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品駙馬 >第419章 三家氣象
    太平公主是乘着步輿來的,這是一種非常簡易的出行工具,一般是腿腳不便的達官顯貴所用。一眼看去就是四個身強力壯的宦官擡着一塊木板走來,太平公主穩穩的坐在上面。

    武則天看着她的寶貝女兒,神情之中流露出一絲憐憫,也有一些欣慰。身爲過來人,她當然知道太平公主在初夜之後會有一些身體不適,這種痛楚只是女人才能體會。欣慰的是,自己的掌上明珠終於是長大了,嫁作人婦了。

    薛紹連忙迎了上去,“你不好好歇着,怎麼來了”

    “母親大人來了,我怎敢躲藏”太平公主衝薛紹伸手,薛紹將她抱了下來。

    武則天主動走上前了幾步,太平公主連忙拜下,“孩兒拜見母親。”

    “乖。”武則天上前輕輕的拍撫太平公主的脊背,極是憐愛的道,“歇息好了麼”

    “甚好。”太平公主嫣然一笑,不忘拉住薛紹的手,“薛郎很疼我。”

    “嗯,那便好。”武則天滿意的微笑點頭。

    薛紹只是微笑。從一些細微的言談舉止細節都可以看得出來,武則天當真是非常的疼愛太平公主。比如今天她比其他的賓客還要更早駕到,無非就是牽掛太平公主;適才她主動上前迎了幾步,當然是不想讓太平公主邁開腳來多走那幾步。

    武則天的舐犢情深,沒有流於言表,但是發自內心。

    “太平,薛紹說七日大宴之後,他就要去兵部應職。你如何看待”武則天主動問起。

    太平公主略感突然的微微一怔,然後看向薛紹,“薛郎,是這樣麼”

    “你這孩兒,莫非爲娘還會騙你不成”武則天是又好氣又好笑。

    太平公主衝着武則天嘿嘿的傻笑,“娘,我隨口一問嘛”

    薛紹點了點頭,笑道:“我是這麼打算的。你認爲妥當麼”

    “既然你覺得可以,那就決定了吧”太平公主很是大度的微然一笑,“反正你又不會離開長安。不是麼”

    “嗯

    不會。”薛紹點頭。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太平公主說道,“男人大丈夫,豈能癡纏於溫柔富貴鄉能爲朝廷效勞、爲二聖爲憂,也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本份嘛”

    武則天甚感意外的鳳眉一揚,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好像有點不太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太平公主的口中說出來的。

    薛紹呵呵的笑,對武則天抱拳道:“天后,臣說得沒錯吧公主殿下,一向寬宏大量、通情達理”

    “嗯那便如你所願,七日後你去兵部應職吧”武則天的表情中仍有那種揮之不去的驚訝,但未作張揚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賢婿佳兒,夫復何求走吧,回正堂。”

    “是。”

    “太平,你回去歇息吧”武則天道,“薛紹,你扶她乘上步輿,先送她去。”

    “娘,你都親自來了,我這個做女兒的豈能迴避再者,家裏要來這麼多親族賓客,我身爲家中的女主人怎能躲藏”太平公主說道,“孩兒身體無恙,就準我與薛郎一同招待客人,一同伺奉你左右吧”

    “好、好,就依你”武則天連連發笑,憐愛的輕撫太平公主的臉龐,“太平,你真是長大了”

    三人離開小湖邊,步行折返前殿正堂,太平公主也沒有再乘坐什麼步輿,而是挽着武則天的手臂,慢慢行走。雖然母女倆分開了還不到兩天,可是就像分離了三年五載那樣的極是不捨和依戀,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

    這倒是也可以理解,太平公主從出生之日起,就沒有離開過武則天。太平公主一朝出嫁,雖然嫁得不遠,可是這心裏的感覺可就完全不同了。別說是骨血相連又朝夕相處了十六七年的一對母女,就算是一件用了十六七年的物件,誰又能輕易拱手讓人、不再懷念呢

    薛紹不遠不近的跟在母女二人身後,聽她們言簡情深的閒蚄閒話家常,這份感覺倒是不錯。武則天與太平公主,同是歷史上叱吒風雲的女強人。她們母女二人演繹的這樣溫情脈脈的一幕,又有幾人能夠親眼看到呢

    三人緩緩漫步,回到前殿。遠遠就看到,殿前站着一些人在閒聊。不遠處停了一些馬車,應該是有許多賓客來了。

    今日宴請的都是李家、薛家與武家的皇族與外戚。原本太平公主與薛紹成親,與太平公主的母族武家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但誰叫武則天如今的勢力正如日中天,什麼樣的重大場合都少不了武家的人出現露一小臉兒。

    薛紹遠遠的就看到武承嗣與武三思,兄弟倆人在一羣年輕的錦衣男子當中明顯是處於中間領導地位,其他人都圍繞着他們周圍。在那些“圍觀羣衆”當中,薛紹看到武懿宗和武攸歸這一對混在軍隊的無能雜碎,給薛紹第一印象不錯的武攸暨也在其中。

    另有一撥人的排場則明顯超過了這些年輕的武家子侄們,從他們的舉手投足與衣着打扮來看,應該是李家的皇親。薛紹此前在左奉宸衛的頂頭上司李孝逸就在那其中。昨天的正宴李孝逸就出席了,他是專程從幷州趕來給薛紹道喜的。

    高宗李淵和太宗李世民留下的子侄都不少,李家皇族開枝散葉子孫無數,居住在長安的也不在少數。這些李姓皇親普遍都有較高的名望與社會地位,但是政治權力差參不齊。有的空剩名望和一些財富沒有當官,有的像李孝逸這樣身居要職深蒙聖寵,也有一些在地方州府擔任刺史都督這樣的要職。

    相比於李武兩姓的賓客,薛姓的賓客就顯得有些勢單力孤了。薛元超還沒有來薛顗也不在場,剩下在場最有份量的一個也就是戶部侍郎薛克構。

    三撥人都站在屋前的空坪上,雖然三三兩兩的錯落分開,但明顯有着一個大體的“圈子”。一眼看過去,李家的人當然是人多勢衆而且個個富貴非凡,有的還官居高位。這一撥兒勢力的氣場,是完全壓住了武薛兩家的人,大有傲視羣雄的意味。

    另外兩撥人的氣象也是大不相同,武家的子侄們沒有一個分開單幫的,牢牢擠在一起竊竊私語也不知在商議何事,時時還有人露出幾抹不屑的冷笑,看起來不像是來赴宴,倒像是來尋仇滋事的。反觀薛姓的人,大多是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各個地方或賞花賞魚或輕言淺笑,詩書傳世名門子弟的斯文優雅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薛紹掃了這些人一眼,心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念頭:十年之後當這三撥人再聚在一起時,又會是什麼景象呢李家的這些皇親國戚會像歷史上的結局那樣,被武則天一番屠戮所剩無己嗎武家的這些子侄會隨着武則天一起雞犬升天、顯貴無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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