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兩界LG >第六章 恩仇 03-04
    03

    平日冷冷清清的法醫室今天就像是撒了鹽的油鍋——熱鬧開了。

    裴莉有生以來頭一次體驗了一回被兩個大男人當面爭搶的那種感覺,只不過他們要搶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岑意歡的驗屍報告。

    “姓王的,我可是看在老路的面子上纔對你客客氣氣的,你也別給臉不要臉,在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陳浩趾高氣昂地朝着身旁矮他一個腦袋的中年男人吆五喝六。此時的他早已將路展國纔剛叮囑的話拋之腦後,現在他只要一瞧見王一鳴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就莫名上火,什麼叫客氣,沒動手就是他的客氣。

    “哼!你又算老幾?老子進刑警隊的時候你丫還穿着開襠褲呢!”王一鳴不甘示弱地回嗆道,雖然他的級別和身高都矮對方一截,但在論資排輩上這頭狼崽子還差得遠着呢。

    陳浩嘴角一揚,語帶嘲諷道:“呵,除了倚老賣老,您還能拿點像樣的本事出來嗎?”

    王一鳴氣得血壓一路飆升,一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想不到傳聞中的西區鬼見愁竟然是個如此囂張跋扈的人,難怪文正道之前會勸他不要來,現在回想起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我告訴你陳浩,要不是有路展國在背後替你撐腰,你早TM被趕出警隊了!”

    “哎呦呦,我就是被趕出警隊好歹也是個隊長,總比您老拍了半輩子馬屁才混出個副隊要強、得、多。”

    “你—!”

    “夠了!別吵了!”裴莉用忍無可忍的怒喝聲打斷了又一輪的脣槍舌戰,手中的筆被她忿忿地往桌上一摔,啪!

    “我說你倆比什麼呢?比誰更幼稚是不是?現在到底是案子重要還是你們倆的面子重要,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跟小孩兒搶玩具似的,知道丟人兩個字怎麼寫嗎!”

    整個法醫室內頓時一片肅靜,陳浩和王一鳴兩個大老爺們在裴莉的河東獅吼下同時啞了火。

    “叫上所有人去會議室!”裴莉氣呼呼地朝着兩人斜睨了一眼,隨後一把抄起桌上的資料夾大步走出了法醫室。

    陳浩不敢得罪裴莉後腳便乖乖地跟了出去,但臨走還不忘朝身後的王一鳴哼了哼鼻子,盛氣凌人地示意對方“走着瞧”。

    五分鐘後,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地匯聚到了會議室。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會議室的座位上多了兩張生面孔,一個是東區的副支隊長王一鳴,另一個則是和他一同從東區警局來協助辦案的組員馬曉東,同時他也是王一鳴的親外甥。

    陳浩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時不時地用擡眼向會議室門口張望,可結果望了半天也沒等到那張心心念唸的面孔。

    “欸,那小子還沒回來嗎?”陳浩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吳凱傑小聲問道。

    吳凱傑稍稍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陳浩所指的“那小子”是誰,眨巴了兩下眼睛之後方纔想起一小時前自願替自己去醫科大學跑腿送樣本的嚴洛一。

    “哦,你說洛一啊,估計沒那麼快回來,醫大那兒一來一回少說也得一個半小時呢吧。”

    陳浩眉間略微有些不展,他知道嚴洛一這是在故意避開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今早這一出強行表白確實是過於衝動了點,別說嚴洛一了,其實就連他自己都沒做好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心理準備。但是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眼下耽誤至極還是得先把人安撫下來再說,萬一一個想不開辭職走人可就麻煩了。

    “頭兒,這件案子是不是很棘手啊?”吳凱傑低下頭弱弱地問了一句。

    “嗯?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我在你臉上看見了一個字。”

    “什麼字?”

    “難。”

    “……”

    陳浩齜了齜牙,擡手就往吳凱傑的腦袋上來了一記爆慄,疼得他臉上的五官瞬間擰巴成了一團。

    裴莉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便打開了會議室前的大屏幕,通過電腦上傳的資料將岑意歡的驗屍報告展示在衆人面前,然後開始給大家做詳細的彙報。

    “和之前在案發現場看到的一樣,岑意歡的死因是由於機械性窒息,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之外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外傷以及掙扎的痕跡,就連指甲縫裏都是乾乾淨淨的,不僅如此,我還在屍體胃裏殘留的酒夜中發現了大量氟|西泮,也就是安眠藥的一種主要成分。”

    “安眠藥?”王一鳴蹙了蹙眉,這個發現倒是和之前那個有些不太一樣。

    “沒錯,但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無法判斷安眠藥是死者自己喫的還是兇手給他喫的,如果是兇手是給他喫的......”裴莉輕扯嘴角,冷笑道:“呵呵,那問題就有點棘手了。”

    “哦?怎麼說?”陳浩目前還沒看過東區那起案子的卷宗,所以並不知曉另一個被害人的具體情況。

    裴莉沒有應答,而是直接將另外一名受害人的照片在大屏幕上放了出來。

    果然,陳浩對着照片仔細一掃便立刻領會了裴莉話裏的含義,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向下彎了一些,撓着頭皮喃喃自語道:“嘖,還真有點兒棘手。”

    “頭兒,恕小的愚笨,這有點兒棘手...是啥意思啊?”吳凱傑用一張懵逼的表情看向陳浩,完全搞不明白這兩人是通過什麼方式溝通的,難道是傳說中的腦電波感應嗎?其實不單單是他,就是在座的其他人也一樣聽得雲裏霧裏,吳凱傑的這一問正好替大夥兒問出了心聲。

    陳浩抿了抿嘴角,隨即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解釋道:“你看,之前那具被害者的屍體上有明顯掙扎和反抗過的痕跡,說明他在死前曾經很可能和兇手發生過肢體衝突,而岑意歡的屍體上卻沒有任何痕跡,很顯然,兇手這次是爲了防止對方反抗才故意提前下的安眠藥。簡單來說,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話,那說明他第二次的作案手法已經升級了。”

    “噢……”吳凱傑即刻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緊接着又補問了一句,“頭兒,可我還是不太明白這棘手的點在哪兒,您能再說得詳細點嗎?”

    陳浩捏了捏蹙起的眉心,在衆人的注目下緩緩開口道:“若是不盡快抓住這個兇手的話,我猜過不了多久馬上就會出現第三個被害人。”

    此話一出整個會議室便瞬間騷動了起來,衆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對陳浩這個大膽的假設都頗感詫異。

    這時只聽王一鳴在一旁陰惻惻地哼了一聲:“哼,你少在那兒危言聳聽,也許兇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所謂的相似之處只不過是些巧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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