上官婉兒現在的xing格,冰雪聰明八面玲瓏,隱忍內斂,危機意識特別強烈。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然後並肩而行往大校場走去,看到李仙童在不遠處貌似十分悠閒的散步。看到上官婉兒和薛紹一起走過來,李仙童連忙拱手拜了一拜,沒有多言。
上官婉兒微笑的含首算是回了一禮,然後繼續朝前走去。
微妙之間,薛紹明白了一件事情,方纔就是李仙童將上官婉兒請進軍營的。難怪上官婉兒會jing惕“隔牆有耳”。
無數人再次趴到了窗邊,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婉兒的背影。
如仙。
薛紹走在她的身邊,讓許多人心裏狂犯酸水。
因爲他們二人站在一起,實在是顯得太過於般配。就如同是天公同時完成的一對金童玉女的傑作,散落於天地間不同的角落,如今因緣際會的又湊在了一起。
緣份,妙不可言。
“這麼短的時間她便出來了,薛紹必然沒能把她怎麼樣”有人酸酸的道。
“錯了應該說是薛紹只能堅持這麼一點時間”這聲音更酸。
“對極、對極”一片yin猥又泄憤的怪笑。
美女的第六感從來都是相當敏銳的,就如同全身都長滿了眼睛。走出數步,上官婉兒促狹的笑道:“薛公子,看來你不應該親自送我出來。”
“爲什麼”薛紹笑而問道。
上官婉兒淺淺的一笑,低聲道:“因爲我好像給你遭來了很多的非議與嫉妒。”
薛紹一笑,“我早就習慣了。”
上官婉兒赧然一笑,“我早該想到的。薛公子請回吧,婉兒告辭了。”
薛紹恍然回神,不經意的二人就已經穿過了若大的大校場,站在了衛府門口。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大概真是成立的,和心儀的美人兒在一起相處,時間會過得更快一些。
“請。”薛紹站定,抱了一下拳。
“公子請。”上官婉兒款款的施了一禮,略微彎腰時酥胸略微淺露,門口的八名衛士整齊的渾身打了一個顫,整齊的嚥了一口唾沫。
“現在我來值哨。”薛紹平靜的道,“你們八個,馬上去校場跑五十圈。少一圈,軍法嚴懲。”
“是”
八名軍士同時叫苦,揹着四十多斤重的鎧甲刀具等裝備,跑向了大校場。
上官婉兒赧然而笑,一雙美麗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薛紹,輕言道:“果然是軍令如山,威風凜凜。看來,婉兒該要稱呼你爲薛將軍更爲合適。”
“是這樣的,上官大人。”薛紹笑道。
“告辭、告辭”上官婉兒咯吱的輕笑了兩聲,飄然而去。
薛紹清楚的記得,她今天這樣開懷的笑過了三次。
上了車,上官婉兒將車窗撩起,看着薛紹。
薛紹面帶微笑的看着她,揮了揮手。
上官婉兒凝眸看着薛紹微然一笑,放下了車簾,馬車開動。
薛紹輕吁了一口氣,上官婉兒就是那種可以用眼睛來說話,用眼睛來笑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剛剛上官婉兒在馬車上的嫣然一笑,居然讓薛紹有了一種初戀時的心跳。
薛紹擡起頭眯着眼睛看着頭頂,大唐的月光,皎皎潔兮,如詩如畫。
“我居然會心動”
身後傳來呼哧的喘氣聲、沉重的腳步與鎧甲撞擊的聲音,八個苦命的軍士在繞着大校場跑步。薛紹回頭看他們一眼,八個人馬上加快的步子,就像是一窩兔子在逃命。
薛紹冷笑了一聲,一手叉腰一手握着向徵榮耀與實力的千牛御刀,大開腳的站在了衛府的大門口,如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