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和虞紅葉之間的配合的確是做到了天衣無縫。但我們兩人的繼任者,會將如何
如斯看來,如果虞紅葉的繼任者是我薛紹的兒子,事情會好辦很多。就會算有爭執和矛盾,那也僅限於家庭內部矛盾,這很易於調解。如果換作是別人的兒子,那真是難保他將來能否和薛麟玉達成共識與合作。萬一不能,可就不是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那麼簡單了。
那絕對會是一場災難。大災難。
反過來一想,薛紹心裏又有一層障礙:我若因此而納虞紅葉爲妾,又未免顯得太過現實和勢利了。我的媵人雖然也可獲封誥命夫人等同貴族一流,但“如夫人”畢竟不是真正的夫人。妾就是妾,這難免會委曲了她。
“玩大了。不好收場了。”薛紹越想越頭疼,自己一個勁的苦笑不停。
他不禁回想當初剛認識虞紅葉的時候,只是因爲遷居長安暫缺錢花而腦洞一開,就扯上了虞紅葉一起做生意。兩人一起湊錢,自己出點子找門路,虞紅葉鞍前馬後的身體力行去操持。
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沒成想十年過去這生意越做越大,大到了現在的有點無可收拾。
原來錢太多了,也會是一種煩惱
到了午膳時分薛紹纔回去,虞紅葉早已叫人備好了菜餚等他入席。
飯桌上居然有魚。這在大山裏是絕對罕見的。
虞紅葉說她特意開了個小魚塘養了一些魚在裏面,就怕萬一公主殿下和薛公來了,會不習慣山裏的粗劣飲食。
薛紹夫妻倆人都愛喫魚。換作是別的人這麼說,那是裸的拍馬屁。但是薛紹和太平公主,都爲虞紅葉的這一份細心和體貼而有些感動。
“薛郎,虞紅葉回京都一年了。”太平公主私下對薛紹道,“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薛紹苦笑,“沒見過你這樣的妻子,還催着自己的丈夫納妾的”
“從本心上來講,我的確是不願意的。”太平公主幽幽的道,“但細細一尋思,我們成婚都已經快有十年,你一直未納一妾。虞紅葉也已經默默的跟了你十年,一直沒有嫁人。我若再不促成你們的婚事,那就真是棒打鴛鴦不近人情了。我雖然不是什麼淑良德淑之輩,但也從來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妒婦。再說了,虞紅葉這麼好的女人,換作我是個男人早就娶了,絕對不會辜負她的年華,讓她一等就是十年。”
“聽你這話,我感覺我就是個罪人。”薛紹說道。
“倒也不能全怪你。”太平公主輕嘆了一聲,說道:“你是駙馬,不是一般人。”
薛紹微微一苦笑,“嗯,我二班的。”
“別胡扯,我跟你說正經的”太平公主笑罵了一聲,說道:“現在只需要你點一點頭,這樁婚事包在我身上。”
“”薛紹愕然的怔了一怔,“你就不問一問虞紅葉的意思”
薛紹輪了輪眼珠,“不行,除非我親自去問個清楚。”
“你信不過我”
“不是信不過。”薛紹輕嘆了一聲,“十年。我總該當着她的面,對她十年的青春年華做出一個明確的交待吧”
“婚姻,還不能算作是交待”
“不算。”薛紹說道,“婚姻很多時候只是一種選擇,甚至會是一種沒有選擇的選擇。交待,纔是對待感情該有的態度。”
“大尾巴情聖”太平公主恨得牙癢癢,“隨你吧總之你聽着,不許你將這件事情搞砸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薛紹苦笑不已,從來只見過逼婚的爺孃,哪有見過逼婚的老婆
這還真是奇天下之葩了
次日薛紹準備返行,邀虞紅葉一同回京去家中作客。虞紅葉永遠有着忙不完的事情,但她答應了。
一行人回到了長安的太平公主府裏,虞紅葉像往常一樣住到了月奴那邊。
進房後還沒能虞紅葉坐穩了,月奴就開始對她絮叨,說你趕緊嫁給公子吧,多好的事情呀,你不是都盼了好多年了
虞紅葉苦笑不已,“月奴,我現在都有點害怕見着你了。”
“爲什麼”月奴大惑不解的問,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至從做了母親以後,你就變得絮叨了。像五六十歲的大娘,還專愛嘮叨別人的婚事”虞紅葉笑道。
“小娘們兒,幾天不收拾你,學會損人了”月奴怪笑兩聲,一把抱起虞紅葉將她扔到了牀上。
兩人開始互撓癢癢互抓胸脯,胡天胡地的折騰打鬧起來。虞紅葉哪是月奴的對手,沒幾下就被她弄得丟盔棄甲渾身凌亂,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咳”
薛紹站在門口這麼一咳,嚇得虞紅葉連忙扯過被子來將自己遮住了。月奴拍着手嘿嘿哈哈的笑着爬下牀來,“老實了吧”
“月奴,下次幹這種事情的時候,關上門。”薛紹說道,“府裏那麼多下人,你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公子放心。我這處院子,連義父大人都從來不會踏入半步,除了你沒有別的男人敢進來。”月奴笑得傻兮兮的,“就是飛進來一隻公蒼蠅,我也會一刀把它閹了”
“使勁吹牛,反正不用上稅。”薛紹衝她努了一下嘴,“去把我的茶具取來。”
“是”
月奴歡天喜地的走了。虞紅葉擅長茶藝,薛紹要她取茶具,顯然就是準備在這裏多作逗留,說不定還會過夜呢
薛紹笑着掩上了門,對裏面說道:“你整理一下。好了叫我。”
“噢”虞紅葉在裏面應了一聲走下牀來,連忙開始整理衣物收拾牀鋪。一邊又在不停的低聲啐罵月奴那個莽女子,害得我在公子面前丟人現眼,居然還在我的胸上留下了兩道無恥的紅色爪印
還好我沒成親,不然回去怎麼向夫君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