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對那宦官道:“天后恩賜,我們夫妻倆當然是歡喜萬分、感恩戴德。待我與你一同回宮,當面向天後她老人家答謝。”
“既如此,殿下請”宦官不動聲色,嘴很嚴實。
“我與你同去。”薛紹說道。
太平公主拉了薛紹的手腕一把而且用了一點暗力,對他搖了搖頭,“已是夜間,男人豈能入宮請許我一人前去,夫君不必擔憂。”
薛紹知道她是想要單獨去見武則天說些好話求求情。她母女二人自有默契,多個外人在場太平公主反倒不好發揮。
“既然如此,殿下不妨早去早回,我讓楊思勖與琳琅陪你一同入宮。”薛紹說道,“再者,請容我片刻時間準備一點回禮,敬獻天后。”
“好。”
薛紹獨到離開走到了珍寶閣,這裏陳放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和古玩珍品,大多是新婚之時太平公主帶來的嫁妝和賓客的賀禮。薛紹挑選了一陣,覺得武則天應該不會稀罕什麼珠寶玉器,好像回贈什麼禮物都不會襯了她的心。他無意中看到一對兒名叫“麒麟膽”的夜明珠,記得好像是新羅的使臣送的禮物。再一聯想到那兩個空盒子,薛紹計上心來。
他叫人取來天后送來的兩個盒子,再將這兩顆麒麟膽塗成了一模一樣的紅色,再兩個盒子稍加改造並將麒麟膽固定在了最中央。
處理完畢後,薛紹將兩個禮盒拿出去給了太平公主,讓她帶去回贈給天后。
“薛郎,你這是何意”太平公主大惑不解。
“天機不可泄露。”薛紹微笑,輕吁了一口氣,“天后看了之後,自會明白的”
太平公主眨着她那雙聰慧的大眼睛稍一琢磨,頓時恍然大悟,“天后一定會喜歡的”
薛紹笑眯眯的輕輕在太平公主的鼻樑上颳了一下,“若是離了你這張兒巧嘴,她老人家也未必能喜歡”
“嘻嘻”太平公主自豪的笑了起來,“那我去了噢,薛郎萬一母親留我夜宿,我今晚便不回來了。你你可要老實一點”
“如何才叫不老實”薛紹笑道。
有外人在場,太平公主乍乎乎的連瞪了薛紹兩眼,“我走了,我走了噢”
“我送你登車。”薛紹笑着扶她登上了馬車。
臨上車時太平公主稍稍用力的擰了薛紹的手掌一下,兇巴巴的低聲道:“家裏美女如雲,你晚上就別出去了。要聽話,知道麼”
薛紹悶頭大笑,“去吧,去吧,我又不是三歲孩子真是的”
“你要真是三歲孩子,我倒省心呢”太平公主悻悻的撇嘴,小聲道聲道,“別以爲我不知道,男人就愛偷腥家裏的女人再漂亮,也比不上外面的野女人來得誘惑和刺激”
薛紹做驚愕狀,“這些陳腔濫調你都從哪裏學來的安然,你怎麼不學好啊”
“我打你居然敢這樣說我”
“好了好了,別鬧了。”薛紹笑道,“中宮使者在等着,可別讓他看了笑話。”
太平公主哼了一聲,這才乖乖登上了車去。
琳琅騎着馬兒各自伴在太平公主馬車的左右,眼神幽幽的看着薛紹,彷彿是在嘆息:難得公主殿下離開家中,我二人卻做了護衛隨行,真是倒黴
夜幕降臨了,薛紹泡在豪華的大澡堂裏臉上蓋着一條溫熱的毛巾,閉目養神。
驀然聽得門外很有輕微的腳步聲,薛紹不用睜眼去看就知道,這個輕如貓步但又步步穩健的腳步聲,只屬於武藝非凡的月奴。
她彷彿在門前猶豫,該不該出聲或是敲門。
薛紹暗自一笑,故意裝作不知讓她晾在門外。
良久之後,月奴彷彿是放棄了敲門,想要離去。
“進來,侍浴。”
“是”月奴這一聲可是答得乾脆利落又興奮激動。
薛紹不由得笑了,太平公主真是杞人憂天,家裏這麼多女人對我虎視眈眈的,時刻都想與我偷腥,我哪裏還有閒心出去鬼混”
月奴進來了,眼中精光奕奕臉上帶着紅韻卻不敢直視薛紹。她揹着身脫到了精光,輕手輕腳的泡進了水裏,慢慢遊到了薛紹的身邊。
“公子,月奴侍浴來了。”
薛紹擁她入懷,剛剛捱到她的身子,月奴就“嚶”了起來。
“至於麼”薛紹笑了。
月奴羞得一臉通紅連忙將頭埋進了薛紹的臂彎裏,“公子,月奴想煞你了”
片刻後,就在月奴忘乎所以的親吻薛紹的全身時,悠遠之處傳來輕柔的琴聲。
兩人的動作同時一滯,也同時想到了一個人,陳仙兒。
這個技藝超凡又隱含憂傷之意的琴聲,只屬於陳仙兒。
月奴眨了眨眼睛,“公子,不如今晚你就”
“我的事情,還用得着你來安排嗎”薛紹淡淡的道。
“月奴萬萬不敢”月奴連忙稱罪,小心翼翼的道,“月奴只是覺得,陳仙兒不遠千里孤身一人來到舉目無親的長安,過門也這麼久了想想也挺可憐的”
薛紹微微皺眉沉思了片刻,“我自有安排。”
“是,公子。”
太平公主進了皇宮,直奔武則天的寢宮。
武則天剛剛沐浴罷了,正躺在榻上習慣性的翻看一本書籍,準備入睡。得聞太平公主求見,她不由得會心一笑將書擱下了,“讓她進來。”
太平公主親自捧着兩個錦盒兒進來了,步履輕盈滿面春風笑吟吟的當堂跪下,“皇兒拜見母后如此深夜叨擾母后安寢,皇兒有罪,請母親責罰”
“好了好了,你就不必這樣假惺惺的了。”武則天笑道,“過來,到爲娘這裏來。”
“好,我來了”太平公主一骨碌爬起來,就如同孩提時代一樣笑嘻嘻的坐到了武則天的身邊然後偎在了她的懷裏,神氣活現的搖着手裏的兩個盒子,“娘,你猜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武則天早就看到了,笑道:“這不是爲娘贈予薛紹的禮物麼,怎會被你拿到了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