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品駙馬 >第539章 希望與靈魂
    西征大軍因爲裴行儉的過世,士氣曾一度嚴重受挫。。。當時西征軍二十萬將士無不滿懷激情與渴望,希望能夠繼承裴公遺志把西征進行到底,卻不料被朝廷的一紙聖令被迫止住,隨後就被拉到了洛陽。

    當時,西征軍的士氣已是一落千丈,軍心已呈渙散之勢,甚至險些譁變。雖然薛紹與庫狄氏聯合起來一同勸服了熱血求戰的將軍們,但不代表西征軍將士的心裏,就真的能夠平靜了。

    至從到了洛陽之後,西征軍內部曾經發生過多次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甚至擾民破壞之類的禍端,甚至鬧出過幾次小型的譁變。朝廷採取了鐵血政策進行鎮壓,先後在軍隊裏處決了四十多人。後來又增加了兵募的餉金,這才稍稍的壓住了西征軍將士的怨氣,士兵鬧事的頻率纔有所降低。

    薛紹還在山野之中爲裴公守墓的時候,就已經探知了這些細節。他心裏清楚,並非是帶兵的李多祚無能,而是西征軍將士心中的那股怨氣和強烈的求戰,始終難以平息。哪怕朝廷用鐵血懷柔的手段雙管齊下,也只是揚湯止沸的權宜之策,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雖然薛紹和西征軍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他太瞭解這支軍隊了。因爲西征軍裏的每一名將士,都和薛紹有着共同的抱負和共同的心願,還曾經擁有一位,共同的父親

    黃昏時分,洛陽皇城南衙十二衛的府衛衙門一帶,將官們紛紛走出官署準備卸職回家,或者三三兩兩的相約去北市喝杯花酒消譴一番。唯有右衛衙門裏一片死氣沉沉,連個走動的人影都沒有。

    其他諸衛的官將們見慣不怪,大多是哂笑一聲揚長而去。因爲他們都知道,至從西征軍被拉到了洛陽,除了在洛水大營裏統率全局的李多祚和負責練兵的薛楚玉,其餘的絕大多數右衛的官將們,每天都窩在衙門的官署裏連門都不怎麼出。他們從不參與任何的官場交際活動,甚至不去洛水大營裏帶兵和操練。他們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昏天黑地的呼呼大睡,再不就是關起了官署的門來喝悶酒、賭骰子,偶爾也和自己人幹上兩架。

    這些事情,對於軍紀嚴明的軍隊來說本是無法容忍。但是現在,只要右衛沒有生出“譁變”這樣的亂子,就連御史臺和宰相們對這等“小事”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了。

    於是乎,右衛衙門一天比一天死氣沉沉,各間官署之內卻是一天比一天烏煙瘴氣。右衛的官將就是一羣喫着空餉不幹事還脾氣非常暴躁的行屍走肉,右衛的衙門裏就是一灘灘的爛泥堆在一起,每天都在黴爛發臭這在南衙十二衛甚至整個大唐朝廷裏,幾乎都已是公開的祕密。

    薛紹穿着一身花鈿繡服,腰上挎着太一御刀,左邊是牽馬的吳銘,右邊是扛着一口大箱子的牛奔。一行三人呈品字狀,不急不慢穩步從容的走進了南衙。

    過往的十二衛官將初時沒在意,後來有人眼尖認出了薛紹,頓時露出驚愕之色,並且私下議論起來

    “他怎麼來了”

    “奇了怪了,至從裴公去世之後,他就沒了蹤影,今日怎會突然出現”

    “莫非是奔着右衛來的”

    “爲何我們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在一片錯愕的目光與低聲的議論之中,薛紹昂首挺胸旁若無人的走到了右衛的衙門門口。仰頭看去,他看到一面若大的黃色麒麟軍旗懶懶的趴在旗竿上,就如同此刻右衛衙門裏的氣象一般。

    十二衛之首右衛,鎧甲與旗幟皆是以黃色爲本色,以瑞獸麒麟爲軍旗圖騰。

    此刻,衙門前方連個站哨的都沒有。薛紹往衙門裏面瞟了一眼,只見到鎮守在公堂內側的兩尊刷着金漆張牙怒目的鐵麒麟,不見一人。

    “公子,看來右衛的人還不知道你會上任。”吳銘說道。

    “除了二聖和太平公主等人,恐怕沒人知道。”薛紹淡淡的說了一句,擡起腳邁過一道高高的門檻,踏進了右衛的衙門公堂之中。

    這時,一間官署的門突然被撞開,裏面衝出兩個赤膊大漢在相互推搡,一邊推搡還在一邊大罵

    “他孃的你敢詐賭怪不得你最近老是贏”

    “放屁你但逢賭輸便要這般耍橫賴賭,誰能容你”

    “容不得,便看打”

    “我打你個賴賭的賊痞”

    兩人完全無視了薛紹等人,還真的拳腳相加的打鬥起來,很快還抱摔倒地砸翻了一片桌椅。

    薛紹定睛一看,好嘛,是獨孤禕之與沙吒忠義,曾經效力於裴公麾下的哼哈二將。兩人衝鋒陷陣勇冠三軍,時常如同親兄弟一般形影不離。現在,卻因爲賭博而打起來了。

    薛紹不動聲色,背剪着手慢悠悠的邁着步子繞開了這兩個打架的蠻漢,走到了剛剛打開門的那間官署門口,往裏面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間官署裏面密密麻麻的擠了幾十號人。他們完全不理會外面打起來了的兩個人,仍然窩在裏面一同喝酒聚賭。因爲天氣炎熱,他們大多光着幫子,有的甚至還光着腚。

    迎面撲來一股強烈的酒臭與汗臭味道,令人作嘔。

    薛紹在那間官署的門口站了約有三分鐘,居然沒有一個人理會於他。屋裏一片大呼小叫烏煙瘴氣,除了打架的兩個人,其他人全都在專注於酒桌或是賭局。

    牛奔氣不過了,把扛在肩膀上的大箱子重重的摔到地上,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這口箱子用鐵皮縛鑄非常的結實和厚重,裏面裝的是薛紹的鎧甲和一些換洗衣物與書籍。

    直到這時,官署裏外的人們才注意到了薛紹。

    全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動作一同定了格,一多半的人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嘴巴,驚愕且惶恐。

    滾在地上打得正熱鬧的獨孤禕之與沙吒忠義離薛紹最近,二人慌忙連滾帶爬的湊到了薛紹身前,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他,兩對眼睛湊得近近的就如同探照燈一樣,來回的在薛紹臉上掃來掃去。

    “看什麼看,不認識麼”薛紹淡淡的道。

    “認、認識太認識了”獨孤禕之面露狂喜之色,嘴裏都結巴了。

    沙吒忠義手足無措,慌忙從旁邊拖來一把將軍椅小心翼翼的擺到了薛紹的身後,又飛快的扯來一件掛在牆上的軍服使勁的把椅子擦了乾淨,方纔結結巴巴的道:“少、少帥大、大駕光臨,快快請坐”

    官署裏的人像是一羣失了魂的人,這時仍然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不過,他們已經紛紛的扔掉了手中的酒碗與賭具,滿心好奇並且惶恐不安的朝門口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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