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品駙馬 >第809章 無碑之墓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薛紹感覺已經沒有必要再和玄雲子繼續糾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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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也只能救得了自己想活的人,何況薛紹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麼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玄雲子想當活菩薩也好想要作死也罷,作爲朋友自己已經好話說盡道理講清傾盡努力的勸過她了。仁至義盡便已是極限,最終誰也無法代替她做出決定。

    天亮了。

    薛紹翻身上馬時,跟玄雲子說了此行的最後一句話,“我會在洛陽等着娶你。”

    玄雲子點頭,沒有表情。

    牛奔在收拾行軍帳篷準備架上馬背,忍不住在玄雲子的背後啐了一口。

    薛紹。

    牛奔二話不說從地上撿起一聲拳頭大的鵝卵石,對着自己的額頭砰砰砸了起來,“我錯了我受罰”

    頭破血流。

    段鋒連忙將他拉住,“你瘋了”

    “俺對未來的薛夫人不敬,俺就是錯了,就是該罰”牛奔很執拗的叫道。

    薛紹眼神冷清的們,“收拾一下,回程。”

    “是”

    段鋒連忙替牛奔止血包紮。行軍打仗流血受傷是家常便飯,這點小傷倒是難不倒他。

    玄雲子上前一步,遞上一個藥瓶,“止血良藥。”

    “受不起。”牛奔冷冷的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玄雲子收起藥瓶,默默的走到一邊。

    很快,牛奔的血止住了,簡易的行軍帳篷等物也收拾起來裝上了馬背。

    就在薛紹的馬匹將要啓動時,玄雲子喚道:“薛公子,以前的那個玄雲子,是不是已經在你的心裏死去了”

    這麼多年經歷這麼多事連生死都已經麻木,薛紹以爲自己早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可是玄雲子的這一問,分明讓他感覺到內心一記刺痛。

    那個白衣勝雪智慧過人,與之相處如沐春風的玄雲子,死了嗎

    死在哪裏

    她是否,也該擁有一塊墓碑

    薛紹在心裏反覆的詢問着自己,沒有回頭沒有答話,騎着馬走了。

    玄雲子站在草廬的階檐下,目送薛紹一行人遠去,直到他的背影融入了羣山的煙雨朦朧之中。

    “真的是死了”她低聲自語,“我們再也回不到當初,也未來。”

    薛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道百里去了終南山來到玄雲觀的遺址旁,站在了張窈窕的墓前。

    由於玄雲觀被燒燬道姑們都已遷走,張窈窕的墓沒有人來打理了,墳上已經長起了一片雜草。墓碑前,擺着着一個已經枯萎了的野草花環。

    “我本無根草,天涯自飄零。淪落秋風裏,未見葬花人。”薛紹輕吟銘刻在墓碑上的這些字句,將花環拿起,輕嗅,餘香如故。

    “你以私人的名義去長安請來一批匠人,把墓修繕一下,並在玄雲觀的遺址上再建一座香火廟。”薛紹把腰上的錢袋解下來交給了段鋒,對他道,“再僱兩個孤寡無依的老人來做廟祝,請他們專司照的兩座墳。”

    “少帥,這裏只有一座墳啊”段鋒不解的問。

    薛紹把花環交給他,“挖個坑把這個埋了,就葬在張窈窕的旁邊。”

    段鋒愕然接過花環,小心翼翼的問道:“要立碑嗎碑上寫什麼”

    這個問題把薛紹給問倒了。他尋思了片刻,只得嘆息一聲,“不立碑。”

    “是。”段鋒拿着花環,騎上馬走了。

    薛紹突然有點不想回洛陽了,於是他帶着牛奔在終南山漫無目的的逛玩了幾天,遊歷了多家佛寺道觀,直到段鋒把交待的事情都給辦完。

    玄雲觀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無名小廟,裏面住着兩個孤寡老人,每天都會去清掃祭拜張窈窕和那一座無碑之墓。

    無碑之墓的裏面,埋着一個已經枯萎的花環,和一個已經死去卻又活在世間的,人。

    三人啓程,回洛陽。

    走下終南山時,薛紹有一種清明掃墓之後歸來的心情。不捨也好憂傷也罷,都被拋在了馬蹄後面。自己的人生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待辦,幾天的鬱結寡歡已是極限,薛紹絕不允許自己的心情永遠沉溺在瓊瑤式的愁風苦雨之中。

    離洛陽越近,段鋒和牛奔就越有一種輕鬆愉悅甚至是解脫的感覺。因爲他們發現,最近一直沉默寡言神色悽迷的薛紹,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神彩這樣的薛紹,才值得他們頂禮膜拜誓死追隨

    回到家,太平公主正在頗爲焦急的倚門而盼。見到薛紹她驚喜的撲上來,沒問他去了哪裏幹了什麼,而是道:“餓了嗎累不累想喫點什麼來人,快去準備香湯給駙馬沐浴”

    薛紹心中僅剩的一絲陰霾瞬間一掃而空,親吻着太平公主,他笑道:“我一切都好,就是特別想你,想我們的孩子。”

    “麒玉,快來你阿爹回來了”太平公主的聲音裏,透出無邊的幸福與喜悅。

    她這一喚,旁邊的花圃裏就鑽出了一個泥猴似的小男孩兒來。他張開雙臂咧着嘴露出幾顆新長的乳牙來,瞅着薛紹嘿嘿的笑,“阿爹,抱抱”

    薛紹剛剛將他抱起,薛麒玉一巴掌就拍到了他臉上,糊了他一臉的泥巴。

    “我去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敢這麼囂張的打老子的臉”薛紹已是哭笑不得,“小東西,誰準你鑽進花圃的瞧這一身是泥,還洗得乾淨嗎”

    薛麒玉笑嘻嘻的露着乳牙,“妹妹想要花,我去替她摘呦”

    “放肆”薛紹故意一板臉,“你爹在教訓你,你還敢嬉皮笑臉”

    薛麒玉毫無徵兆的扯開喉嚨就放聲大哭,“娘,救命啊,阿爹要揍我啦”

    薛紹頓時愕然,小兔崽子才這麼點大,就學會搬請救兵了

    太平公主倒是沒有急於上前護犢子,而是站在一旁嘿嘿直笑。前這一對父子,她的眼神裏都已是寫滿陶醉。她一直都固執的認爲,哪怕是寵冠天下富甲四方,也遠遠比不上這樣的天倫之樂。

    “這纔是真正的幸福我要的幸福”

    次日黎明,薛紹整好衣裝準備離家,去上朝。

    太平公主像往常那樣送他到正堂門口,停立在屋檐下。

    薛紹上馬之前,回身問道:“你怎麼一直不問,我是否找到了玄雲子此行結果如何”

    “還用問嗎”太平公主微笑,“我的男人親自出馬,就沒有辦不妥的事情。”

    薛紹笑了,“如你所願,的確是辦妥了。”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的點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沒有多問。薛郎,既來之則安之,別多想。無論如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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