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品駙馬 >第780章 窮極惡毒
    <h1>第780章窮極惡毒<h1>

    次日是月中十五的朔望大朝,薛紹這位兵部尚書再忙,也必須親自去上朝聽政了。

    當薛紹和兩三百名文武大臣一同走進貞觀殿時,不約而同的被一個放在朝堂正中央的大銅傢伙給完全吸引到了。

    它形如郵筒但比郵筒要大,四四方方重逾千斤,每一面都塗成了不同的顏色。

    大臣們對這東西猜測不休,但薛紹的心裏卻是再也清楚不過了。他心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玩藝兒應該叫“銅匭”。別看它現在不起眼,但它在中國歷史上都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由它衍生出的“匭檢制度”和“匭檢院”到了21世紀仍在被沿用,當然制度和機構的名稱都已改換“信訪”。

    武則天來了,和以往一樣坐在龍椅後的珠簾寶閣裏。文武百官參拜之時,卻另有一個人走進朝堂站在了銅匭的旁邊。

    薛紹和衆人一樣側目一看,是一個比較眼生的中年文士。

    “衆卿一定在好奇,這個巨大的銅器是何物件吧”武則天主動說出了衆的疑惑,並馬上做出瞭解答,“它叫銅匭,乃是本宮專爲接納百姓訴求而新設的一件器物。站在銅匭旁邊的便是它的設計者,魚保家魚愛卿,將銅匭向衆卿介紹一番。”

    “是,太后。”

    魚保家應了諾,先指着青色的一面說道:“諸公請看,這青色的一面名叫延恩,但有毛遂自薦者或是進獻歌賦詩詞才藝者,信件投入此閣中。”

    “紅色一面名叫招諫,顧名思義,但凡對要對朝廷進諫的,可將信件投入此閣中。”

    “白色一面,名叫申冤。這便更好理解,但有冤情者,可投信其中。”

    “這黑色一面嘛”魚保家說到這裏刻意的停頓了一下,再道,“名曰通玄。”

    自然馬上有人相問,“作何用途”

    魚保家說道:“但凡知悉天文異動,或有臣僚不法不臣、或有不法之徒密謀叛亂者,可將告密之信投入此閣中”

    滿朝譁然

    這銅匭四面,其他三面比起“通玄”一閣來說,都顯得太次要了。聯想到昨日羽林衛軍士因爲嚼舌而被斬首,衆臣無不驚悚這往後告密之風四起,誰還能得個安生

    “衆卿爲何驚譁”武則天這麼一問,滿堂突然死寂下來。

    “本宮早在三十年提出的建言十二策當中,便有廣言路一策。”武則天道,“如今創設銅匭只爲拓寬言路,聽到更多的聲音。偏聽則暗兼聽則明,衆卿難道不能理解嗎”

    武則天這麼一說,誰還能辯駁呢

    “本宮制令,將銅匭置到皇城則天門前。特投設匭使一員,專司每日收取銅匭信件。”武則天說道,“另外,凡在朝廷命官不得投信。這是本宮賜予尋常百姓的特權。即日起衆愛卿務必都要潔身自好,接受百姓萬民的監督。”

    所有官員無不驚愕莫名,有的甚至冷汗直下自古以來皆是民不與官爭,難不成打從今日起,當官的還都得怕了平民百姓

    “此外。”武則天的聲音突然一下提高,“銅匭鑄造不易,暫只設於神都皇宮則天門前。若地方州縣的百姓想要來京進諫或是告密者,州官縣令不許盤問,必須安排驛馬將其送往神都,將由本宮親自接見當面問話。沿途驛站必須視其爲五品官員殷勤招待不得有誤。若州官縣令或驛丞人等膽敢阻撓或是輕慢者,以阻塞言路欺君之罪嚴加懲處凡告密者一經查實,必有重賞心;若查無其事,原路送回不問其過衆卿當中還有未聽明白的,且看制書便了。”

    滿場鴉雀無聲。

    武則天今天的話說得太硬了,根本就不是平常那種議政商量的口吻,完全是一種不容置疑、獨斷專行的強橫態度。這在武則天的執政生活涯當中,是極其少見的。一直以來,武則天執政的朝堂從來都不是一言堂,文武百官暢所欲言纔是常態。

    薛紹和文武大臣們都已明瞭,她就是要用這種“一反常態”,表明她推行“匭檢制度”的強硬決心。在這件事情上誰再要提出異議,那都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散朝之後,文武百官全都默不出聲的走出朝堂,腳步匆匆的各自散去。一股人人自危的恐怖氣息,悄然瀰漫起來。

    薛紹回到兵部官署,獨自呆坐了半晌。王昱本來有點公務想要彙報,見薛紹神情大異於平常,都不敢進來叨擾。

    直到姚元崇闖了進來。

    “尚書,屬下方纔途經則天門,見到好大一個銅器置於路中,無數人圍觀議論紛紛,是何用意”

    姚元崇方纔奉命去了洛水大營辦理軍務沒上早朝,因而有此一問。

    薛紹便將銅匭簡單的向他介紹了一下。

    姚元崇目瞪口呆,“如此一來,豈不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薛紹點了點頭,“說不定此刻就已經有人朝銅匭當中投入了匿名信件,檢舉你我二人有不法不臣之舉。”

    姚元崇苦笑不已,“不至於吧”

    薛紹笑了一笑,“在朝爲官者,誰沒有一兩個冤家對頭就算是個老好人,那也架不住居心叵測之人的嫉妒和算計。我看哪,這以後沒人能得安寧。君臣之間、同僚之間再也不復往日的尊重與信任。”

    “唉”姚元崇連連嘆息,小聲道,“太后是覺得,反對她的人實在太多了吧”

    薛紹默認了姚元崇的說法,同樣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女主當權,爲世俗所不容。至從先帝駕崩後,太后權勢如日中天,反對她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此的揚州兵變和裴炎逼宮,就已是震驚天下。此後揚州兵變平定了裴炎也身敗名裂了,太后仍舊迫於宰相和朝臣的壓力,有過一次暫時退位還政於帝的舉動。雖然過了不到兩個月她又重新臨朝稱制了,但馬上又有則天門行刺。此外,朝臣和仕子上書議論讓她交出權力退回內廷的奏疏,那幾乎是每天都有。面對如此強大、遍佈朝野、在明在暗的諸多反對力量,太后如果不做出一點反擊,那她就真的不是那個執政大唐數十年的武太后了。”

    “聽尚書這麼一說,換作是屬下,若不想坐以待斃也必然會有所反擊的行動。”姚元崇說到這裏眉頭緊緊皺起,“但是,如此鼓勵告密之風,終究是”

    “別說了。”薛紹擺了擺手,“你我在此議論,已經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次太后的態度之強硬,始無前例。”

    “那我們以後,該要如何是好”姚元崇頗爲擔憂。

    薛紹擰眉沉思了片刻,說道:“方纔我們說了許多,核心便是,太后要對付的只是那些反對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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