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品駙馬 >第966章 陶朱公
    這是薛訥來的奏章。實事求是大公無私的一份奏章。

    “王昱”,這兩個字在奏章上顯得相當的刺眼。

    他已經是骨咄祿的駙馬,還是突厥新可汗剛剛任命的大設。他已經帶兵平定了牙帳外圍的貴族叛亂,現在還在帶兵征討默啜。

    在草原而言,王昱是唐朝的降將,是汗國新崛起的將星。對大周而言,他則是不折不扣的叛國之臣。

    薛紹慢慢的合上了奏摺將它遞迴給武則天,說道:“陛下,王昱叛國,臣附連帶責任。臣會引咎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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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武則天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慢慢的走回原位坐下,久久的凝視着薛紹,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薛紹反倒是笑了,“陛下不必憂愁。臣走後,右衛大軍只要有黨金毗和郭大封在,就可保無恙。夏官公務,蕭至忠和蘇味道足以分擔。軍國之事,陛下可問武長倩與姚元崇。”

    “朕何時準你走了”武則天突起高亢之音。

    薛紹再度笑了一笑,拱手拜道:“國法無情,陛下不能一味的偏袒微臣。王昱叛國臣附連帶,臣自己主動引咎辭職,總好過被人上書彈劾。還請陛下恩准”

    “朕登基前後,我朝內亂不止外戰頻仍,紛亂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剛剛纔有點起色。”武則天說道,“從跟隨裴公北伐開始,你就一直竭盡全力的保境安民,立下赫赫功勞。朕榮登九五,你更是功不可沒。現在說走就走,你難道希望天下人都指着朕的脊樑骨,罵朕嫉賢妒能不容功臣嗎”

    “陛下言重了。”薛紹仍是很淡定,微笑道:“臣立下的功勞,陛下該賞的都已經賞過了,從來沒有遺漏過半點。臣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全賴陛下的苦心栽培與大力提拔。陛下既是我效忠的帝王,也是我的岳母,還是我的恩師與伯樂,臣從未忘懷,今後也不會。如今就事論事,王昱一事臣的確難辭其咎。臣若不因此受罰,陛下將會涉嫌包庇失之公允,由此難服衆望有損君威。這不是臣希望看到的。”

    “哎”武則天再度長嘆一聲,“朕就知道,你會如此決斷。”

    薛紹呵呵一笑,“陛下了解微臣,臣心甚慰。”

    武則天再次起身走到了薛紹的身邊,這次,她拉起了薛紹手,認真的說道:“朕的朝堂之上,哪能沒有你呢”

    薛紹微笑的點了點頭,“陛下,容臣暫離朝堂,休息一段時間也不爲過吧”

    “暫離”武則天一下就扣住了這個字眼,“那咱們說好了,只是暫離”

    “咳”薛紹苦笑,“這個,時間可以稍長一點。總要比上次臣請假外出遊玩,要長一點吧”

    武則天這才笑了。她雙手緊緊握住薛紹的右手,像一位慈母那樣和顏悅色的,輕聲道:“別走太遠,早些回來。”

    “好。”薛紹展顏一笑,“公主殿下一直怪臣,每當她要生下子嗣,臣總不在她身邊。如今殿下又將分娩,臣正好可以安心陪她,免得她又要數落微臣了。”

    “待孫兒出世,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朕。朕要親往看望。”武則天說道,“另外,你別以爲你真的可以就此賦閒。萬一朕有軍國不決之事,還是會要請問於你的。”

    “行。”薛紹笑着,答應得很乾脆,“臣倒是很樂意在幕後幫陛下出謀劃策。”

    “哎”武則天第三次長嘆,拍着薛紹的手,“至從朕登基以來,你忠心輔佐於朕幹成了很多大事。文武百官和天下萬民都只道那是朕的恩德和功勞,卻不知全是你在幕後給朕出謀劃策。朕都已經不知,欠了你多少人情。”

    “陛下,爲人臣子不是就該竭力輔佐君王,成就不世之帝業嗎”薛紹微笑道,“要說人情,陛下都已將最心愛的女兒嫁給了微臣,這樣的恩賜臣永遠也無法嘗還得清。早年,臣年少輕狂屢次冒犯,陛下也從未責怪。陛下待臣寬宏大量恩重如山,臣心中自有一竿明稱。將心比心,臣永不負陛下”

    武則天,被感動了。

    這還是薛紹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感動的神彩。雖是稍閃即逝,但卻是那樣的真實。

    “有婿如此,夫復何求”武則天深呼吸了一口,緊緊握住薛紹的手,“神明在上。承譽永不負朕,朕絕不負承譽”

    “謝陛下”薛紹拱手而拜,說道:“臨走前,臣只有一事相求。”

    “準。”

    薛紹愕然,“陛下,臣還沒有說事。”

    “無論你想說什麼,朕準了。”武則天說得很肯定。

    “”薛紹沉默了片刻,再次拱手一拜,“臣代王昱的父母妻兒,謝陛下不殺之恩”

    又下雪了。

    薛紹走出了迎仙殿時,月奴連忙迎上將一領披風薛紹穿上,問道:“公子,陛下找你何事呀”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叫我公子了。”薛紹臉上掛着微笑,語氣也輕鬆。

    “嘿嘿,習慣了”月奴仍是那樣的滿臉燦爛笑容。重回薛紹身邊之後,她也重新找回了“安大將軍”的那種感覺。這讓她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興奮,整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

    “走吧,去虞紅葉家裏坐坐。”薛紹突然說道。

    月奴感覺有點意外,但馬上笑了,“好啊,我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薛紹登上了馬車,月奴跟着進來,馬上給他端上一碗熱乎乎的驅寒薑湯。

    車廂裏燃着一鼎炭火,很溫暖。薛紹喝了半碗薑湯,凝視月奴。

    月奴被他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臉都紅了,笑道:“公子,你今天怎麼啦”

    “沒什麼。”薛紹笑了一笑,“只是突然覺得,你比以往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了。”

    “哪哪有”月奴頓覺侷促不安。因爲薛紹還從來沒有這樣誇過她。

    “來。”

    薛紹伸她伸了一下手,月奴很乖巧很溫馴的坐到了他身邊,稍稍斜了一下身子,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手搭在了他的胸前。

    薛紹輕撫她的肩頭,臉上浮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心中對自己說道:親人的眷戀,紅顏的年華。

    沉澱下來我才發覺,原來我一直都在錯過生命當中,很多應該去珍惜的美好。

    馬車轔轔而行,月奴居然躺在薛紹的肩上,睡着了。

    到了虞紅葉家門口馬車剛一停,月奴就條件反射似的睜開了眼睛,“到了”

    “嗯。”

    虞紅葉已經迎到了車邊,拱手長拜的立着。

    月奴跳下車來,欣喜的和虞紅葉抱作了一團。此前河隴的那一場“患難之交”,早讓月奴和虞紅葉結成了“死黨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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